“童董,名园的收尾工作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只不过小童总那里……”

  重石的董事长办公室里,童伯远靠坐在窗边的沙发上,端着茶盏轻轻吹着。

  “不要留尾巴,必要的时候可以让阿及帮你。”

  “是。”孙副总立在边上,恭敬的答道。

  抿了口茶,童伯远淡淡开口:“至于其他的,都随她去吧。”

  “可似乎…追的有些太紧太深了些。”

  孙副总犹豫着将话说出口,同时观察着童伯远的反应。

  最开始他刚发现自己被人盯上的时候便暗中调查过,结果回来的人告诉他对方是童浴沂后他便直接向童伯远汇报了,可童伯远的反应正如现在一般,不闻不问。起码是没有交代自己采取任何行动,背后有没有让别人插手他便不得而知了。

  毕竟,还有阿及在那里。

  可最近他发现事情的苗头越来越不对,童浴沂私下拉拢股东的事他们是知道的,只不过童伯远不让插手他便不能有什么大动作。然而最近尤其是这几天自己那面陆续收到了几个合伙人想要退出的消息,他觉得奇怪便找人调查,结果得到的消息竟然还是童浴沂这面使了绊子。

  对于这个小童总,他自认还算了解,比照某些不学无术的二世祖来说,童浴沂无疑要优秀许多。踏实肯干,也有主见,算得上合格的继承人。有主见虽然是好事,但对于他们这帮“老臣”来说,有时候太有主见到不听话甚至想破了规矩,那可就不是什么好事了。

  生意场上鱼龙混杂,做生意难免要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生意做到一定地步,这一路走来就难干干净净。有些规矩,不摆在台面上但是各家各行都懂,也都有自己的道道。

  重石自然也有重石自己的规矩门路,可照现在的情形来看,童伯远是不愿意他这个宝贝女儿沾染这些东西的。一辈子混迹黑白半身泥污的人,竟然还妄想着自己女儿能干干净净地走下去?孙鑫真是不知道童伯远是不想活了还是他真老糊涂了。

  “她的事你不要管,我来处理。”

  话已至此,自然不好再多说。孙鑫应声而退,面上依旧是谦卑恭顺的神情,只不过转身离开时,眼睛里有一丝阴狠一闪而过。

  办公室中只剩下童伯远一个人,他望着外面的城景,目光深远。半晌,走到桌前拨通电话。

  “阿及,小沂最近都在做什么?”

  “咔哒”

  按下打火机,王智点燃一根烟,将耳机取下放到桌子上,起身在背后的记录板上童伯远的名字下面写下了阿及的名字。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王智走到记录板前正准备拉上幕帘,就听外面喊道:“老大是我,开门啊!”

  停住手上的动作,王智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瘦瘦小小戴着眼镜的男警员,胳膊下还夹着一个牛皮纸袋。见王智来开门,小眼镜眼睛一眯,扯过文件袋,“老大,出来了!”

  门被从内锁上,白炽灯光打在会议室的暗红桌木上,将上面的坑点划痕照的一清二楚。王智和小眼镜坐在椅子上,看着相片上的人不发一言。

  相片是楚燃在童浴沂家的立柜里找到的那张,今天刚送去修复回来。此时,被修复好的相片中,两个人的面容清晰到连男孩眉眼间那颗小小的痣都被还原了出来。

  “老大…怎么会是,他啊?”

  王智面容平静地看着照片,其实从楚燃把东西给他的时候他便几乎猜到这个人的身份了,只不过他还是需要最后确认一下。相片让人送出去修复而没走技术科,为的也是确定照片里的人后,消息不被泄露出去。

  “刘良,”被唤了名字的人从照片带来的冲击中回神,等着自己队长的下文。

  “保密规定不用我说了吧。”

  推了下眼镜,刘良皱着眉头眼神认真道:“老大你说什么呢,我是警察啊,规矩我都懂。”

  王智笑笑,拍了下刘良的肩膀。将照片收起来,他站起身在记录板上童伯远的身旁画了一个圈又在圈里打了一个叉号,横线慢慢划过,停在童伯远的名字左侧,沉思半晌,在横线上缓缓打上一个问号。

  盘山公路上,一辆黑色SUV沿着山路匀速绕行。楚燃坐在驾驶位,腰板挺得直直的,认真地观察着四周的路况。副驾驶位上,童浴沂撑着脑袋,看着楚燃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轻笑出声,“又不是第一次开车,平时也没见你这样小心。”

  楚燃没看童浴沂,继续盯着四周,“平时都在马路上,现在是山路,盘山公路其实挺危险的,要时刻保持警醒。”

  童浴沂被她这一套嗑逗的发笑,就听楚燃继续道:“再说了,你还在车上坐着呢,副驾驶位不安全,让你坐后面你也不听。”

  心里暖洋洋的,语气倒是有些不胜唏嘘,“哦,是怪我打扰你开车了,好吧,以后我都坐后面。”

  “诶!我可不是这意思。”

  楚燃侧头快速瞥了她一眼,转过来继续认真看路,“而且就算真有啥,拼了这条命我也会保护你的。”

  “别说不吉利的话。”童浴沂嘴上嗔怪着,可面上的笑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车子停在了静颐疗养中心,两人从车上下来,楚燃压了压帽檐,来到童浴沂身侧并排向内走去。

  新来的小护士热情地接待了她们,楚燃对着人点头微笑,跟在童浴沂身边打量着疗养院的环境。

  幸好,昨天童浴沂提前告诉了她,今天会带她来看妈妈。

  小护士一路上和童浴沂聊着谭淼这些天的情况,到了房间也并没有进去,为她们带上房门便先行离开。

  再次见到谭淼,这一次楚燃却有了很不一样的感觉,至于原因吗,她觉得,大概是因为面前的人。

  此时童浴沂搬了把小椅子坐到谭淼的轮椅前,椅子比正常的略微矮一些,童浴沂这样坐着,脑袋正好能靠在谭淼的肩膀上。

  “妈妈,在看什么呢?”

  “妈妈,我今天早上有喝黑米粥哦,加了党参的,按照你的喜好煮的很软烂。”

  “妈妈,我给你带来了一个人。”

  回答她的,是无声的寂静。

  童浴沂却仿若未知,冲着谭淼甜甜的微笑,接着对楚燃招招手,“来。”

  楚燃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她既心疼着童浴沂,又有些羡慕她就算如此,也还可以看到妈妈和她说说话。

  听到童浴沂唤她,楚燃摘掉帽子,上前几步蹲在了谭淼的身前。

  “阿姨您好,我是楚燃。”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童浴沂道:“妈妈,她是楚燃。”

  谭淼依旧盯着窗外,明明是没有知觉的人,可楚燃总觉得她的这双眼睛里看透了太多世事繁杂,即使那双眼睛此刻只能不聚神的看着某处。但她还是感觉,谭淼是能听得到的。

  “阿姨,我会好好照顾童童的。您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她。”

  楚燃单膝跪在地上,身板挺得笔直,神情肃穆语调认真。童浴沂被她这副样子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说不感动是假的,说不想笑,又实在忍不住……

  这人,怎么看都有些傻乎乎的。

  当然,谭淼是回答不了什么的,可楚燃始终觉得她是听到了,并且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整一下午,童浴沂和楚燃都在这里陪着谭淼。楚燃从来没听过童浴沂讲这么多话,大到公司最近发生了什么,谈了什么生意,小到刚才说的今天吃了什么。她还会和谭淼讲童浠宁的事,林林总总有的没的就像闲话家常一般说个不停,只不过是童浴沂一个人在说。楚燃坐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听着,期间会给童浴沂倒水削水果,给谭淼喂喂水。

  童浴沂说累了的时候,会靠在轮椅上,脑袋轻轻抵着谭淼的肩膀。楚燃看着这样的童浴沂,总是忍不住想要抱抱她的冲动。

  当然,她也真的这样做了。

  “怎么了?”

  伸手摸着她的后颈,童浴沂说话的声音都格外温柔。她喜欢摸楚燃的后颈,肌肤细腻光滑,发颈处有些许碎发,摸起来毛茸茸的。

  “刚才就想这样抱你了,忍得好辛苦。”

  闻言,童浴沂笑着向前坐了坐,另一只手也环上了楚燃的脖颈,加深了这个拥抱。

  埋首在人耳际的脑袋拱了拱,亲了亲小巧的耳垂,被偷吻的人瑟缩了下身子,离开始作俑者的怀抱。

  楚燃再想靠过去时,童浴沂伸出食指抵在了她的唇上,“车是新买的,还没来得及贴窗膜,外面能看到。”

  楚燃瘪瘪嘴,委屈巴巴地坐回去,启动车子准备离开。她眼神可怜兮兮的,像只被抢了珍藏罐头的大型犬科动物,瞧的童浴沂于心不忍了。

  “搞得好像是我欺负你了一样。”

  “嗯呢~”撒上娇的楚燃让童浴沂有些无可奈何,只能柔声哄道:“好了乖,我们先回家,回家…再说。”

  看着瞬间睁大眼睛欣喜点头的人,童浴沂有些忍俊不禁,“事情不会做,胆子还小,就积极性还挺高。”

  这一句说的楚燃脸噌的一下红到了脖子根,也不知道是羞窘的还是气着了,只见她嘴唇哆嗦了半天,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童浴沂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见楚燃最后这个小样子,笑着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啦,慢慢来。”

  楚燃握着方向盘,心里是五味杂陈啊。

  她不想也不能在这种时候和童浴沂发生关系。她没有碰过女孩子,童浴沂是她的第一个女朋友,如果她真的是重石小助理楚燃的话。可惜假的终究是假的,在这场欺骗关系里,楚燃始终想保留着最后一丝真心,对童浴沂,也对她们这段关系。她想用自己的真实身份,和童浴沂真正的在一起,没有欺骗隐瞒彼此坦诚相对。如果这辈子她还有这个机会的话。

  车子驶出疗养中心的区域。就在她们离开后,山峦巨石处,一个男人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检查了一下手里相机中的照片,拍摄角度清晰度都十分到位。看了一眼车子离开的方向,男人将脑袋上的连衣帽戴好,转身向山的另一侧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楚燃:听说有人说我不举?来人,给我上杠铃,你看我举不举起来的童浴沂:呵呵,呵呵呵

  作者君:感谢地雷营养液的小伙伴们,感谢留言的小伙伴们,感谢看文的小伙伴们,感谢……

  顾希希:给老娘闭嘴

  韩颂:呵,粗鲁

  顾希希:卒

  作者君:筒子们,别站错cp了,我只能给你们保证水火cp是he的楚燃:大佬,我谢谢您,哈哈哈

  顾希希:卒?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