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慈:“……”
黎桁:“……”
从小到大被迫吃狗粮的黎行舟, 无心顾及父母感受, 一心向江煦。
走到房门外, 就先放轻了脚步。
手握着门把,轻轻扭动后推开房门。
床上的江煦睡得安稳,只是翻了个身, 侧躺在床上, 连睡姿都透着乖巧。
反手关了门, 到床边时把灯也关了。
房间登时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穿着宽大睡衣的江煦,皮肤白得在晚上也很诱人。
晚饭时黎行舟也喝了几杯, 但对自己的酒量有清晰认知, 所以并没有喝太多。
酒精后劲上来,身体里的血液像是加快流动, 一身燥热。
明明才洗过澡不久, 又要去再冲次澡。
黎行舟在江煦身边躺下, 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下, 强行压下身体里的燥热, 闭上眼。
他是馋江煦身体, 但不代表他真的满脑子只有黄色废料。
只因为对方是江煦,才会想要跟他有更亲密的接触。
半开着的阳台, 风吹外面吹进来。
吹散了屋里的闷热,也带走了弥漫在空气里很轻的酒气。
半夜两点多, 江煦是被冷醒的。
喝了酒, 又泡了一个澡, 原本应该睡得很舒服。
但腰上一阵一阵凉意,腿也被吹得凉凉的,翻了好几次身,又扯不动被子,只能被迫醒来。
睡衣和睡裤都一起卷了边,露出光滑的腰腹和大腿。
人还迷糊着,看到身边的黎行舟,习惯性凑到他旁边,却闻到了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
是山茶花。
好香。
江煦往黎行舟颈侧蹭了蹭,无意识地舔了下他喉结。
手脚也缠在他身上,像是抱着一个人工暖炉,不肯撒手。
山里晚上风大,只有每年最热的那几天,夜里睡觉才会开空调,其余时候只开窗也够凉快。
今天夜里降了温,江煦才会冷醒。
黎行舟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还直接钻进衣服里,贴着他腰腹不动。
喉结被舔的瞬间,意识也清醒过来。
微眯着眼,垂着打量小猫一样在自己身上蹭的江煦,黎行舟几个小时前压下去的燥热,一下烧起来,比之前更甚。
克制地按住江煦贴在腰腹的手,往后拉开距离,想要冷静下。
江煦感觉抱着的人退开,不满撇撇嘴,掀起眼皮看了看,又主动贴过去。
年轻的身体,一点星火就能点燃。
被黎行舟抱在怀里,江煦懵了,但本能地依赖着他。
脑子尚未完全清醒,伸手抱住了黎行舟,抿了抿唇笑起来。
“哥哥。”
“我喜欢你。”
两句话从江煦嘴里说出来,明明没有别的意思,却在黎行舟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说完转过身打算睡觉,就被身后贴上来的黎行舟禁锢在怀里。
江煦迷茫眨眼,忽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陷入了沉默。
请问有没有可以立即清除记忆的药?他很需要。
消除他的和黎行舟的都可以。
黎行舟搂着江煦,把人扳过来躺平,手撑在他两边。
“撩完就走,谁教你的?”
“我没睡醒。”
毫无说服力的辩解,连江煦都说不下去。
认命地闭上眼,伸手环住黎行舟,“我怕疼。”
唇边的笑意却泄露了小心思,气得黎行舟牙痒。
江煦是真的怕疼,每次黎行舟都很心急,哪怕是前期工作再仔细,一旦真正的接触,就完全控制不住。
哪怕力道会放轻,但还是好凶。
而且不会听,他哭了都不停。
黎行舟扣住他的腰,低头吻上红润的唇,含糊答应,“好。”
江煦听到这一声,放松不少,在黎行舟动作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配合着。
眼前视线晃动,江煦咬着下唇,白皙的牙齿和红润的唇视觉对比太过强烈。
“骗子。”
黎行舟牵着他的手到唇边,吮吻着他手指。
“嗯,只骗你。”
呜。
他想睡觉。
好累。
等房间里的燥热褪去时,天色已经隐隐能见到鱼肚白。
江煦又重新洗了一遍澡,洗澡过程他不太像回忆,只能软趴趴地靠在枕头上,盯着罪魁祸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收拾残局。
他明天一定要去游泳。
哦,不行。
他身上全是痕迹,游泳太明显了。
“我游不了泳了。”
“嗯?”
江煦磨牙:“你以后不要再啃得这么凶,我又不是吃的。”
黎行舟捡起地上的方块塑料袋,“挺好吃的。”
江煦:“……”
“那不能有这么多痕迹。”
黎行舟:“我尽力。”
骗鬼。
黎行舟每次说尽力,那就是在他身上尽全力,才不是他要的那种尽力克制。
不过,享受欲望和年轻的身体,很正常。
要是频率降低一点点,时长也缩短一点点就更好了。
那样他更高兴。
“真的累了?”
“你时间太久了。”
黎行舟整个人僵住,结合此情此景,不太明白江煦是在夸自己还是在抱怨自己。
“太久也是病。”
嘴上这么说着,等里行走躺下来,江煦又主动靠过去,“不过,这回的实践课感觉比之前更好。”
至少他现在只是累,不是难受。
过程里,倒是都有体会到舒服。
“及格了?”
“没有对比,我不知道是不是及格水平,但——”
江煦身上舒服了不少,翻身趴在黎行舟身上,咬了一口他下巴,看着上面泛白的牙印。
眼睛睁大看他,“你的先天条件,就决定了你肯定是及格水平。”
他是美术生,画过不少模特。
从雕塑到人体模特都画过,而且平时看画也不少,从东方到西方,从古到今,什么样的都见过了。
黎行舟的条件,是天赋异禀。
就单说人种而言,已经不是寻常的尺寸了。
听着江煦的话,黎行舟有一种江煦试图在跟他讨论学术,撑起上半身,吻了吻他鼻尖。
“确定要在这种时候,讨论学术研究问题?”
“不是。”
江煦眨了下眼,往他肩上靠,蹭了两下,“昨天那些话,其实不止是对黎爷爷说的。”
只是黎老爷子突然出现,打乱了他所有的安排。
仓促之下,他脑子里只剩下说服黎老爷子,不要让黎行舟为这件事感到为难。
他们俩在一起,会难过的人是颜慈,会感到为难的人是黎行舟。
一边是从小疼爱的家人,一边是他,黎行舟看似不近人情的高冷,实则对感情很依赖。
不单单是亲情,对爱情也一样。
所以才会跟他告白。
黎行舟的世界里,从身边人接收到的,大多都是善意。
哪怕是有一小部分的恶意,对他而言不过是沧海一粟,不能比较。
所以会很为难,担心不能两全。
他不一样,他对颜慈有愧疚,除了一开始外,他没有想过放弃黎行舟。
黎行舟捏了捏他的手,“我知道。”
“其实,我也有点慌。”
“不过我想,如果今天我不说的话,那可能再不会有机会说了。”
“一开始,我并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想试一试,幸好他们都很好。”
但凡换个人,江煦可能都不会这么做。
只是因为相处过后,他了解黎家的人是什么样,才敢这么胆大的开口。
“所以黎行舟,我是真的想跟你在一起,不是在哄你高兴。”
“我知道,我也很喜欢你,想跟你一直在一起。”
江煦眼睛亮亮的,目光直直落在黎行舟身上。
唇角止不住往上扬,眼神鲜活,连表情都透着生气,完全不同于几个月前的平静。
那是如同死水一样的平静,掀不起一丁点的波澜。
勾住江煦的腰,黎行舟把人圈在怀里。
不管什么样的江煦,他都喜欢。
但他更想要江煦做自己,哪怕是以前那个样子,他都不介意。
“爱你。”
“晚安。”
这句曾经在江煦和童言乔打电话时出现的话,突然出现,黎行舟心跳止不住的加快。
不一样。
和那时江煦的语气完全不同。
垂眼看见江煦已经迷迷糊糊睡着,黎行舟勾了勾唇角,低声说:“早安。”
——
解决了最让他们为难的家庭原因后,江煦和黎行舟心里的大石头落地。
只要黎家长辈不阻止他们在一起,那就不会有什么阻碍。
不过,为了江煦考虑,还涉及到江城的案子待审理,他们在一起的事,暂时只有黎家的人知道。
身边朋友知道的,都在一个群里,大家看到黎行舟发了一个官宣红包,拼手速抢完,下面全是百年好合。
江煦上完课,才发现黎行舟按照他们提前商量的,在群里通知大家。
看着那两个红包,江煦抿了抿唇,眼里写着「想要」两个字。
指尖一点,红包已被领完。
看了看手气王,拿了一百多。
再点开另外一个,又领完了。
这次手机王是傅元秋,领了两百。
群红包是平均每个人最高可以领两百,然后按照人头加在一起算。
所以——
为什么黎行舟只设定了九个人可以抢,明明有十一个人。
减掉黎行舟,那也应该发十个。
退出群聊,点开黎行舟的头像。
【几何:你发红包了?】
【舟行:嗯,不是说好了告诉他们,然后发红包吗?】
【几何:是你是不是人数设置少了?】
【舟行:九个没错。】
江煦看到这条消息,用指尖戳了戳屏幕。
正戳得起劲,页面一个转账信息弹出来,他连戳两下直接领了。
看了眼金额,江煦愣住。
【几何:我只是想抢红包。】
【舟行:这个是单独给你的红包。】
【几何:我看上去很好骗吗?】
【舟行:有点。】
【几何:转账。】
【几何:不收今晚不要来接我吃饭。】
不等江煦再发,黎行舟电话打了过来。
看了眼旁边袁清,走到阳台去接电话。
“为什么不收?”
黎行舟示意秘书先出去,他会准时去会议室,“难道我这个正牌男友,发红包也不可以?”
不给江煦机会,黎行舟直接先声夺人,站在了有理的一边。
江煦一听,知道黎行舟的言外之意。
是说他在见外。
对黎行舟而言,他们在一起了,那就是一家人,以后还要领证的。
那给他零花钱还有红包都是正常的,可是他拿着心不安。
主要是太多了。
哪有人转账直接转五千多的。
他怀疑要不是转账有限额,黎行舟还能在后面加一个零两个零的。
“男朋友,你是不是该适应一下,你现在不是单身。”
黎行舟并不恼怒,提升说:“你平时在家里买东西,会跟我平摊吗?”
“我又没有买什么。”江煦回了一句,“都是零食跟吃的。”
他画画需要灵感的时候,就会想吃东西,或者看点能够刺激神经的视频。
但那些都是小东西,几百块钱,不多的。
“江煦,你要和我分这么清楚,我会难过的。”黎行舟直白说:“但你可以和黎家分清楚。”
江煦脑子一时转不过弯,想了下。
“什么意思?”
“发给你的红包,还有平时开销,都是从我工资和积蓄里拿出来的,不是黎家的资产。”
黎行舟失笑,“这样还觉得拿着烫手吗?”
后面一句话是在打趣他,江煦听出来了。
江煦转移话题,“那今天你来接我好了。”
黎行舟知道江煦是同意了。
他不会逼着江煦,得慢慢来。
反正他们还有很多时间,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的。
“嗯,你上完课给我说。”
“明天是不是没有课?没有的话,一块去马场。”黎行舟看了一眼时间,站起来往会议室走。
江煦听出他在走路,知道他是要去开会。
“是洛家那个负责人吗?好,到时候一起去。”
“你快去开会吧,不用管我了,我自己想想,能想明白的。”
黎行舟笑:“是,你这么聪明,肯定能明白。”
话里的调侃太明显,江煦挂了电话,站在那里,一个人琢磨江煦的话。
好像是有道理。
不是黎家的,是黎行舟自己的就好接受得多。
那他今晚也要把自己的资产理出来,跟黎行舟摊牌。
他的肯定不如黎行舟的多,但那都是他一点点攒下来的。
晚上八点,黎行舟开车接走江煦。
平时回家开伙的他们,直接驱车去了附近的一间餐厅。
是粤菜馆。
点了粉蒸凤爪、白切鸡还有脆皮烧肉和菠萝咕噜肉,又点了两个清炒时蔬,分量不大,这么点刚好够两人份。
江煦点开手机,把自己整理出来的清单给黎行舟看。
“呐,这是我目前所有的资产,以后肯定会增加。”
黎行舟:“……”
他想不到自己一句话,江煦会这么做。
黎行舟:“那我的明天再给你,不过你看了不要有压力,毕竟你还是学生。”
江煦点头:“嗯嗯,我不会有压力的。”
黎行舟挑眉,他好像白担心了。
看上去,江煦对他那个说法,接受度良好。
清单上写清楚了目前的所有资金情况,排除掉欠黎家的部分,剩下的存款有二十三万。
手里还有待结清的稿费四万三。
无车无房。
其实从净资产看,江煦已经比大部分人好多了,至少超过了百分之七十的人。
黎行舟神色如常,“很清楚,每一笔都写得很明白。”
江煦期待地看着黎行舟,听到这句话眼睛一亮。
还来不及开口,就被黎行舟的下一句话吓到差点直接从餐厅离开。
黎行舟放下把手机递还给江煦,思考了一下,手指敲着桌面。
“江小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这个行为是什么意思?”
江煦小心翼翼把清单保存起来,又做了备份。
“什么啊?”
黎行舟:“好像你在跟我求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