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王神医，您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赵丰年被惊得，眼镜都从鼻梁上掉了下来。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王小凡冷冷笑了，像赵晨明这样的纨绔子弟，活在世上只会欺压纯良老百姓，救他一人等于祸害十人！
王小凡压根底儿就没打算要救他！
“可是……王神医，我自首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赵丰年满脸不喜，已经把称呼从“您”改成了“你”，心里在暗骂这王神医神经病吧。
你特么就一医生而已，你治病救人就得了，还摆什么谱？我稍微尊重点你，你就还真当自己是哪根葱了？就不知道当年华佗是怎样死的吗！
“你去自首，对我没啥好处，也没啥坏处。”
王小凡如实说道。
他只不过是桃花村的一个小小村民，赵丰年身居高位，贵为盘龙镇镇委书记，完全就是两个世界不同的人物，如果不是因为赵晨明是他王小凡的老同学，两人或许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任何交界。
“既然没有好处，你为什么还要我去自首啊？你从我这里拿走一千万的治疗费不好吗！”
赵丰年极力保持克制，若不是为了治疗他儿子，他现在已经开始爆粗了。
“没啥，纯粹就是看你们父子二人不爽。”
王小凡轻描淡写说出这么一句，这可把赵丰年气得，差点就原地爆炸。
“你特么……算了，既然王神医你无心帮忙，那我也不勉强！”
赵丰年挂断电话，气得直接掀桌。
轰隆一声，身前的办公桌被他掀翻，地面上散落一地的文件。
秘书员吓得赶紧躲一边去，瑟瑟发抖，都不敢过来打扫现场。
“你特码的！王神医，你别让我看到你，让我看到你我非弄死你不成！你特么不想治我儿子就算了，还这样来玩我！”
赵丰年对着倒下的桌子拳打脚踢，一顿发泄之后，这才打了个电话给张成峰：
“那个，张总，您给我的王神医的电话号码，是不是搞错了？”
赵丰年最后只能寄希望于弄错了号码，虽然他知道这种可能性很低，毕竟像张成峰这样的老总，做事非常之谨慎细微，不可能会将王神医的电话号码弄错。
果不其然，只听见电话那边张成峰说：
“没给错啊，给你的就是王神医的电话号码，你该不会是听到他的声音比较年轻，就以为他是骗子吧？我告诉你，王神医就是这么年轻，人家年少有为，医术杠杠的，不和你说了，我喝我的中药了！”
张成峰端着一大碗掺了人中黄、鸡矢白、回龙汤的中药，捏着鼻子大口大口咕噜进去，真特么难喝啊，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王神医就是王神医，他才喝了几天而已，他就已经感觉他那23年的老肾亏，出现了明显的好转！
这可是他以前接受别的医生的治疗的时候，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赵丰年得到张成峰的明确答复，当即就心死如灰。
脑袋嗡嗡，一片空白。
这可怎么办？
真要去自首吗？
真要把盘龙镇所有和他沆瀣一气的同僚都供出来？
如果真那样，那他的人生就完犊子了！
要不就别救这个儿子了吧！
找个女人再生一个儿子就成了，反正现在他还能生育，而且国家也已经开放了生育！
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头顶的乌纱帽没了，那可就不可能再有了！
那一刻，赵丰年内心里出现了一种非常荒诞，但又很符合他性格的离奇想法，他就是这么自私，不自私的话也就不会贪赃枉法了。
就在这时，赵丰年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儿子赵晨明打来的。
“爸，联系上王神医了吗？王神医愿意救我吗？爸您一定要好好帮我求求王神医啊！”
赵晨明语气满是期待，管中窥豹可以看出，他对生存下去带有多么强烈的渴求。
“儿子，爸爸已经联系上王神医了，他答应了会给你治疗，不过不是现在，你要保持乐观积极的态度，耐心等待，知道了吗？”
赵丰年最终选择了说谎，一方面是他不忍心让他儿子直接绝望，另一方面他也怕他儿子太过绝望会将怨气撒他身上。
要是他儿子把他的黑料爆到网络上，和他同归于尽，那他可就完犊子了。
现在先把他稳住，他已经开始有肝腹水了，也就是说已经活不了多久了，稳住他让他慢慢离开，便是最好的选择。
反正肝癌晚期，他这个做爸爸的其实早已不抱希望了。
其实所谓的王神医，也未必能够逆天改命，与其搭上一切去试一试，还不如保留希望给活着的人，至少不用落得个人财两空的处境……
赵丰年内心里如此安慰自己，他内心其实是愧疚的，无论他多坏，但他的心终究是肉做的，他依旧是一个大活人，一个儿子的父亲，但是愧疚归愧疚，理智还是让他做出了他自认为最正确的选择。
“真的吗？那太好了！爸，这世界上就您对我最好了，您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坚持到王神医来救我的那一刻，只要王神医还没来，我就不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赵晨明的病情不容乐观，自从他断腿之后，免疫力就急剧下降，肝癌所导致的各种附带疾病集体大爆发，人又黄又瘦，肚子开始出现腹水，食欲很不好，精神也很不好。
现在每天都在靠着药物来维持。
“对了，爸，王小凡那边怎样了？您帮我去弄他了吗？”
赵晨明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现在他最关心的两个问题，第一是自己的疾病，第二则是报复王小凡。
他甚至将自己现在的状况都归咎于王小凡，如果不是王小凡狂揍了他一顿，还逼着他自断一腿，没准他的肝癌不会那么快发展到这程度。
“儿子，你放心好了，爸爸一定会帮你将王小凡弄死！”赵丰年咬牙切齿，心说爸爸无能，不能让王神医来救你，但是爸爸一定会帮你弄死王小凡那畜生，好让你安心上路！
“爸，别让王小凡那犊子死太快，要他家破人亡，生不如死，等我病好了，我再亲手去了结他！”
赵晨明咬牙切齿说道，完全不知道，自己大限已至。
“好好，爸爸听你的，先让他生不如死，后面再让他死。”
赵丰年说着安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