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以竟蹲在门边,攥着手机,一脸尴尬地看着屋里的人。

  收起手机,他讪讪地站起身,冲屋里的人打了个招呼。

  曹之顺皱眉盯着冉以竟,过了几秒,他又转头看向身旁站着的林致。

  林致一怔,他瞬间明白曹之顺的眼神是什么意思,连忙摆手辩解道:“我没有跟他讲任何事情,不是我!”

  曹之顺有些危险地眯起眼睛,“不是你通风报信,那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林致慌了:“我也不知道......”

  突然,他想起刚才拿衣服时在办公室里碰见冉以竟的事情,恍然大悟道:“你是不是在跟踪我?”

  冉以竟笑了,他双手插兜倚在门边,赞赏道:“林秘好聪明,这都猜出来了。”

  “聪明的人一点就透,”冉以竟的食指和中指合在一起,又冲曹之顺敬了个礼,“曹总这点还是贯彻的比较彻底。”

  说着,他看向床上躺着的易宁,视线在他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落在他右手腕处拴着的手铐上。

  白皙的手腕皮肤很明显地被手铐勒出红痕,刺眼的打紧,冉以竟看到他的手指在微微颤抖,似乎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很大的惊吓。

  放在兜里的手悄悄握紧,冉以竟看着易宁,却是对曹之顺轻笑道:“曹总请人到家里做客的方式很特别,我没记错的话,那玩意是用来拷犯人的吧,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您有这个爱好?”

  听出他话里的调侃意味,曹之顺却没有什么反应,他的双手别在背后,无声地转了一下手机,“小冉总也想试试吗?”

  “试什么?”冉以竟笑容不变,“谢谢曹总,我就不留这儿了,今天不请自来,确实是想接易宁回家,家里的小狗几天不见他,想的实在打紧,天天吵天天吵,我都睡不好觉。”

  曹之顺面无表情地回道:“不听话的狗可以扔掉,要它做什么?”

  “曹总可真会开玩笑,易宁喜欢小狗,我要是扔了,等他回家不得要骂我?”

  冉以竟叹了口气,“算了,就不跟您打哑谜了。”

  他转头看向易宁,脸上还带着不正经的调笑意味:“林秘说他出差去了,可我今天下午去找他的时候,林秘又说拿衣服给易宁送去。”

  “易宁也不回我消息,一边说自己出差,一边又不像出差的样,您说,我能不怀疑他到底在干什么吗?”

  曹之顺面色阴沉地盯了他几秒,似乎是在判断他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不用说这些话来骗我,冉以竟,你不会以为自己今天到了这里,随便说些胡话就能全身而退?”曹之顺扬了扬手中亮着的手机,“我的人就在附近。”

  “曹总!我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

  冉以竟立马紧张起来,高声为自己辩解道:“曹之顺,你不会以为我有多在乎这人吧?我和他就是逢场作戏,实在是不值当把自己这条命搭在这儿。”

  说着,他双手合十,冲着曹之顺拜了拜:“您就饶了我吧,我现在知道他在您这儿,我还抓什么奸啊!您看,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您也当我没来过?”

  曹之顺不甚在意地瞧了冉以竟一眼,冷哼一声道:“你也知道先担心你自己。”

  他攥着手机,慢慢踱步到丁梧身前,最后在离他几步处停下,“冉以竟,一个只会花家里钱的纨绔子弟不配和我讨价还价,下辈子长了脑子再来和我谈条件。”

  “我不管你来这到底是做什么,但今天你必须答应我两个要求,否则,别想完完整整地离开这里。”

  冉以竟眼神微动,没有说话,只是又冲他拜了拜。

  “一,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二,之后我会寄给你离婚协议书,你必须签上名之后再寄还给我。”

  曹之顺见冉以竟没有任何动作,皱眉道:“怎么,昨天不才去找的小情人吗,离个婚而已,对你有什么影响吗?”

  冉以竟举起双手,异常无辜地道:“没影响没影响,您这算是帮了我大忙,离婚而已,小事情。”

  “但我和易宁,毕竟夫夫一场,他这人虽然性子冷,但也不算坏,”冉以竟恳切地看向曹之顺,“您看,能不能把易宁的手铐松了,我和他拥抱一个,也算是好聚好散了。”

  “我刚才听曹总说要带易宁去海市,估计以后我们也见不到了,一个拥抱而已,曹总不会舍不得吧?”

  闻言,曹之顺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冉以竟,伸手指着他,略带嘲讽地对易宁说道:“易宁,你很聪明,但是在找结婚对象这件事情上,真的很失败。”

  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手铐的钥匙,走近解开了易宁的手铐。

  易宁活动了一下手腕,抬眼便看见曹之顺退到一旁,斜倚在屋里的桌子边,扭头装作欣赏桌上的花瓶,而冉以竟看上去毫不在意曹之顺刚刚说的话,冲自己笑了笑,缓步走了过来。

  他伸出手臂,对着躺在床上的易宁说道:“起来,我们抱抱,以后就互不相欠了。”

  易宁沉默地盯了他一会儿,支起身子,下床站了起来。

  等他站稳,冉以竟转身背对着曹之顺和林致,还没等易宁有所反应,他便一手揽过易宁的肩膀,将脸埋在他的脖颈处。

  热气拂过易宁的耳边,他下意识瑟缩了一下,下一秒,他就听见冉以竟轻声说道:

  “易宁,别急,马上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手铐解了,待会找个借口别让他再拷上,保护好自己。”

  易宁睁大眼睛,安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听他讲话,他看不见他的眼神,但他能感受到冉以竟的手温柔地覆盖在自己的蝴蝶骨上,不轻不重地上下抚摸。带着气音的声音像水流一样流过他的耳边,合着他的气息一起,易宁在他的拥抱里蒸腾开来,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神色冷淡地面对着他背后的曹之顺。

  时间有些长,曹之顺不满地拿手里的手铐敲了敲桌子,示意冉以竟可以松开易宁了。

  易宁怕曹之顺生疑,便想要挣开冉以竟的怀抱,但冉以竟没让,他捏着他的肩膀,又靠近易宁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接着,他悄悄吻了一下易宁的耳廓,这才缓缓松开了易宁。

  易宁被他这个举动一吓,下意识看向曹之顺,而此时,曹之顺拿起放在桌上的花瓶,脸色阴狠地看了过来。

  易宁心生不妙,刚想把冉以竟推到一旁,曹之顺便快步冲上前,狠狠地向还没来得及转身的冉以竟挥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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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里解释一下,丁梧知道自己是走不掉了,曹之顺为了不让秘密泄露是不可能让他走的,他只能无限度地拖延时间,顺便解开易宁的手铐,因为他怕万一自己叫的人和曹之顺的人发生冲突时易宁没有自保能力。

  而曹之顺装作相信他的样子,也只是为了后面方便袭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