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永森立即奔了出去，到了车上才来得及用手机连上家里的监控设备查看，他从房间门口的摄像头开始看起，把时间拖回半小时前才看到情况。
只听见“哐”的一声，门口飞出一个拐棍，过了好一会一只手出现在画面里，男人摸着拐棍艰难地站起来，走向去三楼楼梯的方向，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似乎在忍痛。
霍永森立马拽到下一个镜头，男人在用手一点一点地顺着楼梯往上爬，他忽然间意识到男人即将要做的事，一边打通了方飞的电话一边继续往下滑下一个摄像头，最后在天台那里找到了男人。
不，不要，别这样做！霍永森紧张到快把屏幕掐碎了。
方飞，方飞这个时候应该在家，让方飞阻止万仟跳楼！
“方飞你人现在在哪里？”
“我在超市买菜，怎么了？”方飞拾起货架上的蔬菜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霍永森咬紧了牙关：“你大概要多久才能回到家里？”
“我看看啊，今天我去了市中心，在市中心的超市顺便买菜回去，不塞车的话可能需要半个小时吧！”方飞装作看了看自己的腕表，慢条斯理地道。
方飞怎么早不出门晚不出门，偏要挑中今天才出远门！霍永森忍住骂人的冲动，不停地催促司机加快速度。
副驾驶位上，薄青回过头说：“霍总，我跟园区安保人员联系上了，他们答复立刻派人到家里查看！”
霍永森没有说话，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那个瘦弱的男人身上。
万仟找到了一个可以用来垫脚的椅子，他总算翻上了围墙，一下子消失在墙体的另一边。霍永森大吼：“再开快点，无论用什么方法，以最快的速度给我赶回去，还有救护车，薄青给我叫救护车！！”
瘦弱的身躯从高处落下，空荡荡的睡衣里灌满了风，但是躯壳太过沉重，难以对降落造成什么阻力。
“咚！”沉闷的声音落在地上，血从万仟的额头和嘴巴里涌出，万仟的眼睛闭上了，假如忽略他身下的鲜血，就像睡着了一样，看起来十分安详。
“霍总……万仟，坠楼了！”薄青清冷如冰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她拼命捂着嘴巴，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来。
方飞排队结账，前面排了很多人，他却一点都不着急，沈莹给他打电话，用着轻松愉悦的语气说：“他自己从四楼跳下去了，果然还是你厉害，兵不刃血就把万仟给解决了。”
这个计划牺牲掉了沈福在霍氏苦心经营的人脉，但取得的效果让沈莹十分满意，唯一觉得美中不足的，就是没能让霍永森彻底和翼光背后的家族撕破脸。假如霍永森被翼光的家长逼上绝路，那就只能来求沈家了。
方飞笑容逐渐淡去，他说的话丝毫不留情面：“别以为我替你解决万仟，我就跟你是战友，实话说，你配不上永森，永森也不会看上你这种女人。”
“你……”沈莹神色顿时一变，不过很快地换上了愉悦的表情，“配不配得上这种话不是由你来说的，而是由我，沈莹，自己来说的！”
这一次行动父亲夸奖了她，是她提出把从霍氏偷出来的资金转到翼光家的想法的，而且霍永森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怀疑。
沈莹觉得以前是她自己没有在意这些权谋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天赋，一旦她认真起来，霍永森都要被她乖乖抓在手心里！
挂掉电话，沈莹哼着歌儿拉开衣帽间的壁橱，她拿起一件纯白色的长裙在身上比了比，问站在身后的女佣道：“小菲，你觉得我穿哪一件去参加万仟的葬礼好呢？”
被点名的女佣娇小的身躯颤了颤，扯了扯嘴角说：“小姐您是模特儿专业的，又长得那么漂亮，当然是穿什么都好看呀！但是……”
“但是什么？”沈莹将纯白色的兔毛披肩穿在身上，转过头追问道。
女佣低着头看自己紧紧绞住的手指，小声道：“但是小姐不是说万仟只是霍先生捡回来的宠物吗？宠物也配举行葬礼吗？”
她一脸天真地抬起头，似乎真的很疑惑自己提出的问题。
沈莹的肩膀耸动了一下，数秒后，她笑得花枝乱颤，“还是我的小菲聪明，我上周买了一条项链和戒指，但是买回来以后感觉款式不太喜欢，就送给你吧！”
“谢谢小姐！”女佣惊喜地道。
——
园区的安保人员还是来迟了，他们蛮力破开霍宅的门就花了不少时间，等他们成功进入无力，万仟已经坠楼了。
万仟痛感逐渐消失了，有什么东西脱离躯壳在上升，他睁开眼，结果看到了自己没有生机的脸。
他是死掉了吗？成了一缕幽魂？什么牛头马面、黑白无常呢，他怎么没有看见？
“人在这里！”搜救的安保人员找到了他的尸体。
忽然一个空灵的声音从万仟的头顶直直传入脑中：“还不到时候，回去吧！”
紧接着，万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他拼命摇头：“不，不要，我不要回去……”
连一丝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他又被强行塞回那具破破烂烂的身体里，然后昏了过去。
“太好了，人还有呼吸！先不要移动伤者，看看救护车，救护车来了没有？”安保人员大声叫道。
“救护车已经到园区门口了，大概两分钟后就能到！”
最先找到万仟的是之前在园区门口救过他一次的安保，他握着万仟破损的手沉声道：“一定要坚持住啊！”
霍永森跌跌撞撞地跑过来，那具破败不堪的身体出现在面前时，他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是他把男人逼到跳楼的，他到底干了些什么混账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