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万仟没有和翼光真的吻上,但是万仟完全无法辩驳霍永森的质问。稀疏纤长的睫毛狠狠地颤了颤,神色狼狈而脆弱,他两手垂在身侧哑声说:“你想怎么处置我都可以,别碰家芸成吗?”

  男人可怜兮兮的样子让霍永森心抽了一下,很快又涌上了另一种情绪带来的烦躁,换做是别的人,一旦发现对方劈腿,那他们的关系绝对拖不过去的,可霍永森觉得自己就是痛死也不想放开男人,他觉得自己真是有够贱的。

  见霍永森还是没反应,万仟试探着爬上床靠近他,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想怎么惩罚都可以,我会忍受的,但是求你别做那样的事,家芸还小,你别跟小孩过不去……”

  霍永森冷冷地甩开万仟的手,后者歪倒在一边,又立即爬起来靠近霍永森,冰冷干枯的嘴唇焦急地蹭吻着那削薄冷漠的唇,他不求霍永森能原谅自己,只求眼前的男人不要那么残忍地将他们分开。

  ‘无论什么事,我发多大的火,或者是你感到害怕的时候,亲亲我吧,我就不生气了。我不会伤害你的,亲吻我,告诉我你需要我的保护。’

  当时霍永森是这么说的,可是他把万仟又一次推开了,这次推的太狠,万仟仰面从床上摔了下去,后脑勺往地上重重一磕,眼前顿时五彩斑斓一片,半天没爬得起来。

  看吧,霍永森,你还是那么会哄人,每次我都会上当受骗。

  霍永森从床上起来,把男人提回了床上,上等的丝质睡衣被扯个稀烂,撕裂的疼痛挑战着大脑皮层的感官度,一下下往上冲撞的力度使他难以呼吸。

  这都没什么,反正心已经粘不起来了,他没什么生存的欲望,但是他还是要苟延残喘着,至少还要为家芸做点什么……

  早上万仟多睡了一会,就和霍永森上班的时间错开了,送完程家芸回来的方飞和他在门关碰上,方飞好奇说了句:“你没有和霍永森一起出去?”

  万仟轻轻摇了摇头,提着包侧身让过方飞走出去,方飞忽地拉住男人的手,暗里吃了一惊,手好冰!这秋老虎正猛的时节,手的温度那么低显然不正常,

  “现在车没有了,你打算怎么上班?”

  万仟说:“走二十分钟左右有公交站,没关系的。”他语气依然温和,声音嘶哑得厉害。

  “你看起来状态不太好,不如给剧组那边请个假吧!回屋里去我帮你把个脉。”方飞不让他走。万仟一个病号逞什么能,外面还传了不好的绯闻,要是他在路上出点什么事,以霍永森对万仟的重视程度,绝对要发疯的。

  万仟使劲抽回自己的手低着头道:“不用了,我自己能去,你别管我了。”

  之前他已经请过很多假,他不能再这么请下去了,不能再给别人添麻烦。

  “你这样真的没问题吗?”方飞问。

  万仟笑了笑:“没关系的,只是稍微有点低烧,我出来之前吃过药了。”

  那是骗方飞的,他根本不知道退烧药放在哪里,他甚至连早饭都没吃。

  “那你还是不要坐车了,我开车送你过去吧!”方飞不放心万仟独自出门,要是事后霍永森找他发疯,他可扛不住。

  “麻烦你了!”

  绕过前门的时候,万仟发现蹲在门口的记者比昨天还多了,方飞的车窗没有贴防窥视的车膜,有眼尖的狗仔发现万仟就在车上,立即涌上来想拦车。

  方飞虽然是个外科医生,但是脾气暴得很,他一踩油门,车子直接向前飚出去,吓得想拦车的记者一屁股坐在地上,瑟瑟发抖,回过神来对白色的车尾一阵难以入耳的谩骂,心里恨恨地想着今天回去要在写的报道上,如何把万仟的名声彻底搞烂搞臭。

  “小璇帮我倒杯热水。”万仟咳嗽了几下,声音低哑干涩,头更疼了,身后更是隐隐的刺痛,昨晚绝对是撕裂了,就是不知道撕裂程度如何,他是没钱是外面的医院看的,更丢不起这脸,而且更加不可能请方飞给他诊断。

  熬吧,熬不死就好。

  小璇有点粗神经,她没发现万仟在生病,倒是给万仟做造型的化妆师拿着化妆刷在他面部扫过时,不小心触到他的呼吸,感觉到不同寻常的灼热,万仟给了她一个眼神,心思通透的化妆师没有多问,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上完妆不久,翼光跟掐着点似的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娱乐报刊,“仟哥,你看看这个。”

  有自称是剧组内部工作人员的亲戚透露,万仟在剧组横行霸道,剧组开机这么长时间,他三天两头就请假,逼着整个剧组的人为他改档期,而且特别高傲,除了同为主演的翼光,他对剧组里的人都不假以辞色。

  因为后来翼光的保镖帮万仟解围,万仟坐了翼光的车走的,那篇报道最后总结,万仟被那位金主抛弃,转投翼光的怀抱。

  社会舆情,大家对双性恋的厌恶很深,在公众眼里,万仟借着演戏猥亵了女星,转而又勾引男性情人,简直是渣中之渣。

  更重要的是,他最新传闻的情人是当红男星翼光。如果全网的人的唾沫能聚在一起的话,估计能把万仟活活给淹死。

  “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翼光说。

  万仟放下手里的报纸,他眼睛本来就烧得肿胀难忍,集中注意力在这些蝇头小字上面就更费神了,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嗓说:“我也不清楚,大概像是报道上说的,我得罪了整个剧组也不是不可能的。”

  “你声音不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翼光比小璇敏锐得多,虽然上妆把过于绯粉的面色盖住了,声音却作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