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回到药玉儿的身边后, 趴在塌上,静静地看着药玉儿对着刚刚入手的圣品蓝灵珠研究。

  看玉儿姐姐这么认真,就算是现在偷偷溜走, 估计也有七成把握。

  感受到清歌目光的药玉儿, 暂时将视线从面前的蓝灵珠移开,看向突然变得老实的清歌问道:“青辞和你说什么了, 突然变得这么安静?”

  “也不缠着我要圆光镜了?”

  清歌有些心虚地低下头,装模作样地用爪子捋着自己的九条尾巴, “我就是求你,你也不会给我圆光镜,索性我就不浪费口舌了。”

  “是吗,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在撒谎?”

  药玉儿一脸怀疑, 很是不相信道,“算了, 不管你在打什么歪主意, 你现在就老老实实地等涂山帝回来吧。”

  “之前我跟你说过的神秘人, 你可不要不放在心上,要不是涂山帝在你身上留有后手, 你恐怕凶多吉少。”

  “虽然我对你和重越的事不反对,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 所以我劝你,安分一点。”

  药玉儿理解清歌, 但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她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怎么玉儿姐姐, 你对天界不信任?”

  药玉儿话语中的不安,让清歌不由好奇问道。

  “也不是,只是看着那个东海龙君心里不舒服。”

  药玉儿手指碰了碰蓝灵珠, 目光闪烁道:“蓝若是好的,但是我看着她父亲怎么觉得都讨厌。”

  “虽然他的品性确实不好,但我看着他感觉他像是我仇人一样,要不是看着蓝若的份上,我也不会搭理他。”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清歌看着药玉儿脸上清晰可见的迷惘,心中惊讶,想到药玉儿的过往,猜测道:“可能这和玉儿姐姐的记忆有关?”

  “谁知道呢?”

  药玉儿轻轻一叹,没有再继续谈起这个话题,端起顺手配好的药走向清歌,微笑道:“清歌,该喝药了。”

  清歌后知后觉地看着药玉儿手中的药碗,眼睛都瞪圆了,“你什么时候配好的药?”

  “刚刚,来,趁热喝了。”

  清歌看着笑盈盈的药玉儿,面无表情地后退了一步,“我不会再上当的。”

  药玉儿竖起三根手指,一边发誓一边逼向清歌:“我以我的道心发誓,这碗药里绝对没有加其他的东西。”

  “涂山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再迷晕了你,也没有用处。”

  “还是说你暗地里打了歪主意,不敢喝这药?”

  “我只不过不想再昏昏沉沉,一无所知罢了。”

  玉儿姐姐既然已经起誓言,想必不会食言,于是清歌举起前肢接过药碗,一口闷喝完了碗里的药。

  温热的液体从喉咙顺进腹中,神志也依旧清醒,确实没什么不妥,心中不由放心了许多,笑着将药碗递给药玉儿问道:

  “玉儿姐姐,我还要喝多久的药啊,我感觉自己其实好的差不多了。”

  清歌一愣,“啊?”

  “那你怎么还……”

  很快清歌便想明白了,意识再度昏昏沉沉,药玉儿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头一偏,她倒在塌上不甘地呢喃着:“玉儿姐姐,你骗我!”

  然后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药玉儿看着睡过去的清歌,抖了抖手中的手帕,轻笑道:“我可没骗你。”

  “这次是安神药,好好睡一觉吧。”

  清歌异常的表现,使她不得不这样,另外她还想试着在这里找寻关于她记忆的线索,但是内心的不安,让她放弃了这个想法。

  尽早回到涂山,才是正道。

  深更半夜,青辞坐在房间里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他在等,等到黎明,那个时候是最合适的时机。

  此时坐在房间里独饮的东海龙君咧着嘴笑道:

  “雨蝶泪已经给涂山帝姬吃了,原蛊也被我放进了我这侄儿的体内。”

  “那时就有好戏看了。”

  “到时一个卑劣的太孙,父君不知道还能不能接受。”

  雨蝶泪那种能控制人情感的东西,他怎么不会感兴趣,虽然父君派凌霄去灭雨蝶一族,但是他可以偷着去啊。

  不过雨蝶泪也不是像传言中的那样神奇,喝下他们的眼泪,就能爱上第一眼看到的人,那是因为是蛊虫的作用,按照他们的说法是情蛊。

  雨蝶泪说白了也是一种蛊虫,不过形状很像眼泪罢了,很方便下蛊,已经被他送进来涂山帝姬的嘴里,控住雨蝶泪的远蛊也在他拍青辞肩膀的时候,进入了对方的体内。

  体内有雨蝶泪的一方会疯狂地爱上拥有原蛊的那一方,所以涂山帝姬从明天起会慢慢爱上他那个侄儿,直到眼里只有他这个侄儿。

  阻碍她的,将会是他的敌人,即使对方是那个她喜欢的上古魔族。

  哈哈哈,想想那个场面就很开心啊。

  东海龙君仰着头哈哈大笑的,没有比这个还要舒心的复仇了。

  而他那个侄儿也会成为众矢之的,涂山,魔界都不会放过他,作为儿子,拥有父亲缴获的战利品不是很合理吗?

  唯一可惜的是,他手上只有这一对蛊虫,用完就没有了,一对蛊虫,就要牺牲一只雨蝶妖王,早知道多抓几只了。

  “时间到了。”

  青辞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放下手中的书,可以开始了。

  另一边,蓝若有些紧张地来到药玉儿的房前,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装作一脸着急地敲开房门:“师父,你快来,哥哥好像不对劲!”

  “怎么回事?”

  药玉儿连忙放下手中的医典,看着着急进来的蓝若,眉头一皱,按道理玄腾已经没事了啊。

  “我也不知道,师父,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别急,我这就去去看看。”

  药玉儿顺手关上房门,便跟着蓝若离开。

  躲在暗处的青辞见药玉儿被蓝若引开,可是清歌却不见出来,连忙现身,推门而进。

  只见清歌躺在方塌上一动不动。

  “清歌,清歌。”

  喊了好几声,清歌都没醒来,已经约好了,她不可能贪睡。

  “难道是漏了什么马脚,被夫子下药迷倒了。”

  思念至此,青辞顾不了这么多了,对着清歌说了一声得罪,便直接抱起对方离开。

  桃花林,重越坐在石凳上默默地等待着,从天黑便等到现在。

  “怎么还没来?”

  “圆光镜也没有反应。”

  重越食指敲着石桌,空洞的声音在这一刻显得很是响亮。

  目光扫了一眼躲在暗处的五千魔兵,再等一刻钟,她便亲自去看见。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一缕阳光如同丝绸一般盖在了重越的身边,黑色的长发泛着淡淡的金色,她抬眼望去,紫色的瞳孔熠熠生辉。

  “天亮了。”

  重越收回视线,忽的站起身,刚走了几步,突然加快,瞬间出现在青辞的面前。

  她脸色有些黑地看着抱着清歌的青辞,伸出手道:“把清歌给我。”

  青辞看了一眼在他怀里睡得正香的清歌,连忙将清歌递给重越道:“重越,你不要误会,清歌可能被夫子下药迷倒了。”

  “嗯。”

  重越冷淡地应了一声,去接清歌,但刚碰到清歌的一瞬间,她就被一道光弹了回去,后退了好几步。

  “保护殿下!”

  躲在暗处的五魔兵瞬间围在重越身边,眼神不善地用武器对着青辞。

  这让青辞抱起清歌连忙后退了几步,冷声道:“重越,你想干什么?”

  “你问我干什么,我还要问你想干什么?”

  “你是想用清歌威胁我吗?

  青辞果然不怀好意,居然这么大胆,重越脸顿时冷了下来。

  “我没有这么想,我只是来送清歌而已,作为天界太孙,我没这么下作。”

  “刚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等清歌醒了,你一问便知。”

  “反而是你重越,你已经彻底对我敌视了吧,否则也不会警惕我至此。”

  青辞对着重越大声喝道。

  重越挥了挥手,让五千魔兵退下,凝视着青辞的眼睛道:

  “青辞你说这话不觉得可笑吗,你要我全然信任你,但你,你们天界的所作所为哪点让我信任了!”

  青辞听后沉默了下来。

  “啊,好吵啊!”

  这时,清歌醒了过来,懒懒地在青辞怀里神了一个懒腰,看得重越只牙痒痒,连忙走近青辞,伸出双手,“清歌,到我这边来。”

  青辞睁开双眼,出现在眼前的赫然是青辞清俊的面庞,心悸动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伸出前肢扒着青辞的胸口,声音娇憨道:“早啊,青辞。”

  说完,清歌眯着眼睛蹭了蹭青辞的脸。

  被清歌突然亲近的青辞当场愣在了原地,惊愕地看着清歌道:“清歌,你是睡糊涂了吗?”

  除了这个,他想不到其他理由。

  而重越只觉得心直抽腾,难以置信地开口道: “清歌,我在这里啊?”

  如果刚才清歌是以人形这么做的话,她恐怕已经手刃了青辞。

  清歌听到重越的声音,转头看去,重越的脸色很是不好,她也像是神志清醒了一样,惊慌地跳出了青辞的怀抱,跃向重越。

  但刚碰到重越的手,清歌身后便出现了一道光,将重越又逼退了好几步。

  重越再次被打击,忍不住问道:“清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歌手足无措地站在重越面前,眼神忐忑道:“是我爹,爹在我身上不知道留了什么后手。”

  这些对她说不是关键,而是刚才她居然觉得她爱的是青辞,这怎么可能!

  此时的清歌内心恐惧极了!

  “看来我是碰不了你了。”

  现在重越的心情很复杂,先是自己打爱人当着她的面亲近另外一个男人,然后是她碰不了自己的爱人。

  “算了,我们回去再说吧。”

  重越捂住额头,声音有些疲惫,另一只手打开墨云扇,滚滚走了出来。

  “清歌,你先骑在滚滚的背上吧。”

  清歌闻言,没有多说什么,便跳在了滚滚的背上。

  重越回过头看向青辞,眼睛低垂道:“我先谢谢你,把清歌送回我身边。”

  “但是,要是让我知道你对清歌暗中下了什么肮脏的手段,我不会放过你。”

  说这句的时候,重越眼睛忽然睁开,冷冷地盯着青辞。

  “我们走!”

  “是!”

  青辞站在原地,看着远去的重越一行,摸了摸脸上,刚才毛茸茸的触感似乎依然存在,神色也变得不明了起来。

  刚刚清歌到底为什么对他那么亲近?

  如果睡糊涂了,但叫的也不是重越的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