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天花板上的灯盏一个劲地晃, 搅浑了空气中横冲直撞的雪薄荷香气。

  顾凌用两根手指勾住身前男人的领结,仰起头,流畅的颈部曲线像最精致的雕塑。

  祁澈的薄唇抿成一条线, 总是波澜不惊的眼眸像是一块巨石砸进了死寂太久的深湖, 荡开难以克制的波浪与涟漪。

  “你……”饶是再怎么强制镇静,他的声音也难以控制地不稳, 许久才说出几个字,“放开。”

  顾凌迷迷糊糊之间,就觉得面前这个靠得很近的男人, 长得那可真是帅得惨绝人寰。

  他手上用了点力,探身向前凑得再近了点。

  祁澈僵住不动,就看着面前眼神失焦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近, 眼尾那颗红色泪痣就好像带着焰火般狠狠刺进他的视线里,完全无法忽视。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唇角处几乎感受到了顾凌发烫的吐息……

  “不行。”顾凌忽地一顿,松开了抓着他领带尾部的手, 上身一瘫,重重跌回了沙发里, 嘀嘀咕咕,“亲了就得负责了。”

  他的声音难得软绵绵的, 像是毛茸茸的爪子在心口抓了一下。

  祁澈的眉眼微微一抬, 眸色深深,嗓音微哑:“你不想负责?”

  顾凌缓缓合上眼, 觉得越来越困,脑袋越来越沉。

  他吸了口气, 又吐出去, 声音越来越低:“是负不了责。”

  许久后, 见顾凌再也没了动作,祁澈才缓缓直起身来,下意识地将被弄乱的领带整理好。

  他垂眼看着已经陷在沙发里睡得糊里糊涂的顾凌,调整着有些紊乱的心律。

  沙发里的人呼吸已经平稳绵长,显然已经睡熟了。

  半晌后,祁澈弯下腰,抬起顾凌的一只手臂,将他打横抱起来上了楼,尽量轻地放到了床上。

  主卧的床单雪白无暇,顾凌一身黑衣凌乱,黑发也被揉得杂乱不堪,领口大开露出一片锁骨,修长脖颈染上异样的红,这几种颜色糅合在一起,落到眼中是无比强烈的冲击感。

  祁澈只是将这幅画面纳入眼中了三十秒,便挪开了目光,掀起床脚处铺着的薄毯,盖在了顾凌身上,给他裹了个严实。

  他拿出手机,给私人医生打了个电话。

  不出半小时,私人医生便风风火火地准时到了。

  私人医生拿着祁澈的高额年薪,不过一年到头真正工作的时候也没几日。

  主要原因就在于,祁澈的生活节律和饮食习惯实在是太太太健康了,所以这几年下来都没有生过一次病,头疼脑热都没有过,除了因为拍戏受伤之外压根用不到他。

  像今晚这种因为酒精中毒出诊的就更令他震惊了,毕竟他知道自家老板很少碰酒,不论是在什么样的场合都没见他喝到酒精中毒的程度。偶尔喝了一些喝醉了,也不至于要叫他来出诊。

  这种对自己的严苛要求,即使在他这个医生眼里,都觉得有些不像是一个人类能做到的。

  来到祁澈的别院之后,私人医生看着给他开门的祁澈,犹疑道:“祁先生?”

  医生快速打量了一下他,除了觉得他今天的神色看起来似乎没有上次见到时那么沉静冷淡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异常之处。

  “是您……”医生问道,“酒精中毒?”

  刚刚在电话里,听起来觉得祁澈说话非常正常,但是不排除是他还没醉但是已经有不适症状了。

  祁澈把医生让进来:“不是,上楼吧。”

  医生十分意外,不是?不是他?

  那是谁?

  他给祁澈工作也有五年多了,从来没见过他的别墅里进过除了他本人、高临和在此工作的家政人员。

  很显然其他人也不敢喝酒喝醉倒在祁澈家中。

  医生不明所以,只得应了一声:“哦好。”

  他随祁澈走进去,走了两步又猛地反应过来什么,转身回去到玄关处,拿起消毒喷雾给手喷了两下。

  毕竟他深知祁澈的洁癖程度,可不能踩在雷点上了。

  听到身后消毒喷雾的声音,祁澈转过身来,看向医生手里的那瓶消毒喷雾。

  大瓶的。

  顾凌就是用这瓶给他来了个全身消毒。

  虽然手段冲动了点,但是毕竟是因为吃醋……可以理解。

  祁澈这么想着,薄凉的唇抿成一条线,挪开了视线,下意识地看了看楼上主卧的方向。

  私人医生消毒完毕,才随祁澈上楼,来到了主卧。

  祁澈走进主卧内,一眼就看到床上的顾凌已经把身上的薄毯掀了,脖颈上的红色似乎更重了些,睡颜看起来有些不安,还侧着身蜷了起来,倒像有些发冷似的。

  祁澈微微皱了皱眉,快走了几步去把他身上的薄毯盖好。

  私人医生站在门边,看到这一切,已经惊讶地控制不住面部表情了。

  我是谁?

  我在哪?

  不对,这是谁?

  难道是……

  祁澈转过身,看着在门边一动不动的医生,说道:“麻烦了。”

  医生这才被提醒了自己的本职,连忙走上前,收回飘到十万八千里外的想法,检查了一下病人的体征。

  简单检查之后,医生转过身看向祁澈:“应当就是简单的酒精中毒。”

  接着他补充道:“就是喝多了。”

  “不过……”医生想了想,欲言又止,“就是……”

  祁澈:“什么?”

  医生走出卧室门外,放低声音:“这位先生似乎营养状况不太好。”

  祁澈神情一怔:“营养状况?”

  “对。”医生点点头,“当然,没有做具体检查不能下结论。只是一个猜测而已,这位先生太瘦了,唇色也淡,可能营养状况不好,而且这情况肯定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就是仗着年轻还看不出来。平时他的饮食结构怎么样?”

  祁澈沉默半晌:“我不清楚。”

  顾凌搬进来还没多久,饮食是厨房统一安排的,应该不会有问题。但是从前……

  他忽地意识到,自己对顾凌的过去一无所知。

  私人医生打量着他的神色,试探道:“不知道这位是……”

  祁澈犹豫了一瞬,答道:“联姻对象。”

  医生立即反应了过来,他听说过老板突然有了婚约,听说是跟顾家的联姻,那看来就是这位了。

  医生有些意外,原本他听说祁澈的婚约只是商业联姻,应该没有什么感情,没想到看起来……好像还挺关心对方的。

  “顾先生的话……那肯定不是客观条件导致的营养不好了。”医生琢磨了一下,又觉得不对味,“难不成是他平时不注意,糟践自己的身体?现在的年轻人呐,熬夜晚起不好好吃饭,还乱喝酒,这可不成……”

  祁澈淡漠的眉眼微微蹙起,情绪难以探知。

  所以以那样的姿势抱着顾凌感到轻松,并不是因为这个姿势省力,而是因为他体重太轻。

  “给他制定了一个食谱吧。”祁澈语调低沉,半晌后又补充道,“听说他爱吃甜的。”

  .

  顾凌终于从十八层梦境中醒过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天崩地裂。

  光是头疼的程度,就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又死了一回。

  “这次是重生到几岁了……”顾凌看着天花板,喃喃自语,在模糊的视线中慢慢觉得这房间的装潢熟悉,“这大白墙……这大灰强……这也太性冷淡……”

  哦。

  顾凌闭上眼,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哪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提到性冷淡这个词,顾凌立即就想起了某个人。

  就好像论适配度,全世界都找不出来比那个人更适合这个词的人了。

  顾凌抬起一只眼皮,往床的另一边看了看。

  没有人,祁澈不在。

  他头疼得发懵,没空琢磨现在是今夕何夕,反正祁澈不在就没人管他起不起床,那就继续睡……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

  顾凌崩溃地睁开眼,艰难地下床。

  他只觉得头重脚轻,一路走过去在路上拐了个九曲十八弯,好容易去开了房门,看到陈管家站在门外。

  “顾先生,您醒了。”陈管家微微躬身,“您感觉怎么样?”

  顾凌心道,你不来的话我还能睡个五百年的回笼觉。

  “还好。”顾凌随口敷衍,“有什么事吗?”

  陈管家说道:“祁先生走前嘱咐了,中午十二点前务必唤醒您下来吃午饭。”

  顾凌大惊失色:“十二点了??”

  他嗖得窜回去找手机,一看时间果然十二点了,微信消息都百八十条了,都是群里的消息。

  他来不及看群里说了什么,只是缓不过神来:“怎么睡到这么晚?”

  他这时才彻底清醒过来,按了按剧痛的额头,回想起来什么。

  昨晚……酒吧……酒……

  酒有问题?

  陈管家在门边说道:“您昨晚喝醉了,是祁先生派人接您回来得。”

  顾凌更加惊讶:“他派人接我……”

  首先,他能在酒吧喝醉,还是完全在完全不自知的情况下喝醉的,就已经非常诡异了。

  他对自己的酒量很了解,昨晚那几杯的量绝对不会有问题。

  只能是酒有问题。

  另外一点,祁澈又是怎么知道他昨晚在什么地方,又知道他喝多了接他回来的呢?

  陈管家见他久久不语,还是记得自己的职责,提醒道:“您先下楼用午餐?”

  顾凌拿起手机,跟他下楼。

  【张琛大帅比:凌儿怎么样了,怎么还没出现。】

  【洛愿:应该还没醒吧,绝了,周博文那个该死的……】

  【张琛大帅比:当初我怎么就没把他给打得半身不遂呢?也不知道昨晚最后怎么样了……】

  张琛:“卧槽!!你可终于醒了,你没事儿吧?”

  顾凌:“没事,就是喝多了,昨晚那杯酒不知道是什么酒。”

  张琛:“你被接走以后我留了点,找懂行的兄弟问了问,听说这是哪家酒吧调出来的一种极高度数的烈酒,后劲还大,喝了分分钟不省人事。”

  顾凌听到了关键词,问道:“被……接走?”

  张琛提起这事就很激动,叫道:“对对对,我还想问呢,昨天来接你的那帮人是谁啊?嚯,好家伙,训练有素,我看着都觉得有安全感……”

  “我当时就出去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就看不见你人了,到处找也没找到,后来还是接你走的那帮人的一个过来告诉我,说你已经安全了。”

  “神不知鬼不觉的,酒吧里那么多人愣是都问不出来你被接到哪去……”

  顾凌听他描述就知道了,当然是祁澈的安保队伍。

  毕竟都是能把祁澈从那么多粉丝和记者围堵中安全地进进出出的人,想把人从酒吧弄走还不简单。

  顾凌迟迟不说话,张琛提出了自己的猜测:“不会是……你老公安排的人吧?那看来不是普通人啊……”

  顾凌狠狠打断他:“我说过多少次!不要再说「老公」这两个字!!”

  张琛:“那你说怎么说,毕竟你俩是要结婚了啊?”

  顾凌想了想,破罐破摔:“就说老伴吧。”

  张琛:“……”

  张琛:“年龄符合?”

  顾凌:“符合。”

  符合,从某种意义上太符合了,机器人是超越时间,超越人类寿命的!

  张琛咂咂嘴:“好吧,你老伴是何方神……哎呀老伴这个词太怪了!!你真是的,对老公这个词这么敏感干嘛?”

  顾凌不语,他也不知道怎么的,刚刚一听见这词就浑身起鸡皮疙瘩。

  一段模糊的回忆忽地冒了出来,但是马上就被头疼就掩盖过去了。

  “总之不行。”顾凌强调道,“你要觉得怪,叫甲方也行。”

  张琛又跟他吐槽了半天,坚称换酒的人绝对是周博文,说了好多个不靠谱的报复他的方法。

  顾凌头疼脑热,还饿得要命,没空听他废话,敷衍两句就挂断了。

  顾凌心烦意乱地喝着养胃的小米粥,同时胡思乱想。

  他也没想到周博文能放肆到这种地步,昨晚这么做的目的……

  顾凌忽地感到一阵后怕。

  他随手夹了块麻团塞进口中,正想着这味道不错,忽然又反应过来。

  “这……”他转头看向王姐,“不是……不让有这种甜食吗?”

  王姐笑道:“祁先生吩咐的,说给您的食谱里添加一些甜食,但是要控制量,并且前提是要把每餐给您安排的餐食都吃完。”

  顾凌:“?”

  他拿着筷子夹着一个咬了一大口的麻团,半晌不动。

  这个听起来像是哄幼儿园小朋友好好吃饭,吃完饭就可以小零食奖励的说法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那位机器人又出了什么怪点子。

  虽然想不明白,但是麻团传来的香味实在是太诱人了,顾凌没空琢磨,心满意足地吃上了打从搬进来的第一口甜味。

  有甜食相佐,这顿饭就非常完美了。

  即使王姐真得盯着他吃掉了一个水煮蛋和六只白灼虾,以及一碟蔬菜和水果。

  吃完饭,顾凌再次睡了个回笼午觉,就差不多下午四点多了。

  此时他的头疼才好了一些,不适症状也消除得差不多了,才有力气思考昨晚的事如何秋后算账。

  按理讲,周博文此时应该好好蹲在里面为他酒驾和飙车的行为付出代价,但是居然跑出来了,还再次使坏。

  现在就缺一个证据证明,最好的证据就是酒吧内的监控。

  他还未来得及打电话给酒吧要求调监控,祁澈此时便回来了。

  顾凌站起身,往大门玄关处走,跟祁澈投来的目光对上。

  祁澈依旧淡淡的:“酒醒了?”

  顾凌点了点头。

  祁澈没说什么,随手去拿玄关处的消毒喷雾,但是将要触碰到瓶子的时候又忽地收手,同时下意识地向顾凌那边看去。

  然而顾凌没发现他的这点异常,而是另琢磨着别的事。

  昨晚他喝醉了,他这辈子就没喝醉过,世界上就没人知道他喝醉了是什么样子……

  祁澈是唯一一个。

  该怎么办?要灭口吗??

  祁澈用随身携带的小瓶洗手液消了毒,走进别墅,从正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顾凌身边路过。

  淡淡的雪薄荷香味袭来,顾凌忽地回了神,那段模糊的记忆突然又清晰了点。

  高临紧跟其后走进来,刚一进来就冲顾凌说道:“顾先生,您没事儿吧?昨晚……”

  顾凌:“……”

  能不能不要提昨晚了,不会又多了一个人需要灭口吧?

  祁澈忽地从楼梯口处转身,凉凉地瞥了高临一眼。

  高临:;

  高临立正站好:“好嘞。”

  顾凌不明所以地看向他。

  高临从包里拿文件,往客厅走,一面说道:“那个叫什么周博文的事,您以后就不要私自行动,祁老师会解决的。”

  顾凌:“他怎么知道我在……”

  高临嘿嘿一笑:“顾先生,您也太低估祁老师的情报能力了。”

  顾凌:“……”

  他干咳了一声,摸了摸鼻尖。

  准确地说,他并不是觉得祁澈不会知道,而是觉得他并不会在意自己去哪,只要他在家时自己在家就好了。

  各自私下里去了什么地方,原本也不是他们这种关系会关心的。

  高临见他不语,又说道:“不过昨晚的事,是祁老师从周总口中听来的。”

  其实当时祁澈也只是猜测,没想到抱着试试的心理让高临派人去酒吧找,还真得把这人从火炕边缘给救了回来。

  王姐给上了清热的凉茶,高临在客厅沙发上坐了,喝了一口。

  顾凌走过去坐到他对面:“他父亲找祁老师说了我们的事?”

  高临灌了一大杯下去:“听他说,你拿走了周博文手下工作室的一部分手稿。”

  顾凌心里猛地咯噔一声。

  让祁澈知道了。

  虽然他也没想瞒着,但是周博文父子恶人先告状,就不知道在祁澈面前搬弄了什么是非。

  虽然他跟祁澈的关系一直处得不冷不热,看起来似乎还挺平和的,但是真正面对利益纠葛的时候,就不一定了。

  顾凌不由得警惕起来,想了想也只有将实话说出:“那家工作室……以前是我母亲的,被顾家的人送给了周博文。”

  首先得说清楚,自己绝没有想损害祁氏集团利益的意图。

  高临摆摆手:“没事没事,我们都知道。祁老师的意思是让您拿回去经营权。”

  “然后我……”顾凌一愣,“啊?”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

  高临把手里的文件递给他:“咋啦?是你的,你拿回去,有什么问题吗?”

  顾凌:“但是……”

  他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但是什么,只觉得祁澈这一个简单的决定,好像对又好像不对,一时间都把他弄糊涂了。

  高临继续道:“祁老师今天让人做了调查,Truly这一年推出的春夏仿古系列新品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你所说的那家工作室所属的设计师作品,但是并没有署名。这些事周博文都会扛着,逃不掉的。”

  “具体事宜我会尽快安排。”高临指了指文件,“这是这几年工作室的一些经营细节和账目流水,您先看看。”

  顾凌半晌回不过神来,没想到自己琢磨来琢磨去的计划,在祁澈那里只是轻飘飘的一抬手,一点也没有纠结自己到底是不是别有所图。

  该他的就给他,做错事的周博文父子就要受到惩罚,一个极为简单但是又很难在现实生活中践行的规则。

  高临把事情交代完,便完成任务走了。

  顾凌想了想,上楼去了祁澈的书房。

  书房的门掩着,只留下一道很细的缝。

  顾凌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没人应。

  顾凌没有直接推门进去,而是继续等着。

  半晌后,门才打开了,祁澈站在门边,垂眼看他:“有事吗?”

  顾凌抽了抽鼻子,又是熟悉的淡淡雪薄荷香味。

  又是因为这个味道,再次勾起了一些他非常模糊的回忆,大概是关于昨晚的。

  顾凌隐约觉得这段记忆还挺重要的,就是实在想不起来了。

  顾凌想了想,半天说不出什么来:“我……”

  祁澈没有催他,淡漠的眉眼微低,就这么看着他。

  顾凌没有跟他对视,但是余光里能察觉到他在看自己,莫名的呼吸就有点乱了。

  许久后,他终于开口:“谢谢。”

  祁澈回答了标准答案:“不用谢。”

  陷入沉默。

  顾凌也觉得不意外,就知道对话走向会变成这样。

  果然是既定程序。

  他又不想让气氛就这么直接沉默下去。

  受到了那段关于昨晚的模糊记忆的启发,顾凌于是开启了一个虽然他此时觉得很平常,但是之后让他后悔了好几天的话题。

  “那个……”顾凌抬头看他,故作蛮不在乎地随口提起,“昨晚我喝多了。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做什么不该……做的吧?”

  祁澈平静无波的眼神忽地晃了晃。

  顾凌压根没注意,毕竟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绝对不会说什么奇怪的……

  祁澈平静道:“你叫我老公。”

  顾凌:“?”

  顾凌觉得自己这一瞬间,耳朵瞎了。

  祁澈再次开口:“你想亲我。”

  顾凌突然想,现在把面前这AI机器人打晕有多少可行性,或者说断电也行。

  但显然没来得及:“你还说不想负责。”

  作者有话说:

  我们不会笑的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