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我不可能让一个妄想母凭子贵的女人利用肚子里来路不明的孩子趁机要挟

  苏息辞因这句话回神, 手撑在扶手上,支着歪着脑袋的额头边,眼神里泛着丝丝困懒。

  “来, 穿裤子。”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乱得不像话,再看脚边跪着的人,衣冠楚楚, 除了开始被他抓了一把到现在已经几乎看不见的褶皱, 全身不见一点凌乱。

  脚使坏地踢开他手里的裤子,在他无奈的眼神中,苏息辞左腿架放到他的肩膀上, 右腿屈膝,用膝盖顶起南宫燃的下巴, 迫使他仰头。

  苏息辞眼神半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后背从椅背上离开,脊骨弯成一道新月,俯身贴近, 被吮吸得红肿的唇在他嘴上落下一吻。

  南宫燃舔舔嘴唇, 似在回味。

  搭在肩上的脚也不老实,没有章法胡乱在背上蹭, 另一只脚滑下来,溜进外套里, 隔着黑色衬衫, 脚尖点着他的腰。

  南宫燃惩罚似的拍拍他的小腿肚, 身体前倾, 往他腰下而去。

  “唔……”

  莹白的手顿时紧绷, 穿进他的发间,不知是该推开还是继续。

  透着粉嫩的脚趾内扣,足背弓起,蜷缩,苏息辞哼了一声。

  苏息辞忙咬住下唇,想把这颗烦人的脑袋推开。

  南宫燃亲了亲他的掌心,把手按在椅垫上,不容拒绝地低头继续帮他奋斗。

  苏息辞眼前一阵缭乱,没多久就缴械投降,这回,他在这人嘴里坚持了不到刚才一半的时间。

  太丢人了。

  “亲爱的,这回咱们好好穿裤子行吗?”南宫燃哄着他道,“时间不多了。”

  “什么时间?”苏息辞瘫在椅子上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我约了人,”他无奈地看看腕表,“离约定时间还有六分钟,他应该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苏息辞瞪大了眼睛。

  ——

  书房的空气里除了陈年书纸散发出来的古朴墨香,鼻尖还可以清晰地捕捉到一股奇异的、让人脸红心跳的味道。

  阳光一缕缕从半拉的窗帘里射/进来,照在苏息辞的左脸和身上略显褶皱的西装外套上。其实也就只剩外套和裤子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只要想想皱得不像话的衬衫和湿了的内裤,他就浑身难受。

  他站在椅子侧后方,南宫燃一脸威严地坐在刚才他坐过的椅子上,左手有意无意摩挲着长背椅扶手上的木珠。

  苏息辞目光微垂,想全然忽略他手里这个无意间的动作,眼睛却越发挪不开。

  不知道是因为曾浸泡在他的身体里过,左边木珠的颜色总感觉比右边扶手上的更深。南宫燃考量猎物时,指尖在上面的轻点,指腹的盘桓,剐蹭,抠弄缝隙,让他仿佛又回到刚才,粗粝的皮肤和有力的指节,也在他最嫩的内里做出同样的事。

  身后被异物撑开到极限的感觉,此刻仍然清晰得停滞在身上。

  结合室内来不及散去的浓重味道,他的脸不禁红了红。

  以书桌为界,在书房的中间的单人椅上,坐着昨天刚见过面的那位影帝。

  那脸上化不开的冰色,苏息辞看不出他到底发没发现屋里的异样。

  要是发现了……苏息辞的脸上的线条绷得更紧了,古板正经得如一把戒尺。

  “尚先生,”此刻的南宫燃与平日有细微的不同,疏狂的语调中透着一分散漫的嘶哑,正常得让苏息辞以为刚才的主角之一不是他,“我知道你想见我的目的,花贝我一定是要告的,你大可请最厉害的律师帮她,也让我见识一下,哪个人有这个本事,可以和南宫集团的律师团正面硬刚。”

  尚骞脸上一片沉寂,思考了一会儿,决定换个思路。

  “你和苏管家,”他下意识瞥了眼书桌椅后站得笔直的人,“两个男人在一起,不可能有后代,南宫家大业大,你就不想让你的孩子当未来的继承人吗?”

  苏息辞也曾想过这个问题,但他不知道这段感情会持续多久,所以没有深入思考过。

  此刻尚骞问了出来,他忍不住把视线投向坐着的人。

  南宫燃的侧脸此刻也镀了一层光,淡化了些许桀骜凌厉感,浑身气场却还是逼迫得尚骞忍不住低头。

  只听他嗤笑一声,道:“尚影帝,亏你也是出过国的人,怎么还在想老传统那一套,我家老头子都没担心过,你几岁了,担心这个?”

  尚骞嘴里接下来的话说不出口了。

  他原本想着,花贝肚子里怀的,刚好是南宫燃的骨肉,如果他和苏息辞一直在一起,以后结婚,肯定不会有孩子,此刻肚子里的那个,就是他唯一一个后代,看在情面上,也该网开一面。

  “南宫家族的基业,就不劳尚先生操心了,”南宫燃眉眼讥笑,“至少我不可能让一个妄想母凭子贵的女人利用肚子里来路不明的孩子趁机要挟。”

  “他不是来路不明,”尚骞脸上线条绷直,为花贝鸣不公,“她有你们家医生开的证明!你就是他的生父!”

  提起这个,苏息辞这才想起,早上古叔给他的那通电话。

  美色误人,他到现在都没找到机会跟南宫燃说起这事。

  “你就这么确信,这个女人为了进豪门,不会买通什么人?”

  尚骞眉头下压,霜寒的眼里带上了凛冽杀意,“想指责她什么,你拿出证据,否则,我告你诽谤!”

  他明显被激起了怒火,南宫燃还是一派讥嘲的散漫样子,看他的眼神就像是挑梁小丑。

  苏息辞眼皮越发沉重,昨夜没睡好,此刻闻着南宫燃身上让人安心的味道,加上刚才费了些体力,此刻被冷气和暖阳吹晒得有些昏昏欲睡,努力使自己保持站稳已经费尽了心思,耳畔边两个男人的争辩声越发模糊。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起来,他身体一震,回过神来,本不想理会,但这样的情况,可能是十分紧急的事情。

  拿出一看,已经有了三个未接电话。

  手机马上又进来一个电话,他捂着嘴,小声接了。

  “苏管家,不好了,老爷昏迷过去了!”

  手机滑落到地毯上,苏息辞心跳几乎停止。

  怎么回事,他明明没有动手。

  见两人望过来,他俯身往南宫燃耳畔边说明情况。

  救护车很快到了庄园门口,苏息辞等人早等在这里,把人送上车后,他想着这回南宫燃亲眼见着,可能会吓到,想陪着他一同进救护车,却听他说道:“你先陪着去医院,我这里还有点事情要处理。”

  苏息辞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又不想在一遭外人面前落他面子,急速小声道:“上次老爷就是生死一线,好不容易救回来了,就是想在醒来的时候看见你。有你在身边陪着的话,他会很欣慰。”

  南宫燃握着他的手腕捏了捏,“等这边一结束,我马上赶过去。”

  “工作就比亲人的命更重要吗!”苏息辞质问道。

  南宫燃沉默地看着他。

  苏息辞一怔,疲惫道:“我先过去,有情况随时跟你说。”

  救护车已经鸣笛开走,他转身上了自己的车紧随其后。

  车里开了冷气,却还是带着憋闷的感觉,王隋看着前面的路,手上缓慢地转动方向盘,目光时不时往旁边瞄。

  见对方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他收回目光,盯着外面热气蒸腾的地面。

  过了一分钟,他掩耳盗铃地转而瞄向后视镜,没想到真没被发现。

  见他没注意这里,视线变得更加大胆。

  热烈,直白,带着纯粹的感激与心动。

  看着看着,他无声咧开了嘴角。

  要是有人稍稍往他脸上瞥一眼,就能发现他要多傻有多傻。

  可惜没有人。

  从庄园到医院的小半个小时,苏息辞感觉自己思考了很多,又觉得自己忘却了该如何思考。

  下车后,他冷淡地吩咐了一声王隋去办手续,自己去找手术室。

  可问了一圈,完全没找到人。

  心跳顿时漏了一拍,他强压下心头的慌乱,大脑开始运转,这才想起还有萧群这么一个人,刚才直接跟在救护车上来了。

  打了电话过去,这个大嗓门的男人说自己在病房里。

  苏息辞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将信将疑地走到住院大楼,打开病房门,南宫榕正坐在病床上吃葡萄。

  “苏苏,过来坐,折腾了半天,累了吧。”

  苏息辞哭笑不得,“老爷,你没事?”

  “身体好得很,来,吃点葡萄,解解渴。”

  萧群举着一串兴奋道:“外国进口,齁甜的!”

  “糖分过多,你不适合吃。”苏息辞毫不客气地剥夺了老头子吃葡萄的权力。

  “萧群,把人抱到轮椅上,既然都来医院了,怎么能闲着,我们做个全身检查。”

  南宫榕最烦这些检查,摇手道:“没事,最近身体好的很,昨天庄园里医生才刚查过。”

  “他们查过的你放心?”苏息辞瞪他,“如果放心还会折腾这么一出!”

  差点没把他吓死。

  还生了南宫燃的气,跟他吵架。

  爷孙俩都骗他,没一个好东西!

  南宫榕趁着苏息辞出去和主治医师商量,忙打电话给南宫燃告状,“孙子,你媳妇瞪我!”

  “还想让我做全身检查。”

  “快来救我!”

  “再不来他就要哭了诶我手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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