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虚了,心虚被我发现了什么端倪

  南宫燃本来还想着要如何让南宫耀和苏息辞两人狗咬狗,医院见面一次后,突然发觉,他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和他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这又产生了一系列问题。

  既然苏息辞和南宫耀不是一伙的,那他是帮谁做事?

  谁帮他抹杀了过往的部分经历?

  他为什么要隐瞒过去来到南宫家?目的是什么?

  他迅速忙完了最近手头上的事,嘴里想要说出那三个字,发现已经好几天没看到人了。

  “苏息辞呢?”他问书房里和他一起加班的人。

  “总裁,你忘了,你说在他没考虑清楚前,别出现在您面前。”麦克斯道。

  “哦。”他忘了这事,“他考虑几天了?”

  “已经一周了,总裁。”

  这庄园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说不出现,还真就这么多天一次都没看见,稍不留神人就没了存在感,要不是见过南宫耀,差点把这么可疑的人忘记了。

  “他决定来南宫集团了?”

  “并没有,总裁。”麦克斯犹豫了下,还是道,“事实上,他完全没有来集团的必要。”

  他把一个平板递过去,“苏管家刚赚了三千万,比你给他的年薪多太多了。”

  “什么?!他天天待在这里,怎么赚外快?”谁给他的豹子胆,敢在工作之余赚外快!

  “在前段时间冥冥一夏的收购中,先是做多,股票涨价赚了一笔,之后果断做空,股票降价又赚了一笔。”麦克斯把资料给他,眼里闪过一丝崇拜,“苏管家连炒股都这么厉害。”

  好啊,手头有点小钱就飘了是吧。

  “这样的话,南宫耀就没有理由相信苏息辞背叛了他。”话可是放出去了,“要不咱们再劝劝?”

  “劝什么劝,从来只有别人求我的份,没有我求别人的时候,不进集团是他的损失。”南宫燃不满道。

  “你去把他叫来。”

  不到十分钟,再开门的人变成了熟悉的人影。

  苏息辞走了进来,腰背挺直,温和地朝他点了下头。

  “听助理说您找我?”

  南宫燃挥挥手,让麦克斯去外面等着。

  橡木门关上,宽敞的书房只剩下两个人。

  右侧,十六扇巨大的圆顶窗户半开,与房间家具同色的深棕色窗棱将白色玻璃分割出简易的方形和花朵形状,又将木地板的阳光割裂成巨大的碎片。

  南宫燃无比认真地再一次确认,“你真的不打算来南宫集团?”

  “谢谢,管家这份工作就很好,很适合我。”苏息辞跟着他走到沙发边,经过麦克斯的小桌时,眼角余光瞥到了一张照片。

  书桌很杂乱,在一堆溢出桌边半个身子的一个文件夹里,几张照片探出来。最上方的照片内容,是他和南宫耀助理陆施在他屋前聊天的情景。

  从那个角度看,他们在小声密谋什么,让人想入非非。

  “坐。”难得的一次客气。

  苏息辞笑了笑,并没有坐下。

  南宫燃靠在柔软的皮质沙发上,食指有节奏地敲打沙发扶手。

  “如果你担心老头子不答应你去集团,那边我可以去说,他也不希望耽误你的前途。”他试探着道。

  “不用,我已经跟他说了这件事。”

  “我想不出你不来的理由。”

  他很难想象为什么有人放着好好的白领不做,非要做管家。

  “以少爷的身份,当然觉得南宫集团最好,可并不是世界上所有人都这样觉得。”

  “苏息辞。”他缓缓叫道,看着他,“昨天,我去见了南宫耀,他醒过来了,你知道么。”

  “老爷有说过。”苏息辞的声音没有一点起伏,平静地猜不出他内心任何想法。

  “你不用这么拘谨,我们可以像普通朋友那样聊聊天。”

  打火机盖子翻开的机械声响起,一簇火苗将他手中的烟点燃。

  “可我们就是上下级关系,您和老爷都是我的雇主。”苏息辞淡声道,“我现在是工作时间。”

  “你的下班时间呢?”

  “没有严格的规定,24小时随时待命。”

  “这工资可不怎么好赚。”南宫燃闲适地瘫靠在沙发上,抖了抖手上的烟灰,“南宫耀找了你很多回吧?”

  “他住在庄园,我是这个庄园的管家,有事就找我解决。”

  “比如?”

  “让我帮忙订购一些东西,联系礼服和酒宴公司,等等。”

  “他很难缠吧?”

  “少爷指的是哪方面?”

  南宫燃吐出一口烟,灰白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五官神色,“他是个很能刁难人的人,脾气差,喜欢颐指气使,但对一些他觉得有用的人,又表现出讨好的样子,企图用各种关系拉拢。”

  “都是雇主,在我眼里,他和您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在说我脾气差,刁难人?”烟雾散尽,南宫燃与他对视,目光锁定了他表现出来的所有神情。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服务的是一家雇主,说出这个事实而已。”

  “你有没有觉得,你的运气,偶尔会非常好?”

  “为什么这么问?”适当的疑惑显露在澄净的琉璃眸子里。

  苏息辞脸上的笑容难得更大了些,“人生充满了意外。”

  南宫燃像一头耐心十足的狼,收起狡猾和凶残,步步逼近,在相距半米多的距离处站定,与他对峙。

  “那你该如何解释,在意外发生之前,你抛售了所有人都以为势头正好的股票,转而看跌不看涨?”

  苏息辞呼吸一顿。

  “仿佛未卜先知,知道股票一定会跌。”

  他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在阳光下泛着瓷白的光芒,仿佛透明的气泡,随风颤颤巍巍地飘荡,稍有不慎就脆弱地破裂。

  “人生充满了意外。”他道。

  南宫燃笑了,“别跟复读机似的重复这句话,这让我以为你在心虚。”

  “我没什么好心虚的。我对看股票还是有一定把握的。”苏息辞道,“既然您调查了这个,那么您就该知道,之前我也玩过股票。”

  “但从来没有玩过这么大的,一次投入几百万,几乎是全部身家了吧?然后呢,直接翻了几倍,赚了三千万!”南宫燃声音雄浑,凶狠和怒意从眼里溢出,像对面威逼靠近。

  “你不觉得,你的有些行为,很让人引起怀疑吗?”

  苏息辞笑容得体亲切,带着几乎察觉不到的讥讽,“您不觉得,您对我的关注,未免太多了么?”

  “你心虚了,心虚被我发现了什么端倪。”南宫燃恶狠狠地掐灭了手中的烟头,丢到一边。

  苏息辞对上他浓黑的眼眸,直面眼底狂狷的风暴,缓缓地吐出三个字。

  “我,没有。”

  他没有任何值得心虚的地方。

  南宫燃的嘴角,恶劣的笑了一下,突然重重地推了他一把。

  苏息辞大惊失色,身形不稳,趔趄一步地往后倒,跌坐在身后柔软的沙发里。

  “你……”他浑身僵硬,恐慌地抬头,撞进南宫燃充满侵略的眼神中。

  桀骜,邪肆。

  他的双手重重拍在他左右扶手上,如鹰爪死死抓住,两条强壮的手臂如钢筋铁骨,单薄的黑色衬衫勾勒出他绷紧起伏的线条肌肉,无时无刻不在向苏息辞展示他的力量。

  尤其是头顶投射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如千钧重重压在他的心头,连呼吸也被死死压制。

  “别靠近我……”

  有一瞬间,苏息辞觉得自己如猎物一般被盯上,毛骨悚然。

  “苏息辞。”低沉轻缓的声音唤着他的名字,带着喉间的磁性微哑和戏谑的笑音,肆意地喷洒在他脸上,带着他身上的香水和雄性的荷尔蒙气息,无孔不入。

  “你以为你装得很好么?”

  脑袋霎时一空,嗡嗡地卡顿了。

  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地握紧,让它们颤抖得不那么厉害。

  他知道此刻应该迎面而上,不屈地直视他的目光,强势地回敬回去。

  但这一刻,他偏过了头,嘴唇发颤,甚至发不出一个简单的音,只能怯懦地逃避了这种胆战心惊。

  有人却不愿让他如愿。

  南宫燃轻笑一声,鼻息轻轻刷过他脸上细微的绒毛。

  下巴被带着淡淡烟味的手指钳住,强势地扭正,抬起,逼迫自己与他对视。

  “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我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