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一侧，坐着个绿衣戴面纱的少女，一双杏眼冷冷扫过顾凝三人，“她们很漂亮吗？我看未必！”
锦衣公子笑着说道：“自然比妹妹差许多，妹妹啊，才是这世上最漂亮的。”
绿衣少女神色稍微缓和三分，眼睛不经意又扫过楚灵轩掉到船头甲板的花灯，微微一怔：“玉锦轩的花灯？！”
这一看，她才发现，顾凝三人人手一个。
“为何她们买得到？！”绿衣少女十分震惊。
她早就听说玉锦轩的玉花灯漂亮，因此九月份就派人入京来定，但却被玉锦轩告知，今年的花灯已经都定了出去。
她身份贵重，自然是不甘心的，想尽了办法，威逼利诱也罢，重金来砸也罢，但玉锦轩就是不为所动。
没有就是没有。
她身份贵重，家里人又宠她宠的紧，自来要天上的星星，不敢把月亮摘下来。
可她都订不到这玉花灯，这三个女子却是人手一个！
这三个女子，站在甲板上吵嚷哭闹，没个规矩，想来出身也很低贱。
这种低贱之人，竟然能买到玉锦轩的玉花灯？
绿衣女子瞬间十足不爽，柳眉紧紧拧了起来。
锦衣男子笑着道：“想是她们定的时间早……无妨，妹妹喜欢哪个？咱们花银子跟她们买！”
“那丁香花灯最是精致，我要那个。”绿衣少女说。
“好——来人，把船靠过去！”
锦衣公子吩咐了一声，外面的人立即应声，招呼水手将画舫朝着顾凝三人那边靠。
顾若一心安慰楚灵轩，且这河上的画舫，大多都离得不远，因此也没留意到这艘船靠过来。
但顾凝却发现了。
她朝着曼月和兰月看了一眼。
两人会意，当即两人站上甲板去，冷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甲板上的中年管事说道：“小人是安王家的管事，我家郡主看中了三位姑娘手上的花灯，还请姑娘行个方便，将花灯让给我家郡主。”
曼月眉心微微一动，朝着顾凝看去，低声问：“少夫人，怎么办？”
顾凝还未回话，楚灵轩却忽然含着哭音说道：“我的花灯，凭什么让给她？我就不让给她！”
那中年管事说道：“姑娘，我家郡主身份贵重，可不是寻常人能得罪的起的，我劝姑娘识相一点，花灯让出来，我们自会给姑娘奉上银两。”
“你想买？好啊，你拿一千万两银子出来，现在就给我，我就把花灯给你！”楚灵轩冷冷说道。
那管事皱眉说：“姑娘，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一千万两，怎么不去抢？！看書喇
“买不起是不是？！”楚灵轩瞪着他：“那就滚远些！”
管事脸色已经非常难看：“姑娘，好好与你说你不听，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
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快速窜出十几个青衣劲装的护卫来。
“你想要明抢不成，京城的人都这么不讲理吗？！”楚灵轩一惯是天真无邪好说话的，且花灯这种小玩意，她也根本不放在心上，自小已经拥有过太多。
但方才是真的被慕容离伤了心，这会儿少见的闹起脾气来，“好啊，谁都想来欺负我！”
顾凝将楚灵轩拉住，低声说：“他们是安王府的。”
楚灵轩满眼泪痕地转过脸来看她，“安王府怎么了？安王府就能随便欺负人吗？”
楚灵轩啜泣着又说：“小凝，我就不卖！”
“……”顾凝静默无言。
她人活三世，除了深仇大恨和自己要紧关心的人以外，早已是心如止水，鲜少有什么能勾起她的情绪。
顾凝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
安王郡主既然要花灯，卖给她也便是了。
否则在这里起了争执是不好收场的。
可这会儿瞧着楚灵轩那面容——仙女落泪，我见犹怜。
顾凝心里竟然也浮起三分心疼和不忍来。
是啊，谁也不能随便欺负人！
她能心如止水，是因为受欺负的不是她，如果是她在楚灵轩的位置上，先被喜欢的人伤了心，还有人来抢夺自己的东西，她还能心如止水吗？！
顾凝眸色有些深沉，轻轻握住楚灵轩的手，说道：“那就不卖——曼月，把船开走！”
“是！”
曼月应了一声，打了个手势，带出来的护卫瞬间落满整个画舫，于那安王府的画舫形成了对峙之势，然后水手也快速到位，准备离开此处。
那管事犹豫片刻，便转身进了画舫去。
……
此时不远处还有许多的画舫，大家都伸长了脖子看着这边的热闹。
其中一艘画舫之上，宁素素窝在船舱里皱眉：“什么人嘛，人家不卖就抢？这不就是强买强卖？真是过分——”
话音落，她便起身朝外走。
可衣袖却被人给拉住了。
那人声音温和好听：“好好待着，不准出去惹事。
“……”宁素素无语地回过头去：“哥——我哪里惹事？这是打抱不平！分明就是那个安王郡主要欺负人嘛。”
“你也知道人家是安王郡主？”宁知玉说：“安王府咱们招惹不起，否则会给祖父带来许多麻烦。”
宁素素哼了一声，“不就一个云书雅嘛？真是几年如一日的让人讨厌！”
但她话虽是这样说的，到底也没冲动的冲出去。
哥哥说的对，安王府是不好得罪的。
宁知玉又说：“你也不必太气愤，那三位姑娘并不需要咱们打抱不平。”
“嗯？”宁素素挑眉，好奇地问：“为什么啊？哥，你知道她们是谁吗？”
“你看那两个会武功的婢女，会不会觉得有点眼熟？”宁知玉朝着曼月和兰月指了过去。
宁素素一瞧，倒的确是很眼熟。
她盯了曼月和兰月好一会儿，忽然脱口道：“啊！我想起来了，她们两个，不就是除夕那天跟着沈家那对夫妻的婢女吗？船上是南阳侯府的人？！”
当日，顾凝和沈照虽未露脸，但宁知玉已经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宁知玉点了点头，又说：“这船是玉锦轩的，那个哭泣的姑娘，方才又一直唤王爷，应当是玉锦轩的大小姐，靖西王的侧妃楚姑娘。”
宁素素笑眯眯地说道：“那靖西王慕容离可是极不好惹的主啊。”
“南阳侯府，再加一个靖西王，便是安王遇上了，也得退让三分——还是哥哥火眼金睛，果然是不需要咱们打抱不平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