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凝把手环上他的脖子，笑眯眯地说：“我哪儿有？”
哪儿没有？！
沈照无奈极了，这娇娇软软的小丫头，胆子凭大，勾引了人也罢了，还敢不承认呢！
“阿凝，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的后果？”沈照的呼吸有些重，手已经握上顾凝的肩膀，眼神也暗沉的厉害。
顾凝静默地看着他。
前世缘，今生续。
他是她的爱人，那点“后果”，是弥补前世遗憾，是幸福。
“知道啊。”顾凝喃喃说着，笑眯眯地：“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成亲的时候，箱子里的那些画册，你还看过呢……我也……看了两眼的。”
沈照瞳孔微缩。
那些画面，在这个时候带来的影响太强烈，眼前那嫣红的唇，花瓣一样引诱着他。
可是沈照还绷着最后一根神经：“阿凝——我说过，要等父亲和大哥——”
“你还记不记得——”顾凝在这个时候又开了口，声音低低，好听的让沈照心口酥麻：“从万花楼回来那次，我们也是这样的姿势，只是你当时说，你不会。”
“……”沈照额角的青筋抽动，彻底失控，降下身子去，将那红唇吻住。
他不会？！
他怎么可能不会！
长发，在枕上交织。
沈照是个温柔的情人，但亲热的时候，却总有些霸道。
他的手臂有力而结实，将她牢牢地困在自己的怀中，灼人心扉的吻，从她的唇瓣游移到脸颊，游移到脖颈，游移到锁骨。
弥漫与室内那些冬日的冷气消失的无声无息，房间里升了温。
衣带不知觉就散开了去。
沈照的掌心热力十足，游移过的地方都像是着了火一样，又热又烫。
顾凝闭上眼睛，无助地攀着他。
终于，要把他拆吞入腹，骨头都不剩了。
可沈照却在关键时刻，忽然停住了所有动作。
顾凝如陷在云雾里，半晌，才睁开眼。
沈照翻了个身，自己躺与床榻上，让顾凝伏于他身上，呼吸急促而沉重，却是紧紧抱着她，不动了。
“阿照……”顾凝茫然地看着沈照紧绷的下颌。
“别说话。”沈照哑声说，压在顾凝背脊上的手臂铁箍一样，也让她不能动弹分毫，“戏月来了。”
“……”
顾凝眼角的青筋抽动了一下，无语凝噎。
什么时候不来，这种时候来。
但转而又想，沈照反应也太机敏了吧？都到了方才那个份上，还知道外面来了人？
那外面的那个……以及曼月和兰月，他们都是内力很高深的，耳力也比寻常人敏锐的多，是不是都听到屋内的……动静了？
这种被人听了墙角的感觉，真是糟糕啊。
最关键的是，她还没得逞。
顾凝讪讪地抿唇，后知后觉的红了脸。
她清了清喉咙，就要翻身躺到里侧去。
沈照却不松手，声音低沉暗哑：“别动，让我抱一下。”
“……”顾凝默默，伏在他心口，听着那些擂鼓一样的心跳声，没动，也没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沈照心跳声逐渐平稳。
他抱着顾凝，把她塞进了被子里去，盖了个严严实实，吻了吻她的额角：“你先睡，我出去看看是什么事。”
顾凝抓着被角，睁着一双大眼就那么看着他，点了点头。
沈照被她看的，真是寸步也不想挪。
偏偏他又很清楚自己的手下，戏月不是不知分寸的人，这个时辰还来打扰，必定是有极其要紧的事情才是。
沈照叹息一声，狠狠地吻了她的唇一下，才坚决起身整理自己的中衣，然后拉了屏风上的外袍，出去了。
顾凝一个人窝在床上，喃喃说：“我到底是哪里来的胆子……”
竟然真的对沈照下了手啊。
她缩进被子里去，瞧着自己凌乱的衣裳，咬了咬唇，自己给自己整理好，安静地睡在那儿等着。
沈照出去了大约一炷香的时辰，再进来之后，停在外面好一会儿没进来。
顾凝掀了被子下床来到外面，见他正坐与桌边喝冷茶。
“怎么出来了？”沈照把茶杯放下。
“我没睡着，一直在等你。”顾凝低声问：“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营中的一些琐事。”沈照说道：“外面冷，怕过了凉气给你，才想着在这儿坐会儿再进去的。”
还想着，她估计是睡着了呢。
沈照在这时起了身，直接将顾凝抱起往里走，送上床榻之后，他声音低沉带笑：“好了，好好睡觉，再不能动手动脚，知道吗？”
“……”顾凝无语凝噎，知道今儿想把他拆吞入腹的不可能了。
顾凝垂着眼眸想，应当也不是什么琐事，不然不可能这么晚还来传话。
也不知是什么事？
待要问他，但又没开口。
罢了，今天已经折腾的很晚了，明日有机会再问吧。
沈照把已经睡温热的被子让给了顾凝，自己又重新拿了一床，两人便就这么睡了过去。
……
第二日，顾凝早起之后，照例有龙威军来接她前去丞相府。
顾凝到的时候，寒月轩内有人。
她只好侯在外面的廊下，静静等着。
里面有说话的声音，很微弱，听得不甚清晰，只不过过了片刻，里面忽然传来苏清寒大喝“来人”的声音。
之后，守卫在门外的龙威军冲了进去，不多时便拖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两个长史出来。
“苏相——苏相——你不能杀我，我是安王特使，你不能——”那中年男子嘶喊着。
然而龙威军根本不听他废话，手起刀落。
人头飞了出去，洒出一大片鲜血来，有几点还落与顾凝斗篷之上。
斗篷是白色的，落上去可谓触目惊心。
那人头也是咕咚咚一路滚到了顾凝面前的台阶下。
那眼睛瞪的极大，死不瞑目。
柳一舟冷声说道：“来人，还不收拾了！”
“是！”
府上的下人们快速上前，搬走尸首，清洗地砖，动作熟练无比。
丞相府的寒月轩，每一日几乎都要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里伺候的下人，守卫的龙威军们早已经习以为常，麻木了。
顾凝背脊有些僵硬，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安定。
柳一舟转向她：“顾神医，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