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转了，回去。”沈照起身，顺手拿了白色斗篷过来，又拿面具，“过来。”
“哦！”顾凝笑眯眯地上前去，让沈照给她把面具戴好。
因为耳边破了一点皮，沈照戴的很小心，戴完之后仔细检查，确定不会再摩擦到破皮的那块位置才作罢，“好了。”
“我也帮你戴！”顾凝说着，拿了那小猫面具来，踮着脚给沈照戴好。
之后，两人手牵着手出了梅字号雅间。
此时时辰已经稍晚，但玉锦轩的客人却还是那么多。
这三楼之上，也来去着好几个戴着面具的贵客。
其中有一对男女，竟然恰巧就是面具摊子那里打过照面的那两人。
那男子脸上还是修罗面具，女子脸上此时已经换上了蝴蝶型面具。
那女子率先认出了顾凝和沈照二人，诧异道：“咦？你们也在这儿呀，真的好巧，你们来买东西吗？”
顾凝点了点头，“是。”
“看样子你们已经买好了。”因为方才摊子前，顾凝和沈照风度十足，那蝴蝶面具的女子也对两人很有好感，便热情地问：“姑娘，咱们交个朋友吧。”
顾凝一怔。
这直白的询问，让她有些意外。
那女子声音带笑：“我叫宁素素。”
说着，她把脸上的蝴蝶面具往上推了推，将自己那巴掌大的小脸露了出来。
那是个灵动而俏皮的少女，年龄约莫十五六岁，表情活泼，一看就是外向的性子。
宁素素俏生生地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呀。”
“……”顾凝默了默。
人家这么落落大方，她是不好拒绝的。看書喇
只是她如今应该是“被昏迷”在家的，就不好与这姑娘说自己的身份。
“她是我娘子。”一旁，沈照淡淡开口，“沈夫人。”
“啊！你成亲啦？！”宁素素有些意外。
如今这大楚的民风开放，对女子的束缚并不严格，顾凝成亲之后从未梳过死气沉沉的妇人头。
方才宁素素瞧着觉得他们是一对情侣，哪知道是夫妻！
“素素。”宁素素身后那青衣男子声音微沉，又转向沈照方向，含笑道：“舍妹无礼，还请二位不要介怀。”
“不会。”沈照语气依然淡淡，与那二人说道：“我娘子有些不舒服，我们便先回府了，他日有缘再见。”
“好。”
那修罗面具的男子客气地应了一声。
沈照便微微颔首，拉着顾凝要离开了。
“可是你们都没告诉我名字——”宁素素追了两步。
沈照却不打算多说，已经拉着顾凝下了楼。
男子把宁素素拦住，不太赞同地说道：“怎的这么没礼貌？人家分明是不想和你多说的，你还追着不放？”
“我那不是好奇嘛。”宁素素嘟囔着说：“那个姑娘真的好漂亮，还特别的稳重大气呢，也不知道她的夫君长什么模样，有没有哥哥你好看？”
“……”男子静默片刻，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你每天在想什么……我们出来可不是来看俊男美女的——”
“知道知道！”宁素素哼道：“咱们是来帮爷爷取砚台的嘛。”
“知道就好。”男子说。
宁素素嫌弃他走的慢，扯着他的衣袖拉他往前，“哥你快点，等咱们拿到了砚台，先让小厮送回府上，你再陪我逛逛，今年的除夕好热闹！”
……
沈照带着顾凝下了楼。
穿梭与人流之中，他始终把顾凝护在臂弯之中，不可能让拥堵的玉锦轩客人碰到顾凝一片衣角。
等出了大门，外面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沈照帮她把素白色的披风拢了拢，说道：“冷吗？”
“不冷。”顾凝看着沈照：“阿照，我好像记得宁老太师家中有个嫡出的长房孙女，似乎就是叫做宁素素，是不是刚才那个姑娘？”
“应该是。”沈照点了点头，又说：“我没有见过，但瞧着她身边跟着的那个男子，不会错。”
宁家这一辈嫡出的子女不多，一个宁知玉，是大楚有名的才子，还有一个便是宁素素。
顾凝面具下的唇瓣微微抿了抿。
想想前世，这个宁素素可是君临风定下皇后呢。
那时候，君临风他们已经入了帝都。
顾凝身体不好，一直留在溧阳，因此并未见过宁素素，只听说是个灵动活泼，讨人喜欢的姑娘。
君临风还曾写信来告知与她，说等大事定了，他会前去溧阳看望。
当时的顾凝心里十分期待。
君临风是她的兄长，她也想看看，兄长娶到的皇后是什么模样，并且认真的准备了礼物，打算贺兄嫂新婚大喜。
只可惜——
“啊！不好了，有人落水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声惊呼，拉回了顾凝的思绪。
“有人落水了！”顾凝说。
“嗯。”
沈照点点头，转眸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示意跟在不远处的兰月和曼月前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我们去看看。”沈照也护着顾凝走过去。
两人过去的时候，原本就拥挤的河边此时更是摩肩接踵，百姓把那里几乎围的水泄不通。
落水的人已经被救了上来。
沈照和顾凝被堵在外围，只听里面传来女子的啼哭声：“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有没有大夫，有没有大夫快来救救我家夫人，求求各位了，有没有大夫——”
另外一个女子骂道：“别嚎丧了，落水而已需要什么大夫救，赶紧抬回府上去便是了，你们几个，还不过去帮忙？！”
“不行、别动夫人啊，夫人她有寒疾，现在人抖成这个样子，不救治，等抬回去就要出事了！”
先前的女子哭道：“求求各位帮帮忙，帮我找个大夫吧，求求——”
顾凝一怔。
寒疾？
不会这么巧遇到了楚灵轩吧？
她拉了拉沈照的衣服，眼带询问，“是不是？”
沈照当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
他个子高，看的清楚一些，此时河边上，那个浑身颤抖，脸色惨白的女子，可不就是楚灵轩吗？
“嗯。”沈照应了一声，眉心掀起三分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