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氏犹豫了一下：“那阿凝你的意思是……软着来？”
“我暂时也不知道怎么办……”顾凝喃喃说。
这是真话。
追求一个人，她真的不会。
明氏顿时着急起来，“不行！我去找阿照。”
“娘——”顾凝把她拉住，“我和他的事情，您就别插手了行吗？”
“……”
这还是顾凝第一次这样坚决地与明氏说话。
明氏怔了一下：“你自己能行吗？照儿是个牛脾气……”
自小到大，沈照极有主见，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而且夫妻分房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旦分开，助长了沈照的气焰，以后岂不是搬不回去了。
顾凝认真说：“我自己来解决。”
明氏看她半晌，叹了口气：“也行……娘可以不插手，但你要是受了委屈，一定不能憋着，来告诉娘，娘给你出气。”
之后，顾凝便离开了明氏的落梅居。
这一回，她枫园也不住了，索性搬到顾若的月牙楼去了。
不但自己的衣物用品，连着明氏那天闹着玩似的弄来的那个巨大的梳妆台也一并给搬走了。
沈照看着空荡荡的房间，不适感又开始上泛。
但他很快压下那份不适，冷声吩咐：“搬些盆栽来。”
这一回，福子不敢说不，赶紧带着人去花房弄了些好养活的绿色植物来，帮屋子里空着的地方都摆上小花几，放上了绿植。
月牙楼里，顾若有些错愕。
“这怎么回事？凝儿，你要和我一起住吗？”
“嗯。”顾凝点点头，“枫园我暂时不去了，最近都和你住在这里，姐姐不高兴吗？”
“……”顾若当然是高兴的，可顾凝都成亲了，自然是该和丈夫住在一起。
她想问，是不是和沈照之间发生了什么不愉快，但瞧着顾凝的表情，又没问，只笑着说：“我当然高兴了，和凝儿在一起很有安全感。”
真的很有安全感，不用怕别人会来欺负她。
顾凝笑道：“那不就是了。”
接下来的日子，顾凝就住在月牙楼里，既不主动往枫园那边走半步，也不过问沈照的情况。
明氏也没有再插手，两个人同在一个屋檐下，竟有大半个月没见着。
顾凝利用这段时间，早上出去与人看病赚银子，下午就回府，等着沈旭亲自教导她武功。
沈旭是个非常严苛的人，比玄素严厉的多。
顾凝练武也吃了不少苦头，但进步却是看得见的，半个月，她已经基本学会控制自己的力道。
……
沈照一个人住在枫园，却并没有得到他自己想要的自在。
他的心情很复杂，好像是这院子里缺了点什么。
他吩咐福子，把他手下的翼风十三骑招了回来，并且找到了当初四通巷那条街上，打断他腿的几个小混混，同样吩咐让易千山断了他们的腿。
他沈照，向来睚眦必报。
午饭后，沈照靠在床上小憩了片刻，招呼道：“福子，等会儿咱们出去一趟。”
最近这段时间，他的伤势飞速恢复，人也生龙活虎起来。
他觉得，或许是待在府上的时间太久，所以才这么闷吧。
福子赶紧说：“遵命，只是不知道公子想去哪？小的提前安排。”
“去哪……”沈照想了想，“我记得君大哥在京城，我们就去找他吧。”
他与君临风在临江相识，虽没有过多的深交，却也是一见如故。
病了的那些记忆里，君临风是来看过他的。
福子立即下去安排，半个时辰后就出发了。
虽然伤势还不算完全好，但沈照依然坚持骑马出门。
马车这东西，他一向是不怎么喜欢的。
一路到了临江别馆前，沈照正要策马过去，却见那门前停了一辆马车，有人正在下车，之后很快被人迎了进去。
沈照问：“那是谁？”
“好像……”福子瞥了一眼：“好像是杨家的一个管事。”
沈照一听，当即皱眉：“我们去别处转转，等会再来。”
他带着福子，足足在外面的街上转了一大圈，转去了一个多时辰，才又到了临江别馆门前，没想到那马车还没走。
杨家的人，跑这儿来干嘛了？！
沈照自然是不想见杨家人的，此时天色也不早了，无奈之下，只得暂时回去，打算明日再来。
到了侯府门前，沈照身姿矫健地跳下马来，便直奔枫园。
路过柏园门口的时候，听到里面依稀似有顾凝的声音响起来。
沈照忍不住放慢脚步，往柏园靠了过去。
柏园里，沈旭正教顾凝练剑。
顾凝姿势倒是摆的还不错，但对于严格要求的沈旭来说，细微的错处也不能放过。
见顾凝有一个招式舞了几次，总是有些差强人意，沈旭便沉着一张脸，隔着衣袖捏着顾凝的手腕，带她舞了一遍。
沈旭高大，顾凝娇小，夕阳的余晖落到两人身上，影子拉的很长，正好就落到了沈照的脚边。
在影子里，那两个人不像是在练剑，反倒像是……情人相拥。
他们每天都这么练武？
沈照忽然皱眉，瞪着地面上的影子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