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似一滴鳄鱼的眼泪,讽刺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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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衍宗依灵脉而建, 无论哪里都遍布着努力修炼的弟子。登天门却是已经被封禁了几十年,如今已经几近被青树绿草遮盖。参天的大树已经蛮横地长在了路上,白成飘在空中, 尽可能不去触碰那肆意生长的花草树木, 连着他都只能艰难穿行在其中。在第七次遇到已然半开了灵智的花妖的时候,捏着的拳头暴起了青筋。

  这里是清衍宗灵气最为充裕的地方, 为了将那人隐藏起来, 他硬生生放弃了周围百里的地方, 更不说堆在这里数不清的灵宝法器。

  只那人却丝毫不领情, 更是将这里的灵脉肆意给供养给那些低贱的生灵。这登天门周围因为这磅礴灵气几近成型的已经不知其数了!

  白成穿行了大半个时辰,才在山坡上找到了那个人。少年唇红齿白, 穿着一袭清衍宗的白衣,簪着头发, 随意躺在一块巨石上, 百无聊赖地用手指逗一只已经能够跑动的小树妖。在白成到他面前的时候略蹙了蹙眉毛, 却连头都没转过去,不满道:“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随意进来。”

  “这清衍宗还没有本尊不能去的地方。”

  “既然这样,你放我出去吧。我找一个你不能去的地方。”少年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不耐烦道。

  白成闻言才住了嘴, 想到眼前这人再是讨厌, 哪里能讨厌过林初。只能深吸口气,才妥协道:“这里已经为你设为禁地, 闲杂人等不容进来。可你身为清衍宗门人,宗门不能白养你, 总要有人隔段时间来检查一下你的修为。你若是不想让我来, 下次我派别人来。”

  “算了吧, 其他人还不如你。”少年却是撇撇嘴,不客气道:“上次那个叫兰煜的,进来一次让我恶心了三个月。外面的人都如他那么丑吗?你们到底是怎么活的?”

  白成:“..”

  “我刚准备问你,兰煜上次来问了你什么?怎么他一出去就像是如获至宝般匆匆离开了宗门。”白成似乎已经习惯了少年如此轻狂的发言方式,心道兰煜长得已经不算丑的行列了,外边还有更丑的。边背着手边努力调整情绪边直白问道。

  这是他这些年总结出的经验。眼前的少年痴长了几十年却还是少年心性,丝毫不识情解意,从来都不会在意别人拐弯抹角旁敲侧击的话术。若是遇到这样的,反而会戏弄一番,然后羞辱一顿。让人除了一肚子气什么都得不到。

  与其这样,还不如长驱直入地坦白问。虽然还是会被羞辱一顿,但最起码节省了时间,看他心情好了,还是能得到些什么的。

  “你问这个干什么?”少年这才转头仰望着斜他一眼,却只一眼,便只像被污了眼睛一般,连忙又将脸撇过去,漠然道:“他不是已经没了吗?”

  “你怎么知道他死了的?”白成心中一动,一扫少年那已至大乘期的修为,这才心里微微满意,舒缓了脸色,继续耐心道:“你在他身上做了手脚?”

  “我为什么要在他身上做手脚?”少年却是嗤笑一声,手指一动,将袖子里的那个小树妖赶走,懒洋洋道:“他是谁呀?”

  “再不济,也是我清衍宗的长老。宁文,说话敬重些?”白成颇有些无力地批评道。

  “我说让他消失的人。”宁文却是当做没听到他的话,无辜问道。

  “你看到了?”白成这才心里一紧,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年。缓缓道:“你是不是又感受到了什么?”

  宁文不置可否,歪着头道:“他的修为比我高。”

  白成为眼前少年仅存的一点上进心感到些许欣慰,终于在进来的一个时辰后,感受到了日后能够一雪前耻的曙光,语气缓了缓道:“知道就好,虽说尚无一人越过大乘期,可这几十年来,明显不少人修为精进的速度变快了。你虽然天赋令人难以望其项背,可也还是要勤加修炼才是。”

  “莫要玩物丧志..”

  “我最近的修炼遇到瓶颈了。”宁文打断了他的话,聊聊道:“你给我放些人进来吧,我需要拿他们来练练手。不要那么丑的。”

  白成:“..”“这个要求有点高。”

  “本尊挑几个天赋高的俊秀弟子过来放在门口,你若是满意了,就放他们进去。”明明是陈述句,却带着问句的语气,白成叹了口气,只觉得自从清衍宗被自己接手后,遇到的这些糟心事,已然成为了自己修道路上的绊脚石。

  只是他要忍,当年林子扬同样的天人之姿,在自己不如大乘期之后,连带着教养他的林初都能得道升天。宁文比之林子扬有过之而无不及,哪怕心性目前不容乐观,可只要助他成功,自己与清衍宗鸡犬升天指日可待。

  “不要已经在宗内的。”宁文选择性听到白成的话皱了皱眉那精致的眉道:“全宗门上下现有的弟子和你们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丑。”

  白成:“..”“我知道了。”

  ..

  山坡上在白成沉重地飘走后又恢复了宁静。阳光和煦,照得人懒洋洋的,宁文眯了眯眼,朝着草丛角落里勾了勾手,方才那只和他玩闹的树妖就又兴奋地跳了出来。

  只刚欲贴在宁文手心的时候,却见那手的主人脸色一闪。慢条斯理地最后摸了摸那小树妖头上低垂的叶子,轻轻道:“白成就是没有兰煜聪明。你猜,他要来多少次,才会发觉我说的丑,是指心脏?”

  伴随着慢条斯理的声音落下,那活跃的小树妖突然失去了活力,青色的皮肤快速干枯,最后成了一棵黑灰色的树枝,被宁文毫不留情的扔下。

  “你们也是。”宁文笑道:“短短几十年间就成灵,不易,为何刚一有了心,便想要利用我呢?”

  “还是说,心本来就是脏的?”宁文脸上的笑意一淡,突然道:“我有些好奇那个叫林初的人了。真想让他快点来我面前,让我看一看他的心呀。”

  「阿嚏」此时的林初打了个喷嚏,只觉得一股寒风从自己背后飘过。随之而来,精准掉落在自己身上的是一件熟悉的黑色衣袍。

  林初颇有些无奈地抽了抽嘴角,朝身边人道:“你有没有觉得,作为你师兄的我,蹲在这里挖冰修炼的样子很可悲。”

  “而你投过来的衣服,恰似一滴鳄鱼的眼泪,讽刺至极!”

  作者有话说:

  林初:我就算是成为了他的男朋友,我还是要蹲在冰狱里挖冰。(苦涩)在修炼方面,他真的好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