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告词打出去,更多的都是看热闹的,嬉笑着看了看广告词,还给凡渡拍了个照,但过了一会儿, 还真有人抱着作业题走上来了。

  谢故叹为观止,在运动会的时候还做作业,这都是什么样的革命精神。

  凡渡坐在桌子上,手里拿着一支笔,将整个演算过程都给写下来了,还耐心地问对方,能听懂么?

  那是一个omega已经头晕了,以前只能在贴吧里瞻仰一下学霸,没想到还能近距离接触。

  他羞涩地点点头,“能。”

  “嗯好。”凡渡曲起一根手指敲了敲桌子,“付钱。”

  他招呼着谢故,“把你的付款码露出来给他扫一下。”

  “啊?”谢故有点傻眼,“我的?”

  凡渡催促他,"快点。"

  谢故只能打开自己的付款码,让对方扫码付款,叮的一声,入账五元。

  问题的Omega走了之后,扭头就在学校贴吧里开了一个帖子#震惊!学霸为了钱竟然在做这样的事儿!#

  一楼:“呜呜呜呜呜!姐妹们快冲!入股不亏!学霸真的是太温柔了!”

  二楼:“卧槽摆摊卖自己!”

  三楼:“啊啊啊啊啊!我也想听学霸讲题!”

  四楼:“卧槽!我这就去!”

  五楼:“我也去!”

  六楼:“可恶!为什么我没有带作业!”

  七楼:“啊啊啊啊啊!我可以!我太可以了!”

  八楼:“你们不觉得……这情景似曾相识么?”

  九楼:“你们花钱,学霸用自己的专长提供服务……”

  十楼:“这不是花魁是什么呢?”

  十一楼:“这不是花魁是什么呢?”

  十二楼:“这不是花魁是什么呢?”

  ……

  一百零八楼:“原来这就是嫖的感觉,懂了。”

  一百零九楼:“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爷我来了!”

  一百一十楼:“我问问学霸能不能加钱唱一首十八摸!”

  一时间,凡渡这个摊位面前排起了长龙,目测至少有几十个人,而且清一色全部都是Omega。

  凡渡非常耐心地讲题,就没有题是他不会的,讲完一个人就敲敲桌子,让谢故出示付款码。

  谢故也觉得这气氛有点诡异,凡渡提供服务,自己收钱。

  自己不就是青楼老鸨么!

  讲完了十几个人,凡渡顺手拿起旁边谢故喝过的奶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

  不光喝,他还评价,“挺甜。”

  谢故的一张脸可耻地红起来,“……”

  卧槽,这就是渣男么?

  这时候一个Omega走上前,直接将一百元拍在了桌面上,笑嘻嘻地看着凡渡,“我不问题,我就想听学霸唱歌。”

  凡渡指了指广告词上的"老板娘不卖",态度风轻云淡的,“那你得问老板娘行不行。”

  Omega直接就看向了谢故,“老板娘,可以么?”

  “卧槽!”谢故差点就跳起来了,“问……问我?”

  他一想到凡渡要给别的Omega唱歌,就别扭起来了,“不……不行……”

  凡渡抱歉的看向那个Omega将一百元推给他,“老板娘不同意,抱歉。”

  左一声老板娘,右一声老板娘,谢故真的有点招架不住了,卧槽卧槽!!!

  这一个上午,凡渡少说也给百十个人讲完了题,一个人五块钱,全在谢故那里。

  “好了。”凡渡给最后一个人讲完了题,伸了伸懒腰,看向了谢故,“消气了么?”

  谢故这才恍然大悟地看向他,说话都有点结巴了,“你……你在哄我?”

  凡渡好笑地看着他,“不然呢?”

  谢故的一张脸涨红起来,“你……你……”

  太会了,你们渣男实在是太会了。

  “吃饭去了。”凡渡站起身,按了按他的脑袋,“走了。”

  谢故心说我不能跟你一起吃饭,我才不要中你的糖衣炮弹,他扭头去喊云坊,“云云,过来!吃饭了!”

  一贯都找不到人吃饭的云坊,听到自己被喊的时候,都有点傻眼,“……叫……叫我?”

  “没错。”谢故揽着他的肩膀,“走走走,一起吃饭。”

  云坊这只小土狗就这么被谢故给拉走了,“……”

  谢故坐在了桌子一边,让凡渡和云坊坐在另一边,他还挤眉弄眼地笑笑,“真般配。”

  默默对视一眼的云坊和凡渡,“……”

  他们同时得出一个结论。

  谢故有病。

  谢故红娘上身,自己吃都不行,还得指挥,“云云你别光自己吃,你给他夹菜啊。”

  凡渡受不了地看他一眼,“谢故,你脑子不好么?”

  谢故嚷嚷着,“这不是应该的么!”

  他一边给自己的面碗倒辣椒油,一边给云坊传授经验,“不光夹菜,还得喂到嘴里,最好还……”

  话音未落,辣椒油壶的盖子,咣当一声掉了,半瓶的辣椒油都倒进了他的面碗里,“……”

  凡渡哼笑了一声,“报应。”

  但是他动手拿起了谢故红彤彤的面碗,和自己的餐盘交换了一下,“吃这个吧。”

  “卧槽……”搞不清楚情况的谢故,“怎么就……”

  他让云坊给凡渡夹菜,这怎么就变成了凡渡跟自己互换午饭了呢?

  凡渡面不改色地在辣椒油里捞面吃,嘴唇被染成鲜红色,泛着一点润泽的光。

  谢故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凡渡皱着眉看他一眼,“吃你的。”

  谢故嫌弃地看着面前餐盘,“都是你口水……”

  凡渡冷笑着,“你的面碗里都是你的智障病毒,我嫌弃什么了么?”

  看着他们之间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云坊默默咬着筷子,“……”

  他好象悟出了点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云坊几乎用光速将自己的饭一扫而空,端着盘子尿遁了,“我我我……去上厕所……”

  谢故恨铁不成钢地在桌子底下踹一脚凡渡,“你就一辈子没老婆吧!”

  凡渡不慌不忙地看着他,“不是还有你么?”

  不可置信的谢故,“!!!”

  凡渡低低地笑了一声,“之前口口声声说要嫁给我,都忘了么?嗯?小王八蛋?”

  “我……”谢故语塞,一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涨红,耳朵眼里都能冒出蒸汽来。

  他端起餐盘迅速尿遁,“我也尿尿去了!”

  凡渡含着笑意看着他逃窜的背影,而后眼神下垂,伸出手,按了按自己的胃部。

  谢故躲在卫生间里,往脸上泼了好多凉水,才冷静下来,“……”

  卧槽,渣男的火力太强了。

  这个时候他背后响起了声音,“谢故。”

  谢故一听到这个声音脸色就变了,他僵硬至极地转过身去,从牙缝里露出字句,“禾盛……”

  禾盛微笑着站在他背后,“你下午要参加五千米吧。”

  谢故皱起眉,“你要干什么?”

  "没什么。"禾盛轻轻笑了,“我也参加。”

  “咱们之间的恩怨做个了断吧。”禾盛走上前,将手掌搭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如果五千米,你赢了我,我就不再追究,如果我赢了你,那么……”

  谢故感觉自己被一条毒蛇缠绕上了,一股恶寒从肝脏上升至全身,他深深吐出一口气,“好。”

  “你说什么我都答应。”谢故抿起嘴唇看着他,“是我欠你的。”

  “如果我赢了你……”禾盛朝他的耳垂吐出一口冷气,“你就要把腺体挖掉,尝一尝我的痛苦。”

  谢故狠狠打了一个冷颤。

  一个Omega一旦失去了腺体,就意味着他这一辈子都无法被人标记,不能分泌信息素,生殖腔也就会萎缩,再也不可能生儿育女,甚至于连寿命都要比正常人短二分之一。

  谢故对给别人生儿育女没有想法,也不想活成个王八,他甚至觉得,仅仅只是挖掉腺体而已,禾盛没有要他的命,这算轻的了。

  “好。”谢故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我答应你。”

  禾盛微微笑起来,像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蛇,下一秒钟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踹向了谢故的膝窝。

  谢故猝不及防,单膝跪倒在地,下一秒钟禾盛的脚就踩在了他的左脚脚腕上。

  禾盛脚上穿着钉鞋,寸许长的钉子直接刺入了血肉,深入到关节之中。

  谢故嘶嚎了一声,“啊——!”

  “忘了说——”禾盛此时此刻还是笑着的,“我身体不好,你多多让着我一点。”

  谢故额头上挂满了冷汗,都是疼出来了,胸膛剧烈起伏,“可以……了么?”

  禾盛轻轻一笑,将钉鞋从谢故的脚腕上移开,转身走掉了,卫生间的地面上赫然是几个血脚印。

  谢故费了好大的力气才从地上站起来,左脚脚腕剧痛着不住颤抖,钉子扎出来的伤口还在汩汩流血,“……”

  他躲在卫生间里草草处理好了伤口,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教学楼来到观众席。

  陈旭阳一眼就看到他一瘸一拐的腿脚,皱起眉,“谢哥,你腿怎么了?”

  “下楼梯不小心。”谢故在他的搀扶下坐下来,“摔了一下,不要紧。”

  “下午还有五千米呢。”陈旭阳担心他,“能行么?不然别跑了,换个人上。”

  “没事儿。”谢故说什么都要上,“我能跑,我是谁啊。”

  他四处去找凡渡的身影,“凡渡呢?”

  “检录去了。”陈旭阳告诉他,“斗兽是下午的重头戏,你没看观众席上空了一半么,都去看斗兽去了。”

  “卧槽!”谢故吓了一跳,他都忘了下午还有斗兽,今天中午凡渡吃了满满一碗辣椒油面条,他的胃……

  “不行不行……”谢故单脚跳着冲出去,“我要去看看……”

  “你看不了!”陈旭阳把他给拉回来,“马上你也要五千米检录了!”

  谢故摆摆手冲出去了,“找人替我检录,跑地时候我肯定回来!”

  斗兽比赛在体育馆举行,此时此刻已经是人山人海,谢故拨开人流冲到了最前面,紧盯着台上的两头野兽。

  不是凡渡和高天远。

  他草草看完了两场,心脏焦灼到不行,掌心里全是冷汗,全都是因为不放心凡渡。

  这个时候广播里传来了通知,“请高一男子组Omega五千米跑运动员上场。”

  高一跑完了就是高二组,恰巧也在这个时候,一头美洲狮与一头苍狼同时跳上了擂台。

  “凡渡……”谢故大声呼喊着,“凡渡!”

  苍狼朝观众席看去一眼,示意谢故快离场,去参加五千米比赛。

  “别硬撑!”谢故被匆匆赶来的陈旭阳拉走,还不忘回头朝苍狼喊话,“该认输就认输!不能伤着自己!”

  苍狼笑了笑,冲他摆了摆口型。

  纵使相隔了几十米,谢故也准确无误地看清它在说什么,甚至于凡渡的声音就回响在他的耳畔。

  “你是我战无不胜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