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耽美小说>龙傲天穿错书了【完结】>第71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御寒的表情一片清明,琥珀色的眸底也承载着些许的认真,坦坦荡荡,没有丝毫说谎的痕迹。

  他是真心求问,想要弄懂刚才谢司行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位无辜的路人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纯情迟钝的人,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这要是换做另一个人,怕是早就沉溺在对方炙热的告白当中了吧。

  不过这两位的关系……也着实有点复杂。

  先是离婚,然后又说到了兄弟关系,一番拉扯,最后话题竟然直转急下,变成了表白!

  因为这些对话,男人刚才在隔间里已经脑补了三十万字狗血大戏,一时没注意,才发出了一点细微的动静,让御寒察觉到里面还有人。

  但是眼前这位气势骇人的青年竟然还没有弄懂那位先生的意思,着实让人着急啊。

  出于对那位姓谢的先生的怜悯和惋惜,加之御寒在旁边虎视眈眈的“逼迫”,这位原本只是来上个厕所的无辜路人,便战战兢兢地给御寒解释了一下自己对于那番话的理解。

  “我不太清楚你们具体关系怎么样,但是以那位先生所说的来看,他不想和你离婚的原因就是喜欢你,还想继续和你一起生活。”

  御寒皱了下眉。

  说完,男人想起刚才御寒如雷贯耳的“兄弟论”,又赶紧补充道:“当然,不是以兄弟或者朋友的角度,那位先生刚才也说了没把你当兄弟,我说的喜欢,是对于另一半的那种喜欢,想必那位先生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男人小心地观察着御寒的表情,见御寒没有打断他,也没有要打他的意思,又鼓起勇气继续分析了一堆。

  最后他问道:“您觉得我分析的怎么样?”

  也不知道为什么都是差不多的年纪,这个青年身上却能拥有如此恐怖的气息,让他说了一堆话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御寒没有插话,眉头始终紧锁,脸上的表情亦看不出喜怒。

  而将男人的话听完后,他也只是轻轻抿了下唇,转身就准备离开。

  既没发表什么见解,也没有任何反应,平静得像是听了一场故事会。

  男人:“……?”

  他没忍住,冲着御寒的背影问了一句:“所以您听懂了吗?”

  那个快步离开的背影似乎僵了一下,然后便传来他冷冷的嗓音:“你管我。”

  男人:“……”

  /

  御寒回到了卡座上。

  乔蓝他们还在玩游戏,注意到御寒回来,还问了一句:“寒哥,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一趟少说离开了有半个小时了,要是御寒再不回来,他们就要去找人了。

  “有点事耽误了。”御寒神情中看不出什么,淡淡道:“来吧,不是说要玩游戏?”

  乔蓝当时就笑了:“好啊,寒哥,咱们一队。”

  他早就决定好了要和御寒组队,所以这会儿便主动把位置换到了御寒旁边,方便他们等会儿交流游戏。

  乔蓝知道御寒玩什么都厉害,不论是什么难度的游戏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挑战性,哪怕乔蓝的游戏技巧再烂,御寒也有办法起死回生,一路高歌猛进。

  游戏进行了好几局,乔蓝跟着御寒一起,竟然一局都没有输过,挽回了一点他游戏黑洞的名声。

  这种所向披靡的感觉实在太快乐,但不知道是不是乔蓝的错觉,他总感觉回来后的御寒玩的格外的凶。

  之前玩游戏的时候御寒顾忌着都是朋友,总会手下留情,但从他离开一趟再回来之后,下手就又急又凶,没给对家半点反手的机会。

  往往还没开始,一场游戏就结束了。

  乔蓝心想,难道是寒哥看自己输的太多,所以说什么都要让他赢吗?

  不等乔蓝多想,下一局游戏又开始了。

  等牌发完,乔蓝一看,竟然是一手难得的好牌,只要一会儿不乱出招,和御寒打好配合,想输都难。

  乔蓝还是第一次运气这么好,稍微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笑嘻嘻地对御寒道:“寒哥,等会你就看我发挥吧!”

  寒哥对他这么好,这局怎么说都得带寒哥飞一局!

  乔蓝为了和御寒说话,又不让别人听到知道他的牌很好,便稍稍拉近了一点距离。

  就是拉近的这么一点距离,让乔蓝恍惚间好像看到了御寒微红的耳廓。

  “嗯。”御寒应了一声,侧头看他:“发什么呆?”

  乔蓝愣愣地坐回去:“啊,没事,我眼睛好像花了……”

  说完,他又悄悄地回头再看了一眼。

  酒吧里的光线不好,各种颜色的灯光交替转换,看人时也仿佛隔了一道彩色的光幕,无论如何都看不真切,但御寒皮肤白,便显得那一抹红尤为醒目。

  应该是酒吧里的气氛太炸裂了吧。

  乔蓝心想,他偶尔玩的上头,也会有脸红脖子粗的时候。

  又和乔蓝他们玩了几场游戏,御寒把手里的牌一推,便兴致缺缺道:“累了,不玩了。”

  赢了这么多局,乔蓝心情大好,扭头随口问了一句:“好像时间是不早了,寒哥要回家了吗?”

  在他们的印象里,御寒就没有彻夜不归过。

  御寒顿了顿:“不回。”

  方纪明诧异地问:“谢总知道这事儿吗?”

  乔蓝也跟着应和道:“对啊寒哥,你们不是最喜欢互相报备行程的吗?”

  上次去乔蓝家聚会,他就从御寒手机里看到了他们相互报备的证据,当时还感慨了一句他们的感情比想象中的还要好。

  所以这会儿他便也自然而然地以为御寒要和谢司行报备。

  但不知是乔蓝话中的哪个字眼刺激到了御寒,他的反应有点激烈:“他喜欢和我有什么关系!”

  乔蓝和方纪明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什么。

  噢噢噢,吵架了!

  乔蓝最先反应过来,赶紧绕开话题:“不回就不回,刚好今天大家都在一起,不如就补上上次的通宵聚会好了。”

  上次因为御寒把乔蓝家的设备唱坏了,原定的通宵变成了提前散场,正好大家都还玩的意犹未尽,所以乔蓝的提议得到了一致通过。

  御寒心里藏着事,对去哪里并不是太在意。

  他们都是行动派,刚说完去乔家聚一聚,立马就准备离开酒吧。

  跟着他们一起走出酒吧的时候,御寒的手伸进兜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冷的金属边缘。

  片刻后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御寒,面无表情地把手从兜里抽了出来。

  叛徒而已,根本不值得想起。

  最好今晚都别让他遇到。

  走出酒吧,外面的夜色已经有些沉,微凉的冷风从路边吹来,拂散了一点萦绕在御寒心头的郁闷。

  御寒正在低头想事情,有人突然出声:“等会,那不是……”

  原本走在御寒身边的人瞬间齐齐停住了脚步,御寒感到奇怪,便也抬起头,朝他们看的方向投去了随意的一眼。

  只见在夜色深沉当中,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倚靠在车旁,皎皎的月光勾勒出他精致的侧脸轮廓,他似乎已经在那里站了许久,周身都染上了几分夜风冰冷的气息。

  谢司行低垂着头,大概是在深思什么事情,没有注意到御寒这里。

  御寒一看到谢司行,也停住了脚步。

  刹那间,他又想起了刚才听到的那些足以颠覆他三观的分析。

  似乎是察觉到御寒过于直白的视线,谢司行忽而抬眼看了过来,与他四目相对。

  银色的月光像是碎成了无数闪亮的星点,落在御寒不躲藏、不避让的眼眸当中,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无时无刻都是锋芒毕露,从不让步。

  即使遇到了超出预料的事情,他也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迅速整理好一切,并用最不容置疑的模样迎击。

  但事实果真是这样么。

  谢司行静静地看了他几秒,下一刻,就抬步朝他们这里走过来。

  几乎只是转瞬间,他就走到了御寒的面前。

  他垂着眼,看着御寒。

  御寒也看着他,半晌,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叛徒。”

  谢司行笑了:“嗯,我是。”

  从意识到自己无法自控的情感后,他就已经背叛了所有的原则。

  这个叛徒,他当的甘之如饴。

  明眼人都能看出此时的氛围不对。

  “呃,突然想起有点事情,不然今晚就不聚了吧?”

  “对对对,我答应我妈今晚要早点回家。”

  “我也是,不如下次再聚吧。”

  没过一会儿,那些原本围绕在御寒身边的人瞬间作鸟兽散,安静的街边就只剩下了他们二人面面相觑。

  空气中弥漫着沉默。

  “你怎么还在这。”御寒一手揣在兜里,挑眉道:“不知道我现在心情很差劲,来找骂吗?”

  曾经拿兄弟对待的人,有朝一日突然和他说没把他当成兄弟,御寒的心情的确非常复杂。

  但是复杂之外,还有点无法辨明的东西在脑子里乱撞。

  这个没法找人给他分析透彻直接讲给他听,所以他现在烦躁得很。

  谢司行顿了顿,然后弯唇:“看来是听懂了?”

  否则不会这么生气。

  本来还担心自己那番话说的不够火候,现在看来御寒也并不是完全懵懂无知。

  御寒:“……”

  他当然不可能告诉谢司行他是押着路人给自己分析,才隐隐约约了解到谢司行对自己的大逆不道之心。

  看御寒表情不对,谢司行就道:“本来是打算走的。”

  御寒:“哦。”

  看上去漠不关心。

  谢司行也不在意,温声道:“想起还有话没说完,所以打算在这里等你出来。”

  御寒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下次能不能一次性把话说完?”

  每次打一棍子才出一点声,他之后找谁来给他继续分析?

  谢司行并未对他的态度感到丝毫不悦,反而还静静欣赏了一下他怒气冲冲的表情,仿佛这是什么有趣至极的东西。

  刚才在外面被风一吹,又冷静了许久,谢司行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今晚的事超出了预料,谢司行知道自己有些操之过急,但并不后悔。

  总比眼睁睁看着御寒一意孤行地离开自己强,况且留给他的时间也不多了。

  “御寒。”谢司行轻轻一笑,道:“能许愿吗?”

  御寒面色一僵:“你以为我是……”

  话还没说完,就想起不久前自己的确给过谢司行一个许愿的机会。

  没想到谢司行这个叛徒还记得,还特意留到这个时候再用。

  大意了。

  不过御寒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总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毁约,便别开脸,冷冷道:“随便,超过十块我砍死你。”

  谢司行忍着笑意:“嗯,十块,我得好好想想,先上车吧。”

  御寒没发表什么意见,坐上他的车,就等着他能说出个什么东西来。

  谢司行仿佛真的在认真思考,上了车后半天都没开口。

  御寒忍不住了,直接道:“想好没,一分钟内再不说直接作废。”

  “想好了。”谢司行微微侧过身,认真地看着他,眸光沉而温定。

  御寒本想说话,被他这么看着,抿了抿唇,又闭上嘴。

  谢司行一手扶在方向盘上,身体却微微朝着他的方向倾着。

  而后,他便在御寒的注视中抬手,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御寒冷着的脸上捏了一下。

  御寒:“……?”

  他的眸光剧烈地一晃,完全愣住了,眼睛里满是不可置信。

  谢司行笑了:“许完了。”

  御寒静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下一秒,迅速打开车门下车。

  谢司行挑眉:“去哪?”

  御寒微冷的声线,竟比外面的夜风还要冰冷几分。

  “你乖乖在这坐着,老子找辆车,和你碰一碰。”

  被谢司行偷袭后,御寒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想法是,自己竟然没能预料到谢司行的这一手!

  否则以他的反应速度和一身技巧,足以拦下谢司行对他的偷袭之举再予以反击。

  所以御寒当下确实有种想和他较量一下车技的想法,以找回自己在谢司行那里丢失的面子。

  最好能用车轮在谢司行那张笑意吟吟的脸上碾磨百八十次,让他再也没法笑的这么蛊惑人心。

  但是下了车,在外面被冷风一吹后,他又重新打开车门坐了进来,并且安然无恙地给自己系上了安全带。

  从御寒下车伊始就一直在看着他的谢司行,看见他又回来,饶有兴趣地问:“不和我碰一碰了?”

  “太便宜你了。”御寒哼笑一声,仿佛又找回了主场,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斜睨了谢司行一眼:“你给我等着!”

  谢司行今天加诸在他身上的,有朝一日他都要一点一滴地还回去。

  这就是他身为龙傲天的强大忍耐性,他要让谢司行意识到冒犯他御寒,是他此生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大抵是御寒的神态过于平静,谢司行也不禁多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轻轻一笑:“嗯,我等着。”

  他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修长的指尖点了点,道:“希望御总到时候能手下留情。”

  “想什么呢。”御寒冷笑:“叛徒可没有讨价还价的权利。”

  只有被他疯狂报复时,跪在他脚边求他放过的权利。

  /

  之后的几天,谢司行没再提起那晚的事情,也没有任何过分的举措,甚至对御寒的态度也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依然会在早晨的时候准时到健身房,和御寒相安无事地待上两个小时,也会亲自送御寒去公司,晚上再回来和御寒一起吃晚餐。

  一如既往的生活,和之前他们度过的每一天没有区别。

  就仿佛那天晚上攥着他的手,把他逼到角落里质问的人不是谢司行一般。

  如果不是御寒手腕上的红痕仍没有消散干净,他估计会以为那只是自己的一场梦而已。

  但御寒仍然觉得有哪里说不上来的奇怪。

  就比如一些平常看起来微不足道的小事,在那件事之后慢慢地变了味,还有几个御寒从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也开始耐人寻味起来。

  在御寒第五次用一种复杂至极的眼神看自己后,谢司行终于从电脑中抬眼,淡声道:“御寒,你再这么看我,我就无法安心工作了。”

  “……”御寒挑眉,不爽道:“这是你一个人的书房?我爱看哪看哪。”

  谢司行笑了笑。

  本来以为向御寒表明心迹之后,这个对自己毫无兴趣的穿书者会选择努力避开他,没想到御寒还是照常来书房办公,除了偶尔盯着自己看,别的什么也不说。

  就好像在跟他比谁的耐力更强,能够忍到最后。

  谢司行弯着唇,决定不跟他讨论这个话题,说起了另一件事:“我明天要去国外出差,要去一个星期。”

  御寒哦了一声:“你出差和我有何干系?”

  表情看上去相当不屑。

  还真是个冷漠无情的穿书者。

  谢司行莞尔:“和你报备一下我的行程。”

  御寒:“……”

  又是报备。

  御寒现在听到这个词就觉得浑身发麻,说不上来的古怪。

  之前他还觉得奇怪,两个男人之间有什么好互相报备的,现在一想,谢司行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对他图谋不轨了。

  真是个城府极深,善于隐藏的暗黑系反派,简直比魔族还难搞。

  至少魔族不会肖想如何得到他。

  想起那天那个路人给他分析时说的话,御寒便别开脸,嘟哝道:“谁要听你报备,爱去去。”

  “你可以不听,但我必须得说。”看御寒表情略僵,谢司行又慢条斯理道:“免得有人趁我不在,又到处宣扬我们要离婚。”

  御寒瞬间炸毛:“你还委屈上了?!”

  谢司行认真地点了点头。

  他做了这么多在他以前看来不屑至极的事,到头来听见的却是御寒要和他离婚,委屈虽然算不上,但别的情绪还是有的。

  御寒看了他一会儿,随即冷笑:“行啊,你去吧。”

  等谢司行回来,他一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御寒正在心里盘算着主意,谢司行静静地端详着他的表情,从座位上起身,慢慢地朝御寒走去。

  在书房办公,谢司行便只穿了件单排扣的西装马甲,严谨又不失随性,行走间西装裤微绷,勒出完美的腿部轮廓,仿佛利刃藏于刀鞘之中。

  傍晚时分,云霞万丈,橙金色的日光从露台外缓缓流泄而入,又被他高大笔挺的身躯遮挡,在地面投下一片浓重的阴影。

  御寒回过神,就看到谢司行不知何时站定在他面前的桌后,手臂弧度微动,似乎是准备行不轨之事。

  还来!

  这回御寒不会再坐以待毙,几乎是谢司行抬手的那一瞬间,他就准确无误地捉住了对方伸过来的手。

  御寒望着那份文件:“……”

  谢司行则是笑了一声:“这么着急?”

  手被御寒钳制,但表情却是轻松随意的,仿佛被御寒压制是什么值得开心的好事。

  “……我急着k你,行不行?”

  御寒触电一样地收回手,瞥了一眼封面:“什么东西。”

  谢司行挑了下眉,也缓缓收手:“将盛景转至你名下的协议书,你在上面签个字,就可以生效了。”

  原来是这样。

  御寒二话不说,提起笔,连协议的具体内容都没看,哗哗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谢司行有些好奇地问:“你不看一眼再签?不怕我在里面加什么不平等条约么?”顿了顿,他笑道:“比如签下这个协议,就一辈子不能和我离婚什么的。”

  御寒冷笑:“你敢?”

  谢司行虽然阴险狡诈、城府极深,但还不至于在这件事上做手脚。如果连这点诚信都没有,谢司行也不用在商界呼风唤雨这么多年了。

  况且御寒刚才匆匆扫了一眼,上面的内容很正式,应该不会出现“不能离婚”之类的糟糕条件。

  “我就当你是信任我了。”谢司行笑着道。

  御寒手下一僵,道:“自欺欺人。”

  他对谢司行的信任,早在谢司行变心的那一刻就已经消散了。

  谢司行笑而不语,并不反驳。

  签好后,谢司行的指尖便从御寒面前拾起那份协议,垂眸看了一眼。

  凌厉流畅的字体,把名字写成了亟待锋芒的样子,倒是非常符合御寒的性格。

  谢司行不知想到什么,弯唇笑了笑。

  “你又笑什么?”御寒现在一看到谢司行笑,就觉得没有好事发生。

  “没什么。”谢司行神情淡定地收好这份协议。

  御寒眯起眼睛,和谢司行坦荡的眼眸对视了两秒,然后道:“行吧。”

  没事就行,反正现在盛景已经完完全全属于他了。

  /

  谢司行第二天一早就乘车离开了家,走的时候还挺早,御寒起床去健身房就得知谢司行已经出发去了机场。

  御寒并没有什么感觉,甚至觉得一个人在家连空气都新鲜了不少。

  他在健身房里练了一个小时,偶尔不经意回过头,后方却只有空荡荡的跑步机。

  真好,一个人的健身房,感觉十分宽敞明亮,再也不用担心谢司行会来和他抢器材。

  因为心情不错,早餐御寒还多喝了一碗粥。

  吃完早饭,他独自坐车去盛景,在会议上当着所有高层的面宣布了盛景已经不再归属谢氏企业的事情。

  赵忠钱,也就是现在的赵副总,手里的笔“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而付闲则是一脸痛心疾首,谢司行到底还是没有抓住御总的心,真是辜负他情圣的教导。

  看大家都很惊讶,御寒挑眉:“有问题吗?”

  众人面面相觑,然后齐齐应道:“没问题!”

  御总决定的事情,怎么可能有问题。

  不管如何事情已成定局,他们虽然感到意外,但其实这事并不会他们公司造成太大的影响。

  盛景还是照常运转,他们也照常上班,因此惊讶只持续了一小会儿,他们就继续开会。

  此次会议上主要研讨的是关于盛景创立品牌的几个方案,酒庄开放后,这个项目也应该尽早提上议程。

  御寒先品评了一下他们交上来的几个方案,后来便围绕着这个话题继续延伸。

  以盛景如今的知名度来说想要打响自己的品牌,继而提高自己在酒产圈的地位,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热打铁。

  封氏企业在御寒的影响下失去了更进一步的机会,老牌企业虽然有一定群众基础,但这些年也因为固有形象和定位而逐渐下滑,此时正是他们进击的最好时机。

  经过这段时间的开会分析,御寒已经有了大致的方向,只是有一些重要的细节还需要经过多番讨论才可以实行。

  御寒说完,就让其余人也说一说自己的意见。

  就在赵忠钱起来发言讲述自己的观点时,御寒手边的手机响了一下。

  御寒淡定地开了静音,将手机捏在手中:“继续。”

  赵忠钱便接着刚才没说完的地方说下去,可以看出为了制定这个方案他费了不少心思,御寒听得连连点头。

  而这时,御寒手中的手机再次震动。

  这回就只有御寒一个人注意到。

  御寒没看,不用猜都知道会是谁。

  他神情一片淡定,像是根本没在意,依旧泰然自若地开着会议。

  这一场会议开了足足有两个小时,散会的时候御寒没动,说是要留在会议室里继续看看手里的方案。

  等下属都走光了,御寒才拿出手机。

  果然,是谢司行闲的没事干,给他发了几条消息。

  谢司行:

  【刚下飞机,早上走的匆忙,没能和你打声招呼】

  【到酒店了,晚点去见项目的合作人】

  【这里有时差,可能接不到你的电话,你有事就联系郑斯年,他会帮你处理】

  御寒:“……”

  回完这条消息,他干脆利落地摁灭手机。

  想了想,他又打开和谢司行的聊天界面:【你别给我发消息,也别给我报备】

  不就是出个差,有必要事事都汇报得事无巨细么。

  谢司行不嫌烦,他还嫌。

  不过话虽如此,御寒还是想起了那天晚上,谢司行说要追求他的事情。

  或许谢司行这个行为,勉强可以归为追求的行列,只是自己以前从来都没有察觉到而已。

  御寒并未忘记自己刚知道这件事时内心受到的剧烈冲击,甚至这几天也会时不时想起来。

  尽管他表面再平和冷静,也无法抵消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震惊和迷茫。

  在御寒此前所有的任务经历当中,他都从来都没有遇到过类似的事情,更没有与之相关的经验。

  他所穿的世界无不以实力为尊,只有一直不停地向上爬,才能保证自己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至于沿途的风景,他根本无心观赏,也没有闲情停下来去采撷。他从来都是一个人这么走过来的。

  所以在乍然涉及未知的领域之后,御寒还是非常惆怅了一阵,这个世界上竟然还有他不会的东西,这一点都不合理。

  不过细细一想,御寒又觉得很正常。

  他这么强大自信,又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魅力,谢司行能够为他所着迷,简直理所当然。

  简而言之一句话,喜欢他,情理之中,无需自卑。

  但这并不妨碍他制裁谢司行这个叛徒,以及报复他那天晚上的偷袭之举。

  于是御寒顺手就把谢司行屏蔽了。

  做完这一切,御寒身心俱爽,思考了一会儿,又找出了郑斯年的联系方式。

  这可是谢司行自己说的,有什么事情都去联系郑斯年。

  那么他想要找个房子搬出去住,郑秘书也一定不会拒绝他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