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说，太后中了慢性毒，已经有些时日，这次是借急火攻心一起病发，才会如此严重。”孙姑姑愁容满面。
“还说此毒奇异，太医院从未遇到过，若是今夜没有解药的话，太后便再不会醒……”孙姑姑说着，不忍地低下头，强忍着泪水。
苏启音内心震惊。
上次慈康宫出现内奸后，裴珩就安插了自己人，若是慈康宫内有动作他一定会察觉。
可什么都没有。
问题出在哪里呢？
苏启音想了想，让孙姑姑把随安叫过来。
小内监到了她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你将孙姑姑当成太后，自己假装季婉儿，把当时事发时两人的方位和动作重现一遍。”苏启音命令道。
随安和孙姑姑皆是一怔，但都什么也没说，照她的吩咐做。
随安站在孙姑姑的右后方，紧贴着用左手接住了往后倒的孙姑姑。
“因为太后站在最高的台阶，所以与季小姐之间还有高度差。”随安补充道。
苏启音给冷曦使了个眼色。
冷曦顿时心领神会，往太后的床帐去。
孙姑姑将随安遣走，焦急地凑到苏启音身边，“王妃怀疑季小姐？”
苏启音轻轻点头，“还有皇后，事发时你被皇后宫里的差事绊住脚，不然季婉儿也不会有单独接近太后的机会。”
“但我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且等冷曦的结果吧。”
她细眉轻皱，脸色透着病态的白。
孙姑姑不忍心，替她顺了顺气。
“您何苦亲自跑一趟，太后知道您孝顺，也知道您夹在两边左右为难，您不来也不会怪您的！”
“如今长公主在燕州遇刺，王爷同陛下剑拔弩张，您更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太后才能放心啊！”
苏启音笑着摇了摇头。
“您放心，我没事。”
“我若不来，恐怕唱戏的人会有遗憾。”
她看向外殿的层层人影，嘴角的笑带着淡淡的嘲讽。
慈康宫这么多人，恐怕真心担忧太后的就只有这边寥寥几人。
太后历经两世，第一世机关算尽也护不住亲生儿子，第二世在宫里孤苦无依独自苦撑到这个年纪，不可谓悲凉。
还好，她在，太后绝不会出事。
冷曦很快回来。
“回王妃，属下在太后的后腰处发现一处带有淤青的针眼，应该是刚刺没多久。”
苏启音眉梢轻轻一挑，没什么意外。
孙姑姑则惊恐地瞪大了眼，焦急问道：“这是何意，有人要刺杀太后？”
冷曦看了眼苏启音，似是有顾虑。
苏启音点了下头，“你尽管说，都是自己人。”
冷曦这才开口，“从这个位置刺下去，可致使一些慢性毒直接毒发，就像太后这样。”
她是悬部的暗卫，医理毒药暗器等等都了解一些，看一眼便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孙姑姑讶然。
“怪不得……怪不得太后在听闻长公主消息后就发病，原来是有人刻意控制时机！”
“是季小姐！”孙姑姑顿悟。
冷曦点了下头，“针眼位置在后腰右下方，只能是季小姐。”
孙姑姑神情从震惊渐渐变为愤怒。
“她为什么！太后待她虽不亲厚但从不苛待，她受了太后的庇护，怎么还能起如此歹心！”
苏启音一把握住孙姑姑紧攥的双手。
“若想知道她的目的，那就请孙姑姑同我演一出戏，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她眼神淡然，叫人放心。
孙姑姑点头。
“毒性突然发作，太医不可能诊不出来，恐怕这太医也有问题，我们先从他下手！”
苏启音言罢，端起一副担忧愁苦的神情，往床榻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