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沈嘉南的话, 顾西明的眉头皱了皱，说道：“理由。”
圈子里都知道顾西明拍摄短片有自己的要求，拍摄期间演员完全不能与外界联系，他们的所有通讯工具都会被没收, 为的就是演员能够一直沉浸在角色里, 不至于被其他不必要的信息干扰。
之前便有一位在世界范围内都十分有名气的演员，因为在拍摄期间私藏手机, 直接被取消了拍摄资格, 顾西明甚至以违约为由将他告上了法庭,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 更是成就了顾西明“天才怪人”的称号。
这还只是其中一点, 在拍摄期间现场不允许有无关人员存在, 要求所有工作人员不能抽烟不能喝酒, 理由是这些不良嗜好会影响人最基本的判断。
总的来说, 他是一个极度完美主义者。
沈嘉南的激素检查报告还没有出来, 他不清楚自己发情期难以忍受的疼痛是否会消失, 但为了以防万一，在正式开始拍摄前, 他需要说明可能出现的意外。
“我分化成人鱼的时间迟于正常时间, 所以体内的人鱼激素紊乱，每次一分化成人鱼就会出现疼痛等应激反应, 只有陆淮在身边才能够缓解这种症状。”沈嘉南如实解释道。
随着沈嘉南的解释，顾西明脸上的不信任越发明显,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沈嘉南道：“你以为自己是八点档电视剧的女主角吗？这种理由是用来搪塞中二期少女的吗？”
沈嘉南被这两句话问得愣了下，这才拿出自己的手机找出当初傅子刻交给他的诊断报告照片以及之后几次的相关化验检查，递给顾西明看。
顾西明看完后，烦躁地‘啧’了声, 说道：“真是麻烦。这是这次拍摄我能够答应你的唯一要求。”
沈嘉南刚想说声谢谢，顾西明又发声了：“但是由于你违背了我的拍摄标椎，所以这次的拍摄报酬减半。”说完他瞥了眼沈嘉南，“你有什么意见吗？”
沈嘉南本就不是为了钱才拍摄这则短片的，自是没什么意见，他摇了摇头。
他的回应让顾西明原本紧绷着的脸放松了下来，对待他的态度都和蔼可亲起来。
“你这次分化成人鱼的时间具体是什么时候？”顾西明端起桌上的咖啡抿了一口，问道。
“两周后。”沈嘉南心里默默算了算，回道。
“一周后B市机场集合，准备好自己一个月的生活用品。”顾西明好心地提醒道。
*
一周很快就过去了，期间沈嘉南收到了来自傅子刻的消息，他的激素水平并没有因为这一次的搞事情而达到正常标椎，傅子刻的意思总结下来就几个字：再来几次！
沈嘉南兢兢战战地和陆淮商量关于人鱼眼泪的事情，一反常态陆淮答应的很是干脆，守着宝物的巨龙竟然也有将自己占为己有的东西往外送的一天。
沈嘉南感到十分惊奇，他原以为自己需要耗费口舌才能说动陆哥，毕竟之前陆哥对于珍珠的重视他都看在眼里，他不解地问道：“陆哥，你舍得将这些我眼泪化成的珍珠送出去吗？”
陆淮摇了摇头，说道：“不舍得。但是我不能够贪心，我什么都可以不要，我只想要你。”
上帝对他从来都是吝啬的，他不可能同时拥有所有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可以舍弃自己目前所拥有的一切，只想要个沈嘉南。
在所有有关沈嘉南的事情面前，陆淮总是表现出与自己平时不符的被深深隐藏起来的敏感与自卑，沈嘉南心疼这样的陆淮。
他抱了抱陆淮，坚定地说道：“我永远属于你。”
*
到了约定的时间，应顾西明的要求，两人拉着行李箱来到机场，没有带其他多余的人。顾西明的原话是：剧组资金有限，养不起其他闲人。
两人见到顾西明的时候，他正躺在皮质沙发上睡觉，脸上盖着一本杂志，穿着一身高定，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
“顾导。”沈嘉南出声喊道。
沙发上的人动了动，脸上杂志因为他的动作砸在了地上，露出他的整张脸，他的头发被特意打理过，和之前沈嘉南在顾宅见过的那个完全不是一种风格。
顾西明的脸长得不差，现在的他精英范十足，一身国际知名大导的气势。
“还有多长时间登机？”顾西明从沙发上坐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头发以及衣服上细微的褶皱，出声问道。
“40分钟。”沈嘉南看了看手机回道，他环视四周，“顾导，就只有我们三个人吗？”
“其他人已经在目的地等着了。”顾西明拿着手机点了点，头也不抬地回道。
沈嘉南瞥见他的手机界面进入了一款单机小游戏，很快那边传来熟悉的英文声，是开心消消乐。
顾西明的眉头紧蹙，神情很是认真，把一款小游戏玩成了什么人生选择题。
突然，沈嘉南瞥向那边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保温杯，他偏头看去，陆淮正举着保温杯刚好挡住他看向顾西明的目光。
“口渴吗？喝点水吧。”陆淮说着拧开手里的保温杯，给他倒了一杯水。
沈嘉南‘嘿嘿’笑了声，接过陆淮手里的水杯，暗戳戳地说道：“陆哥，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酸酸的，像是醋瓶子打翻漏出来的。”说着鼻尖动了动，特意在陆淮身上闻了几口。
陆淮侧了侧身体，矢口否认道：“没有味道，一定是你闻错了。”
沈嘉南抱着杯子喝了几口，眉眼弯弯的，应道：“那就应该是我闻错了。”
他心想：陆哥连吃醋的样子都如此可爱。如果不是时间和场合不对，他真想吻吻陆哥，听听他的心跳，观察他说谎是不是也会心跳加快。
登机时间到了，他跟着陆淮一起上了飞机，他还发现身边的顾西明开心消消乐从刚刚开始玩到他们登机后都没有通过那一关。
原来顾导也有不擅长的事情。
他们这次第一站拍摄的地方是一个还在开发中的海边小岛，沈嘉南以为自己将会看到的是个三亚度假村，结果现实是他们下了飞机后是被一个敞篷工具车拉到住处的。
更加吸引他注意力的是顾西明那一个比他和陆哥两个人加起来的行李箱还要大的箱子。
沈嘉南突然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和陆淮并列坐在工具车的第二排，他悄悄往陆淮的方向移了移，小声说道：“陆哥，我突然觉得有些对不住你，我估计把你拉上贼船了。”
陆淮手放到他的头顶，笑了笑说道：“没事，我愿意跟你上。”
沈嘉南红着脸又默默远离了陆淮，他真的害怕当着前面两个人的面做出什么不雅的举动来，毕竟美色误人，情话惑人。
到了剧组安排的住处，他们下了车。
三亚度假村是没有了，面前只有一个小渔村。这里距离城市很远，周围的居民大多数以打渔为生，交通闭塞，决定了这里落后的发展水平。
但是也正因为远离城市，这里没有高耸的烟囱，没有乱排的废水，这里的天湛蓝，空气中弥散着的都是海水的咸腥味，闭上眼睛便能听到海水拍打礁石的声音，微凉的海风轻拂脸颊，是城市里所没有的惬意和美好。
这里正处于半开发状态，没有供外来者居住的酒店，所以剧组向当地人租了三间空着的渔民的房子。
沈嘉南了解到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已经提前一周到了这里准备好了拍摄场地和其他一些先行工作，但是现在这些人的状态很奇怪，他们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顾西明手里的那个大箱子，仿佛里面装了什么绝世大宝贝。
顾西明手里的箱子刚放下，这些人便一拥而上，将箱子团团围住，顾西明被挤到了一边，暴躁地说道：“你们如果敢把我其他东西搞乱，信不信我当场扒了你们的皮。”
这群人听了这话，条件发射地排成一条队，像是幼儿园里被老师训斥的小朋友，十分乖巧。
沈嘉南这才看到顾西明行李箱里装的都是一些什么东西。
泡面、香肠、鸡爪……这群剧组工作人员排队领着属属于自己的物资。
一名工作人员领完后刚好站在沈嘉南身边，他好奇地问道：“这里难道没有吃的吗？”
工作人员同情地看着他，说道：“有是有，就是……唉，你们之后就知道了。”
“你有没有带吃的？”
沈嘉南摇了摇头，他从来不知道还要自备干粮的。
工作人员看了看自己刚拿到手还新鲜热乎的香肠，又看了看眼前白白嫩嫩一看就娇生惯养的人，眼睛一闭，一脸肉疼地将香肠递给沈嘉南，说道：“给你，快拿走！不然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收回的手！”
沈嘉南想说不用，那名工作人员直接将香肠塞到他手里，转身步伐极快地走了，背影说不出的坚强。
他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看向陆淮，“这里是不给饭吃吗？怪不得之前顾导会提醒我说提前准备好一个月的东西。”
“看看再说吧。”
顾西明提着自己的行李箱，在进房间之前，突然停住脚步，望向他们，提醒道：“我睡眠还算好，但是你们也看到了这里的条件就这样，别指望隔音效果有多好。”
“所以麻烦你们晚上尽量忍住，忍不住也请不要发出声音。”
“谢谢。”说完便转身进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 沈嘉南：我们绝对不会！
陆淮：乖，不做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