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晚上的风带着寒气，吃了一碗热乎乎的饺子以后，大家都感觉暖和了一些，现在听到傅司爵的话，另外三个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杨如兰之所以会冲着小宝来，就是因为顾然，所以她沉默半晌以后，缓缓开口道：“只有杨如兰一个人？”
顾然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如果杨如兰是一个人的话，怎么能够这么准确地把握到苏清和小宝的信息，她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在这里的？
她问到了点子上，但现在警方那边还在调查中，所以傅司爵也没办法给她答案，只是安抚道：“有消息，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们，不管是因为谁，我都绝不会隐藏。”
现在这个时间点了，秀城里其余人家基本上是已经都睡下了，只有这里的灯还亮着，透露着一股静谧的感觉。
顾然低头看着桌面花瓶里的花，有些许的沉默，接下来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最后还是苏清先开了口：“然然，小宝还没醒，正好我和你哥有点事情要说，我们去院子里聊一会儿，小宝醒了的话，你喊我一声。”
顾淮一直在想着如何和她单独待一会儿，没想到她先提了出来，紧攥着的拳头握了又松开，下意识起身跟着她走了出去，这里很快就只剩下了顾然和傅司爵两个人。
本来之前在电话里的时候，她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但是现在面对面，却觉得尴尬极了。
“傅司爵，今天谢谢你。”顾然缓了一会儿，终于开了口。
顾然神色一滞，略有几分茫然，不过下一刻便很严肃道：“然然，小宝也是我的女儿，这是我该做的。”
他一向都不喜欢顾然跟自己这么生分，就好像两个人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
顾然怔怔地看着她，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又酸又疼，张了张嘴，将无数话咽了下去，然后好久才挤出来一句：“如果你要是想．”
话说到一半，她又停了下来，只是静静地望着他，压住心底翻涌的酸涩，最终无奈的勾唇笑了笑，轻声道：“以后你要是想要带小宝回去住一段时间，那就带吧，我不会拦着了。”
这一次要不是多亏了傅司爵，她都不知道事情会发生成什么样。
说到底，她最终还是低了头，不过也没觉得难堪，傅司爵是她真真切切爱过的人，而小宝是他们之间最深的羁绊，根本就没办法斩断，那便算了吧。
但傅司爵闻言，眉头一下子就皱了起来：“我为的不全是小宝。”
他听着她近乎撇清关系，想要算的清清楚楚的话，只感觉耳根都有些胀痛起来。
顾然闻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知道傅司爵想听什么，但那根本就不可能。看書溂
“今天晚上我顾着找小宝去了，没有留下来照顾你，然然，你是不是被吓坏了？你也先回房间休息吧，已经很晚了，你们以后要是还想听相声，我找机会带你们去听专场。”
傅司爵对这些不感兴趣，但如果是他们母女两喜欢的，那么他也陪她们一起，但也就是因为他这样毫无保留的对待，才会让顾然觉得沉重。
“傅司爵，我不是”
“好了好了，不说那个了，我送你回房间休息，今晚我不走，就在客厅沙发上睡，你们有事就喊我。”
傅司爵打定主意睡客厅，到时候方便及时照顾她们母女两，语气里面一直在催促着顾然去休息，不想再听她接下来的话了。
因为他心里面很清楚，她要说的十有八九都不是什么好听的话，所以他说完便要收拾碗筷去厨房，这一幕落在顾然眼里，她眨了眨眼睛，只感觉眼中越发酸热：“傅司爵，你根本就没必要这样子做。”
傅司爵的背影一顿，脸上强撑着的笑容逐渐消失，房间里的气息越发得尴尬了。
客厅里面的吊灯很漂亮，衬的家里很温馨，但是这氛围却让人几乎快要窒息，仿佛周围顷刻间便昏暗下来。
他背对着顾然站着，看不到她的神情，只听到她喃喃自语：“傅司爵，你爱我吗？”
她抿了抿唇角，平复了心底翻涌的思绪，语气很轻，但他却也听见了。
傅司爵一怔，刚要出声回答，却被顾然打断了：“我说的不是喜欢，更不是所谓的占有欲、责任感，是爱。”
她看向傅司爵的背影，眼睛明亮，像是玉石一般闪闪发光，也让人不敢直视。
“所以，你爱我吗？”
这一次傅司爵彻底沉默了下来，他本来以为自己可以很轻松地说出口，但是他察觉到了顾然语气里的认真，不免也多思忖了几分，眼底闪过一丝茫然。
从小到大，没有人告诉过他，究竟什么是爱，除了在沈语汐处寻来的一点点温暖，他一直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他看着傅承和别的女人勾搭在一起的时候就觉得，感情这东西真的太廉价了，明明不爱，那为什么还要生下他呢？那不是所有人都受苦吗？br>
其实傅司爵以前也知道，沈语汐对他的好里面，多多少少掺杂了几分利益的成分，但他觉得无伤大雅，反正随手能帮的就帮了，他明白那只是最浅层的感激，不然也不会在她要嫁给傅司南的时候无动于衷。
但是顾然究竟是不同的，他无法想象她要是嫁给别的男人的样子，他绝对会发疯的。
或许小宝的出现是他们两个人关系的润滑剂，但他妥协绝对只是因为她，否则随便一个阿猫阿狗生下他的孩子，岂不是要上天了？
他对小宝好，只是爱屋及乌，但偏偏顾然却不明白，只觉得自己才是顺带着的那一个。
“你看，其实你也回答不上来。”在他晃神的功夫，顾然笑了笑，直接下了结论，“如果是以前，我可以斩钉截铁的回答你这个问题，可是如果现在你问我，我也同样回答不上来了。”
傅司爵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死死盯着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