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么一来的话，岂不是恪儿的身份就暴露了？
那自己不也是.....
不，有一个办法。
让两人分开不就完事了？
益州范围那么广，又不是只有一个郡县。
让恪儿当个刺史，禅儿陪同上任。时间和地点错开就行了！
老子真聪明！
李世民当即激动地拍了下自己的大腿，如此失态的神色竟然把几位老谋深算的老硬币吓了一跳。
他双眼放光，略微兴奋地说道：“老杜这个主意确实不错，不过朕有个更好的想法。”
“先让恪儿到益州上任，改封蜀王，授益州大都督。”
“今年的中秋年会过后，工部员外郎再到绵州担任刺史吧。”
几位大臣互相看了看，最终房玄龄出面说道：“陛下，官的品级不降反升，此举不妥吧？”
杜如晦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随后说道：“没有什么不妥的，绵州是什么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离京外调本就算降品级了，别说是绵州，就算是担任益州刺史都够呛。”
绵州，是益州旁边的一个州，和益州同属剑南道。
汉朝时，绵州还属于益州刺史部，广汉郡，地名涪县。
而后经过黄巾之乱，三国鼎立，南北朝不断战乱，绵州与益州的关系就如同热恋中的男女。
时则分，时则合。
后来随着大唐的建立，绵州就从益州中独立了出来，成为新兴的一个州郡。
底下治理着八个县，分别是巴西，昌明，罗江，神泉，龙安，魏城，盐泉，西昌。
绵州东西三百里，南北二百六十里，人口只有可怜的七千四百八十户，乡七十三。
实属下州中的下州，担任绵州的刺史，论品级也就是一个从五品下。
和在长安京都内，属于权贵圈子的工部员外郎比起来，实属是艰苦的官职。
类似从中央被发配到了边疆。
杜如晦此言一出，长孙无忌和房玄龄都陷入了沉思。
几个心思各异，在心中不断盘算着对整个朝政的影响布局。
“此事.....可。”
长孙无忌淡淡说道。
毕竟让牧禅到绵州的话，远离京城权贵圈子。
应该能保住太子的储君之位。
不是他这个当舅舅的偏心，只是如果他一开始就出现的话，他长孙无忌肯定力保他成为储君。
然而，他的出现晚了十来年。
太子已经根深蒂固，虽然权术尚浅，但已有几分守成之君的姿态。
他可不想再赌了。
“臣也附议。”
房玄龄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还挺喜欢这个孩子的，毕竟对他家的房遗爱照顾有佳，经常去他酒馆蹭吃蹭喝也不见他恼怒。
甚至带回来的甜点伴手礼自家夫人也十分欢喜。
“那便这般了，张内侍，起草张朕的口谕送到西市去。令工部员外郎择日上任。”
“喏。”
......
忘忧酒馆内。
牧禅将事情和众人道了一遍。
卢少卿不甘地拽紧了拳头，说道：“都是我的错，如果我再办得隐秘一些.....”
“老夫也有错，必定是老夫收购商铺时疏漏了。”
张通叹了口气，好不容易才起来的生意又要黄了吗？
他还没能拿到分红呢。
“不怪你们。”牧禅沉声道：“朝中有人在针对我。”
他的脑海中浮现起了几个脸庞，杜荷，杜如晦.....还有杨思成。
“怪我太过年轻气盛，持才傲物。没想到上司实在不顶用，唉对不住，我牧禅连累大家了。”
“牧掌柜，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张通沉声说道：“说好的同生共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张通自从跟了牧掌柜之后，就把这条命豁了出去。放心吧牧掌柜，不管朝廷有什么惩罚，只管把罪责全部推到老夫身上即可。这些年攒下来的钱财足够打通大理寺的关系，保你们二位安全。”
“长安不能待了，就去洛阳，老夫一家老小都在那。”
“老夫这一辈子起起伏伏已经活够了，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家人。到时候还请二位多多照拂。”
卢少卿面容不满地皱着眉头：“老先生，我们岂是贪生怕死之辈？你放心，只要我卢少卿在京城一天，哪怕被卢氏逐出家族，也会力保你们的安全。”
“好了，别说得跟生死离别一样。”牧禅出声阻止道：“不就是损失点钱财的事。钱没了，可以继续挣，人或者才是最宝贵的。只要咱们齐心协力，安有不能东山再起之理？”
素素也轻轻地握住了牧禅的手，语气坚定地对牧禅说道：“相公，不管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一块去。”
“禅儿哥，我们兄妹三人也一样。”
赵田拍着自己的胸脯，赵庄憨厚地笑了笑。
“老爷，我赵庄啥都没有，就是只有一膀子气力，不像二弟般机灵。您若不嫌弃我便一直跟着您，给您当牛做马。”
一旁的六丫眼神坚定，虽然一言未发，这个小姑娘的态度已经表示出来了。
两位哥哥去哪，她就跟着去哪。
牧禅看着店内的众人，有些恍惚。
从什么时候起，只有他一个人。
随后便是一路陪他跋涉到长安的素素，为他挡刀的赵氏兄弟，尽心尽力的生意伙伴张通，卢氏公子少卿......
我牧禅何德何能，承载着这么多人的期望，让他们甘愿陪我一起受苦。
是我没本事，我考虑欠缺，我太过轻视了这个朝代......
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们和我一块受苦。
牧禅眼神动容，略带哽咽地说道：
“好，咱们就一块生死与共！”
这时，门外传来了细长的嗓音：“工部员外郎可在？”
“来了来了。”
牧禅连忙来到外头，只见上次的那个宦官已经站在门外等候着牧禅。
“公公好，牧禅这番有礼了。”
那个宦官连忙摆手：“不敢当，员外郎这次左迁。咱家在此先道喜了。”
“咱家这次来啊，是带着陛下的口谕。”
牧禅连忙将一袋银子塞入那宦官的怀中：“公公还请明说。”
“员外郎不必如此。”
小宦官将钱袋不动声色地推了回去，仿佛要和牧禅划清界限一般。
“您吶，我可高攀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