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头疼地揉了揉脑袋，他可没打算现在就让太子和牧禅见面。
否则到时候公布牧禅身份的时候，两人该尴尬了。
毕竟按年长嫡出来算，太子之位该是牧禅的......
而李世民这含糊不清的态度，在杜如晦看来就有很大问题了。
莫非，陛下有易储君的想法？
杜如晦心底一沉，而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老臣告退。”
他朝着李世民恭敬地行了个礼，便踱步回去了。
等他回到自己的府邑之后，一路沉着脸回了书房，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皱着眉头思索着。
“爹，你回来啦。”
一位穿着放浪的公子哥便晃着手径直闯入杜如晦的书房，一幅举止轻浮的模样。
眼见杜如晦沉着脸，没有搭理自己，那公子哥挠了挠脑袋问道：“爹，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陛下没有把段纶给流放了？不会还继续留着他在京城内吧。”
“这只是其一。”
杜如晦沉声说道。
“荷儿，最近太子和陛下的关系如何？”
杜荷愣了一下，随后努力回想了一会，抓耳挠腮地说道：“跟以前一样没啥变化。就是太子前阵子从马上摔下来有些瘸腿，最近都在东宫内养腿呢，陛下忙于军务就很少召见他，倒是唤那李恪的次数多了。”
吴王李恪？
杜如晦的心一沉。
怪不得陛下会有易储的想法，吴王他也见过几回，为人豪迈勇猛和李世民年少十分相像，李承乾与之相比就平庸许多了。
不行，得尽快让那牧禅变成太子的班底，如果让吴王抢先将其纳入账下，那便是给太子树立大敌啊。
“荷儿，你有空便去那西市的忘忧酒馆一趟，与那牧禅交好，让其为太子所用。”
杜如晦将杜荷一把摁住，随后严肃地说道。
“西市？不是吧爹，你怎么要我去那么掉价的地方。而且还是跟一个没头没脸的平民小子打交道。”
听到西市二字，杜荷的脸上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毕竟身为长安有名的官二代之一，他平日只在全是富家子弟的北市混迹。西市那种平民百姓居多的地方，他连闻都不想闻。
“他可不是没头没脸的平民小子，此人现在也是新平县男爵。若得此一人，胜过十万骑兵。”
杜如晦皱了皱眉头，他实在拿这个儿子没有一丁点办法，怎么自己的沉稳一点也没继承到。
“那又怎么样，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官爵，还能让他飞上枝头变凤凰？”
杜荷一脸不屑的模样，就他？还能胜过十万骑兵，笑掉大牙。
“哼，不学无术的小子，你终日瞎混也该练出点看人的本事，他一跃成为工部员外郎和新平县男爵靠的可全是自己的本领，不说那锁子甲与乌兹宝刀，他转手间便能凑足十一万石的精盐。而且爹跟你说个秘密，崔氏的倒台和他密切相关。”
杜如晦竭尽全力地想给自己的儿子解释一下，牧禅能对国力有多大的提升。
但杜荷还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那又如何，老过气的腐朽大族罢了。五姓七望里垫底的杂牌氏族，要不是爹你打算把他们养肥了再宰，早被你灭族了，反正那劳什子酒馆我是不会去的，明日李泰还约我去斗蛐蛐。”
看着自己的儿子一副不争气的模样，杜如晦有些头疼，只好放出狠招了。
他沉声说道：“高阳公主也经常去那。”
“高阳？！”
摸了两幅字画打算去卖钱的杜荷顿时竖起了耳朵，脸上露出了一幅猪哥般的模样。
“爹，你没骗我吧？高阳怎么会去那么低贱的地方。”
杜荷搓着手，一幅贼兮兮的模样。
“想当驸马？”
杜如晦淡淡地说道。
“想想想，想死我了爹。”
杜荷疯狂地点头，一幅饥渴的模样。
“那就去好好干我安排给你的事，切记，不要交恶了他。”杜如晦拍了拍杜荷的肩膀，“否则你就等着娶城阳公主吧。”
城阳公主？
那个没事就拿着星盘摆弄，跟巫祝一样冷冰冰的婆娘？
杜荷打了个寒颤，他可不想娶这种女人，婚后不会有性福的。
“爹，瞧你说的，你儿子我保证完成任务。”
杜荷笑得十分勉强，然后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留下杜如晦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摇了摇脑袋，叹气道：“没出息。”
......
隔日。
忘忧酒馆内。
牧禅等人正在商议着一件事。
“你说要将此物推广到全长安？”
牧禅挑了挑眉头，看向了自己身下做的椅子。
“不错。”卢少卿点了点头，目光炯炯地看着那椅子。
“多好的创意啊。”卢少卿叹了口气，“牧先生，即使我很不情愿，但你的才能实在超过卢某太多了，我还自诩精通鲁班之术，却连这么舒服的椅子都未曾想做过。”
牧禅挠了挠头，这玩意也不赖他，
毕竟事物的出现都和当前的生产力有关系，唐初的大部分民众还是习惯坐着凳子，没有意识到要让腰背更加舒服。
到后几十年与胡商互通往来，才逐渐把胡床改造成了现在常用的椅子，到真正全民普及的时候也快到了宋朝。
“卢大人所言极是，此物如果贩售出去，整个长安城的权贵会趋之若鹜。”
张通目光微烁，他其实对这椅子也早有想法。
若不是之前忙于洛阳的生意，而且对家具这行当没有太多了解，他早就想劝牧禅将椅子推广贩售出去了。
“既然二位都同意，那咱们便开始干吧。”
牧禅淡淡地笑了笑，有生意不做是傻子。
等晚上他就开始上万界图书库找一找和椅子设计有关的书籍，务必让整个长安权贵们的屁股全部赖上他做的椅子。
“卢兄再找几个手艺娴熟的木匠，让他们签一下契约。五年之内不准从咱们的商铺里独立出去，咱们俩负责造型设计，他们就负责按图纸将其雕刻出来，专门做权贵的生意。”
“张老先生，你就在西市内雇佣木匠，将他们分成几批人。我稍后给你一些图纸，每一批人给他们其中一份。让他们按着这规格将木料削成零件，再雇一批完全不懂木匠活的散工，负责将所有的零件组装起来。”
张通恍然大悟：“牧掌柜考虑周全，老夫佩服。这样一来就不担心构造图泄露了。”
于是几人便起身，撸起袖子准备大干一场。
这时，酒馆外传来了一阵清丽的声音。
“牧禅哥哥，我来找你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