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已经知道了。
这个想法让樊忠绝望，他挣扎着爬起身，额头低垂的跪在那里。
燕云翊走到跟前，从上方俯视着他：“是你将阿瑜的事情告知皇祖母的。”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是。”樊忠忍着胸口的疼痛回答道。
“理由。”
这两个字依旧说的那么淡，但其中已经蕴藏了杀机，樊忠知道，若是自己给不出一个满意的答案，这条命今日便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就算真的死了，也是他罪有应得，他作为七皇子的侍卫，选择跟太后告密的那一刻起，就已经等于背叛了主子。
“说话！”燕云翊的声音里已经带了如三月冰凌一样的寒意。
樊忠深吸一口气，勉强压下喉咙深处的腥气：“属下不愿让殿下再与谢三姑娘纠缠下去，所以便擅作主张将此事告知了太后与端华长公主，属下甘愿领罚。”
那日看见七皇子跟九皇子为了谢瑜大打出手，樊忠心里极为震撼。
他跟在燕云翊身边太久了，很了解自己这位主子的性格。
七皇子真的是个极为淡漠的人，从里到外的淡，什么事情都不在乎，也就是太后等缪缪数人能让他心绪波动下。
所以当樊忠看见燕云翊对谢瑜如此在意，甚至不惜与燕云昭大打出手，都要在她面前争个高低。
这一幕对樊忠来说太反常也太担忧了，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将此事告诉了太后。
他本意是想让太后劝说七皇子，远离谢瑜，继续之前那种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
可他从说出口的那一刻起就后悔了，太后的情绪太强烈了，那种鱼死网破都要摧毁谢瑜的恨意让樊忠不安。
果然，太后心底的恨意压过了一切，连同端华长公主惹出今日这么多的事端，就是为了陷害谢瑜。
燕云翊听完之后也不说话，他越是如此，樊忠就越是担忧。
“我很信任你。”这几个字很轻，却让樊忠羞愧到恨不得自尽。看書喇
他也的确是这么做的，手中拿起自己的短剑，重重的给燕云翊磕了一个头：“属下辜负了殿下的信任，属下愿以死谢罪。”
说着就拿着短剑往脖子上抹去，燕云翊速度极快的在他手上踢了一脚，短剑便飞了出去。
“殿下？”樊忠不明所以的抬头望去，只瞧见一个背影。
“滚。”
燕云翊只说了这一个字，听不出其他情绪。
樊忠摸不清他的意思，却也不敢再在这个档口违逆燕云翊的意思，挣扎着起身离开，心道今日回去先看看情况，若是七皇子还肯要他，那就算万死也要弥补今日做的一切，若是七皇子不肯原谅他，再自杀不迟。
樊忠忍着痛离开了，燕云翊始终没有回头。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皇兄既然还是牵挂这侍卫的，为何不回头看他？”
燕云翊睁眼望去，就见燕云昭在不远处倚着树站着，将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
两人上次见面时还大打出手，虽然说不上要致对方于死地，却也没怎么留手，这段时间都避开对方没有再见面。
要是樊忠还在这里，一定会警告燕云昭别乱来，可事实是这两兄弟今日都没有动手的意思，燕云翊沉吟片刻，点头致谢：“不管怎么说，今日之事多谢你告知我。”
太后和端华长公主的计划制定的还算周密，尤其防着他。
今日前太后就寻了个理由将燕云翊有意调开，今天的事情本来也打算完完整整的瞒住他，若不是燕云昭的人来报信儿，自己到现在都不知道出了这档子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