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凌正看着谢瑜的背影，双眸中尽是凌厉。
她方才甚至没有否认，已经嚣张至此了吗？
见桓凌没有说话，娴妃声音更大了些：“我在与你说话，方才谁允许你那班莽撞的去保国师的！”
她声音有些尖利，桓凌漠然的看了一眼：“国师是我们费尽心思才扶持上去的，这些年他在陛下身边替我们说了许多好话，不可轻易抛弃。”
娴妃本来就很生气了，听他的话怒火更甚：“桓凌，你懂不懂得什么叫‘审时度势’是不是？就算国师这些年起了些用处，从方才起也是一个废子了！他已经得了陛下的厌恶，就算你保住他的命又能做什么？你连弃车保帅都不知道吗？”
“我与陛下这么多年夫妻，自是看得出来，现在他虽然饶了国师的命，可却怨上了你，以后我们桓氏一族更是艰难！”
娴妃的声音让桓凌心底的恶念猛然爆发，他霍然转过头看她，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呵。“桓凌冷笑一声，”娴妃，你有何立场对我这么说话？别忘了，我才是桓氏一族的组长！“他逼近一步，”这些年你做的那些事，以为我不知道？你想让你爹窃了族长之权，让桓嫣绕过我，凡是跟你禀告，这些你都当我不知道？
“你……”娴妃瞳孔缩了下，下意识的避开眼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阿嫣是我的亲侄女儿，她跟我走的近了些也是正常，你莫要疑神疑鬼的。”
她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惊疑不定。
难道自己身边有桓凌的眼线？否则怎么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桓凌嗤笑一声。
“承认与否都在你，我只是提醒一句。”他逼近一步，“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我再也不是当年那个一无所有，任你们摆布的孩子了！”
当年他一无所有，于是只能被逼跟心爱的人分开，只能看着她嫁给旁人。
他选择回到桓氏做这个有名无实的傀儡族长，就是为了增长自己的实力，有那人的支持，如今的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傀儡了。
娴妃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也并不在乎这个所谓的族长之位，连同整个桓氏一族他都不放在心上，必要的时候都可以抛弃。
他在乎的，只有她，和两人的孩子们。
等着吧，皇家，陈郡谢氏，以及桓氏那些小人，终有一日，这些人全要陪葬！
……
回去的路上，谢瑜一点儿都不意外的看见燕云昭出现在自己的马车里。
“阿瑜。”他笑的露出一个大白牙，“你看，你叫我做的事我都完成了。”
还是一副邀功的表情。
谢瑜唇角抽动了下：“你似乎就找了个死囚而已，其余事情都是我自己完成的。”
谢瑜准备的信纸，散布了谣言，但是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去送信。
那人必然是有去无回的，她不愿找寻常人来，于是将目光投在了死囚身上，可她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这类人，于是思来想去，只能找燕云昭来帮个忙。
其实谢瑜第一个想到的是杨云翊，只是比起燕云昭，她不想将自己如此狠辣的一面暴露在他面前。
“阿瑜这话可说的让我伤心。”燕云昭故作失落的说道，“你别忘了，桓氏一族可算是我的母族，如今这般削弱了他们的势力，我可是损失极大的，阿瑜都不宽慰我一番，还说这么无情的话。”
“少来。”谢瑜斜睨他一眼，“你说过的，你根本不指望桓氏一族上位，甚至因为不想跟他们有太多瓜葛，恨不得主动避嫌，所以少拿这个来骗我。”
谢瑜说的很不客气，燕云昭郁闷的摸了摸鼻尖。
哎呀，阿瑜记性怎么这么好，当初随口说过的话她都记下了，闹得现在想骗也骗不了。
他正要再开口为自己狡辩两句，忽然马车一阵颠簸，谢瑜没坐稳倒在了燕云昭身上，他顺势将她的腰揽住，扣在自己怀里不让她动弹：“我就知道阿瑜没有这么狠心的。”
谢瑜冷不防被吃了豆腐，气的就要锤他胸口，但是想到不久前自己手腕的遭遇，拳头又生生停在了半空中。
罢了，这人脸皮比城墙厚，身体比石头还硬，跟他硬碰硬吃亏的不还是自己么？
“放开。”谢瑜没好气的说道。
燕云昭向来不敢真的跟谢瑜对着干，听她语气认真，便恋恋不舍的放开她，只是顺带着摸了摸她的小蛮腰。
杨柳蛮腰，不盈一握，阿瑜的腰肢也跟上辈子一样，他一只胳膊就能圈住。
谢瑜反应极快的在燕云昭的胳膊上拍了一把，坐得离他三尺远，不耐烦道：“九皇子，我不是你的贴身宫女，莫要成天只想着对我动手动脚。”
“除了阿瑜，我谁都不想。”燕云昭笑眯眯的，凑近了她低声道，“其实我宫里那几个都是摆设，我碰都没碰过，我为阿瑜守身如玉的。”
他眨巴着眼睛，一脸等夸得表情。
谢瑜冷笑一声。
真是信他个鬼，燕云昭这人看着就是个大色魔，放着如花似玉的宫女“守身如玉”，真亏得他说得出来。
其实谢瑜对这一点还算看得开。
这个时代的男子身边早早就会被教导着通晓人事，大户人家有通房丫鬟，皇宫里有教引宫女，男人连心都教导着不能安放在一个女人身上，要开枝散叶雨露均沾，更何况身体呢。
所以燕云昭身边有那些教引宫女，杨云翊身边肯定也有。
谢瑜忽然又有些低落了。
她还没有问过杨云翊，她若是当真嫁给他，他日后会怎么对待其他妾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