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那蛮人浩浩汤汤三十万大军直逼禹城关下,战火蔓延了三天三夜,就当那蛮人以为胜券在握时,天边一声惊雷,啪!”那说书人将手中的响木一拍,大手一挥,骤然提高了声音道:“只见我们陛下身着寒铁银盔……”
说书人的节奏实在太好,比过年却一年不如一年的某晚会讲的相声要精彩得多,黎晚晚听得入了迷,攥着不知从哪里薅来的瓜子磕巴得香得很,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站了个人。
“……你们可知那蛮人使了个什么诡计?啪!”那说书人又是一拍响木
与此同时响起来的还有一道熟悉的男声:“原来晚晚爱听这个?”
吓得黎晚晚一激灵,鸡皮疙瘩瞬间布满了全身,张了张嘴,优美的国话卡在喉里,说不出来,憋得她满脸通红。
“晚晚看到我就脸红了,可也是想我了?”涂山九楼一身月白色的袍子,手握一把折扇,端得倒有几分陌上人如玉,君子世无双的雅正模样——俗称人模狐样。
黎晚晚也自持优雅,露出了一个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晚晚对我笑了,可是我说对了?”涂山九楼一副你对我笑了,你一定是喜欢我的表情。
如果脑补是种病,涂山九楼想必已经药石无医了。
“故事里的主角就站在你面前,你怎还不愿理理我?”涂山九楼顺势就在她面前坐下了,若不是身后杵着面无表情的几个护卫也像是出来闲逛的世家公子。
黎晚晚一直不是很懂涂山九楼,无论他是妖王魔尊也好还是人皇也罢,好像都是个没有正形的模样。
呷了口茶,涂山九楼又说:“听闻这茶馆的糕点一绝,我今日本是特地前来尝尝,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不及御膳房…”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黎晚晚大概就要猜出他接下来想说什么了,如果是他本尊的话,屁股后面那几根狐狸尾巴就已经开始炫了。
“……不如,晚晚随我回宫里浅尝一下?”涂山九楼托着腮,桃花眼里仿佛盛了一汪水,好像没人能拒绝他。
但,我能。
“啪!”黎晚晚直接伸手,弹上他的额头,你丫想得挺美?
随即拍了拍手,起身,推开那几个拿着剑围上来的人,就要离开。
爷,真是帅得一比。
至少黎晚晚昏过去之前,都是这么认为的。
涂山九楼接过她倒下来的身体,慌里慌张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脉上,然后松了口气。
稳稳将人抱了起来,又笑了,连嘴角上挑的弧度都没有一丝变化。
这帮人来得快,去得也快,只留下茶馆里其他的吃瓜群众,一脸我是谁我在哪是不是该报官啊的种种迷惑。
酒馆老板显然也看到了这一幕,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肚腩,道:“没事没事,人家小两口吵架呢昂~”
心里却想:都是素材,回去让人记下来,没想到咱陛下这么狂野。
马车内,涂山九楼小心翼翼地将黎晚晚放在车里,马车有些晃悠,他又巴巴地挪过去,将黎晚晚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出声喊到:“涂一。”
不知道从哪来的暗卫稳稳当当地跪在他面前,随时听命的模样。
“你刚刚看到了吗?她弹朕,她心里有朕!”涂山九楼说。
涂一:……
要不陛下你还是把我开了吧?
“算了,朕跟你这个闷葫芦没什么好说的!涂二!”
……
“陛下,到了。”
“涂三十五,朕给你说…到了?”涂山九楼意犹未尽地咋舌,显然还没嘚瑟完。
其他人看着陛下这爱现眼的样儿不忍直视。
这可是他们陛下,曾经在金銮殿上直接拿剑砍下重臣脑袋的陛下。
而黎晚晚醒来看到的就是涂山九楼托着脑袋看着她的场景。
黎晚晚:……是我睁开眼睛的方式不对。
然后她又闭上了眼睛。
“晚晚,醒了就别睡了,你突然晕倒了我可担心,好在御医说你只是底子虚,给你熬了药…”
【谁底子虚?!不要冤枉人我跟你讲,我可是有系统的!大声告诉我统子哥!我是怎么晕的?!】黎晚晚敲系统。
【……你真是贫血自己晕倒。】系统无奈叹气。
黎晚晚:……麻烦把这段掐掉,谢谢。
【就…就算是我自己晕的,他这么光明正大把我绑回来也是他的不对了吧?】黎晚晚继续找补。
系统:…啊对对对…
“晚晚~我看到你醒了,起来喝药啦~”涂山九楼语气温柔。
黎晚晚听到药就抓马,又不是说话,索性转过身子背对着涂山九楼。
“不苦,真的不苦,骗你是小狗。”他极有耐心地哄着。
少来,这招你已经用过了。黎晚晚暗自腹诽,却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他什么时候用过来?
见黎晚晚还不搭理他,涂山九楼不得已妥协:“不喝就不喝吧,我们食补也行。”
听到这话黎晚晚清醒了,她噌一下坐起来:你说儿豁?
虽然开不了口,但是意思表达到位了。
涂山九楼点了点头说:“君无戏言。”
黎晚晚看着他,实在不能理解对于这个涂山九楼来说,不过一面之缘,他有必要做到这样吗
“可是我见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啊。”涂山九楼笑着看她,他好像有读心术一样,看着黎晚晚的表情好像就能把她的想法猜得个八九不离十。
黎晚晚却是想:难道这具身体已经好看到连涂山九楼这样的人也会见色起意的地步吗?
毕竟在黎晚晚眼里,绝大部分的一见钟情,见到的都是脸。
这么直白的告白,绕是脸皮厚如城墙的黎晚晚也有些难以招架,她难得又红了脸,自顾自地下床坐到了桌前。
意思很明显——大腿,饿饿,饭饭。
系统:【我鄙视你。】
涂山九楼看着她坐在桌子上一副乖巧等饭的样子,被可爱得心跳加速,他顶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痴汉脸,对外面喊:“来…来人,传膳。”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