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衣服？”涂山九楼显然愣了一下，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笑道：“嗯，我来接你回去。”
黎晚晚：……虽然我没有证据，但是我咋看你就觉得咋不对劲。
“回哪？”黎晚晚警觉地问。
“魔界。”
不是，你不妖皇吗？怎么就去魔界了？听口气，你在魔界混挺好啊，跟回家似的。
黎晚晚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感觉自己像踏马做梦一样。
草率了，黎晚晚想，还是该睡一觉再来的，实在不行搓两把游戏也能晚点受这苦。
在黎晚晚恍惚的时候，涂山九楼已经将她带到了魔界。
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以往黎晚晚没来过这个世界的魔界，算是个新地图了。
跟黎晚晚映像中的魔界不同，这里竟然称得上一句井然有序。
就是tony老师不太行。
那一片红的白的蓝的紫的彩虹发色就不说了，主要是千奇百怪的造型太过扎眼。
以及几位长得像整活的人，在魔界人均偏高的颜值中，尤为明显。
更准确来说，黎晚晚仔细想了想，这个世界的平均颜值都挺高的。
难道是世界意识是个颜控？
“他们有什么好看的？”涂山九楼本是为了省事，用了认知障碍的术法，没想到这倒方便了黎晚晚，使得她打量人家也变得明目张胆起来。
“没见过嘛。”黎晚晚难得放软了语气。
她主要怕涂山九楼一时想不开，全给人家送走。
这样就太罪过了。
“我比他们好看多了。”涂山九楼骄傲地仰起头，虽然话很自恋，但黎晚晚不得不承认确实。
在人均靓仔的这个世界，涂山九楼的美貌也基本是无人可敌的。
“你看我就好了。”涂山九楼牵起黎晚晚的手，下一秒又到了另一个地方。
他们出现得极为突兀，大殿上的人们却好像并不意外，他们恭敬又整齐地朝着涂山九楼行礼——
“恭迎魔尊。”
真?魔界是我家。
黎晚晚看着地上利利索索地跪倒了一片，满眼都是断网后的呆滞。
五百年，终于，她就像用惯了老年机的人突然接触到了5g，也不能说是完全不明白，就是有一种没见过世面的脱节感。
我不李姐。
涂山九楼在一统人妖两界之后，竟然还向魔界下手了。不知不觉，他已经是三界霸主了。
而自己，黎晚晚看了眼自己的破布长衫，满身灰尘，已经落在胸前有些打结的头发，唯一的棺材本还跟着石洞一起归墟尘埃了。
涂山九楼让黎晚晚坐在他的王座上，半跪在她身旁问她：“喜欢吗？”
恰有一种——看呐，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江山。
那种有些骄傲又期待被夸奖的语气，好像黎晚晚不说点什么就有些过不去一样。
“…喜欢？”不太确定的黎晚晚给了一个不确定的疑问句。
“你喜欢我？”涂山九楼惊喜地看着她，不知何时窜出来的大尾巴摇了又揺。
哦，你说的是这个？
“…喜欢。”虽然很难启齿，但黎晚晚用的还是肯定的语气。
毕竟是自己拉扯大的，虽然狐变态了些，说不喜欢好像也不是。
何况，降恨意值嘛，不寒碜。
黎晚晚在心底为自己找补，她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跟他说：“把尾巴收回去，你是只狐狸，要守狐德，尾巴摇来摇去的像什么样子！”
不要诱惑我了！你是只狐狸啊！！你不是狗啊！你清醒一点！！！
她的声音很小，贴在他耳朵边，他能感觉有气息吹进他的耳膜，一时间竟然红了脸。
“我只让晚晚看见，他们要是看见了不该看的，杀了便是。”
他说这话没避着谁，天真的语气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
一时间黎晚晚和大厅的众人都有一种吾命休矣的感觉。
“…打打杀杀的多不好…”说杀就杀，你是怎么还没被推翻暴权的？！
“晚晚真是善良，那就挖了他们的眼珠子？”他状似很认真的思考，最后提议道。
【重开吧。】黎晚晚盯着他半晌，终于得出了这个结论。
颁不回来了。
“开个玩笑嘛，晚晚不要同我生气。”涂山九楼讨饶地笑笑：“只要晚晚…别再狠心将我封在冰川里，留在这儿陪着我，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他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幅深情款款，笑魇如花的模样，可不知道为什么，一股冷气从黎晚晚的脊柱直直地窜了上来。
“…你恨我吗？”黎晚晚还是不敢信涂山九楼的恨意值只有百分之十，可她再三确认过面板了，当真只有这么点。
在其他位面，百分之十的恨意值，基本就是她任务的尾声了。
她将他的信任弃之如敝，将他哄骗后封印。
涂山九楼怎么会不恨她呢？
“恨？”涂山九楼不解地看着她：“那是什么？”
“你还没有教过我，什么是恨。”
黎晚晚只觉得四肢冰凉。
涂山九楼……自诞生之初便与她在一起了。
它，是一张什么都不知道的纸。
只是，这纸，早在最开始就被世间的恶意染成了黑色。
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在一张黑纸上写出什么痕迹。
她教他明善恶，辨是非。
他会，可是他不理常规。
她教他伦理纲常，克己复礼。
他会，可是他恣意妄为。
爱恨嗔痴……
可爱与恨，她好像都没教过他。
从前黎晚晚不懂，人的感情，还需要去学吗？
现在看来，大概是要的。
但是，在爱与恨上，她也不是什么好老师啊。
“晚晚，什么是恨？”他又问黎晚晚。
他不明白什么是恨，便已经有百分之十的恨意值了，倘若他懂了……
黎晚晚瞬间就可以预见自己并不美好的未来了。
“你看着我，想让我做什么？”黎晚晚也不知道该怎么引导他，但是知道他脑子里想的什么，也有个心理准备。
“我想，将你留在我身边，我无时无刻想跟你在一起，我找了你很久…”他说：“可你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呢？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呢？是因为你恨我吗？”
没等黎晚晚回答，他又继续说：“如果这样就是是恨，那我不恨你，晚晚，我怎么可能舍得将你一个人关起来，又怎么舍得离开你呢？光是想想我就难受得不行…”
“还有，若是有一天你不记得我了，我会发疯的。所以，我不恨你啊。”
涂山九楼将离别和恨定义了起来，就像他将在一起和爱联系起来了一样。
那样简单直白，却堵的黎晚晚哑口无言，最后只能化成一句苍白的道歉：“对不起…九楼…我不恨你。”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