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想了想，她曾经的确有很多宝物，可如今她只有一缕残魂，空无一物。
就算想给君无咎奖励，她也什么都拿不出手。
她轻咳两声，说得理直气壮：“没有。”
只要她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君无咎：“哦。”
锦瑟被君无咎气得不想理人，转而一想，如今是个让神王叫姐姐的好机会。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君无咎，不是旁的分魂。
她又端着语调凑上去：“小屁孩，给你个认神当姐姐的机会，也算我们相识一场。”
君无咎掀了掀眼皮：“有好处？”
“当然，”锦瑟不甘示弱，“一个神的毕生修炼经验，比你那什么连飞升都没的师父强多了。”
“嗯，”君无咎语气很平淡，“没兴趣。”
要不是没有眼，锦瑟指定早就被气得翻白眼了。
她哼了两句，不愿再在君无咎这里浪费时间受气，封闭意识直接修炼去了。
君无咎那个冷冰冰的神王，果然一点都不可爱，哪怕是孩童时候。
修炼没多久，君无咎主动搭话。
“那日多谢相救。”
锦瑟懒得搭理他，专心修炼。
君无咎顿了顿，见锦瑟没理他，再次开口。
“姐姐。”
锦瑟瞬间激灵起来。
她也不想理君无咎的，可他叫她姐姐哎…
那她就勉为其难理一下？
“叫姐姐何事？”
姐姐两个字，她咬得特别重。
君无咎也不知道叫锦瑟有何事，只是这两日经过的事情太多。
说到底，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只有八岁的孩童，哪怕比同龄人成熟得多，又多了一世的部分记忆，依然比不过成人。
陌生的环境，接触到的都是陌生的人，只有怀里的锦瑟是他一路带来的熟悉产物。
他不知对方为何突然不理他，但体会过被人关怀的热闹，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再次陷入孤寂。
哪怕…是让他叫这种有些羞耻的称呼。
他抿了抿唇：“你还会消失吗？”
锦瑟不确定道：“应该不会。”
她连她自己目前是什么情况都没摸清，实在不敢打包票。
但依照惯例来看，陪君无咎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是没问题的。
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君无咎再次开口。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瑟妖？”
锦瑟在线暴躁：“都说了我是神！”
君无咎不再说话，明显不信锦瑟的说辞。
想想也是，她如今这么狼狈，一点神该有的样子都没。
结合她自身情况，锦瑟说出她的猜测：“器灵，我是你手中这把灵器的器灵。”
君无咎接受这个答案，不过他很快又有新的疑问。
“你是娘的遗物，难道说，我娘是修士？”
锦瑟也有这个猜测，但…
“抱歉，我受到过损毁，没有先前的记忆，这个问题不清楚。”
君无咎没有刨根问底，和锦瑟聊了些其它问题，聊着聊着睡了过去。
第二日，君无咎一睁眼，就低头看怀里的锦瑟，小心翼翼地问：
“还在吗？”
锦瑟顺口就是一句：“叫姐姐。”
君无咎明显心情好了不少，从善如流。
“姐姐。”
不过一天时间，君无咎一日筑基的消息就在绝尘宗漫天飞。
而以他筑基期的实力，也不适合再去新入门弟子那里听课。
于是他那个不负责任的便宜师父大手一挥，把他分到各位徒子徒孙那里，让君无咎轮流听课修炼。
……
三年后。
已修炼至炼气三层的王二明，正愤愤不平地和孙离聚在一起。
“那个君无咎真是个废物，有混沌五灵根这么好的资质，不说好好修炼，竟然还荒废时光。”
孙离眼中也闪过一抹嫉妒，不过他学聪明了，不明面说君无咎的坏话。
“那也没办法，他辈分比我们高，是太上长老的关门弟子，如今又是筑基期前辈，我们根本比不过。”
“屁的筑基期前辈！”王二明呸了一声，“三年前就能一日筑基，这都三年了，还卡在筑基期，简直就是浪费资质。”
“要是我有那么好的资质，如今肯定早就金丹期了，谁还像君无咎一样，连个筑基期都卡三年过不去。”
两个人的对话，终于有人听不下去，插了句嘴。
“君前辈再不济，也是筑基期前辈，你们修炼三年，尚且不过是炼气三层，也有脸妄议前辈？”
王二明和孙离脸色铁青，因为他们无从反驳。
更何况，说他们的那个人是炼气六层，他们两个加起来都打不过对方。
就在这时，有人低呼一声。
“你们看！君无咎前辈过来了！”
王二明和孙离两个人转头一看，君无咎果然从另一面而来。
先前还愤愤不平的两人，见到正主，连句话都不敢说，生怕君无咎知道他们两个在说他坏话，低头再不敢看君无咎一眼。
君无咎确实不是来找他们的，不过两个小喽喽，他已经忘了这两个了。
三年过去，曾经因营养不良，像六七岁孩童的君无咎，如今已十二岁，长成了翩翩少年郎。
小脸白皙精致，清冷孤绝，一对墨黑的眸子仿佛能吸人魂魄，看透人心。
穿着绝尘宗统一样式的白袍衫，绷着脸，看起来不近人情。
他身后，陆今紧随其后。
“小师叔，等等我，我要陪你一起。”
两人一前一后从众人面前经过。
直到彻底看不到君无咎的声音，王二明两个才从鸵鸟状的姿势中回过神，慢慢挺直脊背。
王二明为了挽尊，对君无咎早已看不到背影的方向冷哼一声。
“哼，我就说吧，君无咎就是个废物，我们这么说他，他都不敢顶撞我们。”
奈何周围人都看清了他的真面目，看破不说破，就连孙离都不再附和王二明，纷纷离去。
……
君无咎和陆今一路出了宗门，在陆今带路下，往泉溪村而去。
“小师叔，先说好，你去斩尘缘，但是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不然我没法向师父和太上长老交代。”
提到陆今的师父，君无咎不经意间蹙了蹙眉，不轻不重‘嗯’了一声，陆今就当他答应了。
要说他这位小师叔，也算传奇，一日筑基，一年筑基顶层，卡在这里迟迟无法突破。
直到近些时日，太上长老根据君无咎过去的经历，才推测出他尘缘未了，尚有心结未破。
这才让陆今互送君无咎回泉溪村，解决完心结，再求突破。
在锦瑟看来，太上长老提到的心结，就是王大壮那群人。
当日若不是王大壮那群人暗害君无咎，君奶奶也不至于无人看护，轻易完成自杀的举动。
修行者一日千里，没多久，泉溪村就出现在二人眼前。
望着脚下熟悉又陌生的村落，君无咎一时间感慨万千。
泉溪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