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掉头撒丫子狂奔,也不管仍坐在马上动也不动的少东家“马少爷”。
直到奔出黑云压下的几百米外,才气喘吁吁的停下回望。
众人见这儿天色正常,风也正常,那些鬼火也跑不过来,神色渐渐恢复,理智终于也回过神。
他们活着回去了,那马家家大业大,能放过他们?
肯定不能啊……
这左思右想,他们还是得回去把新郎官和新娘接过来才行啊。
但逼着自己过去接人,他们又开始犯怵。
最后一商量,得了,还是大伙儿一起回去吧。人多胆子大。
迎亲队伍颤颤悠悠的走回去。
而花轿这边却从里面伸出一只苍白赢弱的手,拉开轿帘,走出身穿白衣的祝英台来。
偷偷往里看,原来祝英台把白衣穿在了里面,而嫁衣套在了外面。
在花轿上,她只需把嫁衣脱了就好。
祝英台走下轿子,似乎看不见那些风啊鬼火啊,眼睛直直盯着那鼓起的坟包,包括上面竖着的墓碑。
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睑,两行清泪就此滑落。
她一步步走向坟墓,嘴里喃喃低语,也完全看不到原先花轿旁的高头大马变成了红色的纸马,马上的新郎官变成了涂得唇红齿白的纸人……
“山伯,英台来了……英台没有负你。”祝英台跌坐在梁山伯的坟前,哭道。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劈下,将梁山伯的坟墓劈成了两半。
祝英台受惊之下捂住双脸,放声惊叫。
“英台……跟我走吧。”
忽然,梁山伯特有的温柔嗓音在祝英台耳边响起。
祝英台猛地放下双手,就见梁山伯悬空飘在劈开的坟上,身体呈透明色。
祝英台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哭着伸出手答应,“好。”
然而就在两只手快拉上之际,突然从坟墓里蹦出一只白毛僵尸大喝:
“住手!我才是梁山伯!”
白毛僵尸细看之下,轮廓脸型的确就是梁山伯。
这可吓坏了祝英台。
这是怎么回事?
“英台,别听他的!我才是梁山伯,你看我,干干净净,怎么会是这种天地不容的东西!”灵体状态的梁山伯急道。
白毛僵尸冲他啊吼一声,直直将灵体状态的梁山伯吹的往后飘了飘。
“我是天地不容,你一个虚弱的灵魂就天地所容了?你不去投胎转世,滞留在人间是想做妖鬼不是吗!说到底,你也是天地不容的存在!”白毛僵尸怒道。
“胡说!你这个不该存在的东西!胡说!我和英台两情相悦,岂容你如此诋毁我?”
“诋毁你?哼哼哼,是不是真的诋毁你,你敢对天发誓吗?”白毛僵尸冷笑。
灵体梁山伯当然不敢对天发誓,为此气到发抖,只好用深情的表情看向祝英台,“英台,跟我走吧,不要理这个东西。”
“英台怎么能跟你走!要走也是跟我走!”白毛僵尸拦在一人一灵体之间,回头对祝英台一笑。
那笑容看的呆愣的祝英台冷不丁抖了抖。
“怎,怎么会有两个山伯……难道你们不是同一人吗?”她艰难的说道。
“我和他是同一人,但又不是同一人。”两个不同形态的梁山伯同时说道。
祝英台快哭了,“那我,我……”
“英台,跟我走。”
“英台,跟我走!我能保护你!”
“英台,别听他的!他一只僵尸白天不能站在阳光下,难道你想和他一样以后只能生活在夜晚看不见人的地方?”
“英台,我可以修炼,修炼到一定境界,便可不惧阳光,而他这个虚弱的灵体,除了拿花言巧语骗你,没有其他的能力。英台,你该为以后打算。”
“……”
你一言我一语,每人都有每人的理由,将祝英台原本伤心的心撕成碎片,直觉脑壳疼。
“够了!”她大声斥道。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英台……”两个非人一起轻轻叫唤,盯着祝英台。
祝英台看着这两只,心中竟有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那想法太荒唐,让她飞快的抛到脑后……
实际上,她委实看不上白毛僵尸。
这都已经脱离她美好的想象,而且若是整天对着一副这么丑陋至极的面容,她,她怎么能忍受的了……
白毛僵尸察觉祝英台眼中的嫌弃,伤心的仰天长啸,眼中竟有隐隐泪光闪现。但为了尊严,他没有让眼泪留下,而是摒足力气向远方狂奔。
这下,就剩下灵体梁山伯和呆立的祝英台。
梁山伯微微一笑,再次伸出手,“英台,走吧。”
祝英台一激灵,点点头,伸出手终于与梁山伯拉上。
就在他们化蝶之际,纸人和纸马不知何时来到身后,用不屑的声音骂道:“梁山伯,祝英台啊,你们这对死命鸳鸯就这么走了,可对得起我马文才?我将成为天下笑柄,你们就想一走了之?”
这沙哑咔咔的声音吓到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直接让他们化蝶的过程产生了不好的影响。
梁山伯本就因僵尸分去他的灵魂之力而虚弱,现下化成的蝴蝶便更加透明了!然而他此时蝴蝶形状的样子根本就无法再说话,只能上飞下跳愤怒的冲纸人马文才瞪眼。
而祝英台呢,受到惊吓后化蝶化的不是很完全,蝴蝶脸上的特征竟保持了人的双眼。
那惊慌失措的模样,瞧着有点那啥~
“嘎嘎,你们瞪我也没用。”纸人笑的瘆人,“我总要拿点你们给我屈辱后的利息……嘿,但话说回来,我们同窗一场,我这纸人和纸马就烧给你们当祭奠你们了。”
奇怪的话音落下,纸马和纸做的马文才闪着诡异的笑容,从脚底自燃,一瞬间便烧成了灰烬。
梁山伯和祝英台真的害怕了,他们有种不详的预感。
于是在灰烬还未完全熄灭时,两只蝴蝶拼命扇翅膀飞向远方。
只是,狂风仍在吹,他们现在两只娇小的蝴蝶,又岂能跑得远?
“这风是你招来的吗?快让它停下呀!”化蝶后的祝英台与梁山伯之间有特殊的人沟通方法,因而祝英台焦急的对梁山伯吼道。
“不,不是……这风不是我招来的,就连那些乌云也不是。我就是一个刚成鬼的灵魂,哪有那么大力气做出呼风唤雨的事……”梁山伯也急道。
“不是你,不是你,那是谁……”祝英台喃喃哭道。
“也许,是那只僵尸……或者就是那马文才搞得鬼!”梁山伯狂风中怒吼:“马文才今天迎娶你,怎么会变成一个纸人和一匹纸马!是不是他一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他为了报复你嫁人这天给他的羞辱,所以他找来什么歪门斜道……”
“他怎么可能会知道?他怎么可能会找得到这种歪门邪道!我明明,前不久才和他说嫁人那日想从你墓前走,他怎么会有时间做这些东西!”祝英台怎么也不信马文才会提前计划好这么多。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