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宁她们出来没有走多久,便发现了后面跟着的人。
两人认出了是今早给她们送朝食的人,小厮被她们发现后也没慌张,最终留下一句“宅中人少,少爷已经往下封了死口,两位不必担忧,就此珍重。”
饶是岁宁,也不由得感叹云行这人的确不错。
两人再次道过谢。
……
“京中那边发信来,元安侯突发恶疾,世子年幼,侯府如今乱成一团,如约,如今正是回去的好时机。”
之前谢宅眼线被有意无意地拔除干净后,元安侯就无法从中获得关于谢迟的消息,心急之下狗急跳墙,却未曾想到他们留在京中的人守株待兔。
程风说完这话,摇着扇子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他抬眼看向一旁的喝茶的男人。
对方似乎全然没有听到他说话的样子。
于是程风懒散坐着的姿态不由得慢慢摆直了,“谢迟,你不会还在想着那个小妾吧?”
“你——”
“你若急,便先回去,我很快就到。”
听着这话,程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愣了愣,随即猛然站了起来,“谢如约!”,他带着几分咬牙切齿。
对比程风的情绪激动,谢迟简直淡然得不像话。
但是这似乎也并不算淡然。
只能说此刻就连自认为比较了解谢迟的程风,都看不透他的心思。
“你究竟是什么意思?”,程风问。
“不就是一个宠妾趁乱逃跑了而已,你不会真的对——”
谢迟抬头,眸光平静,他轻轻勾了唇角笑了笑,“你在想什么?”
“不过也就一个妾室而已,自然是没什么重要的。”
程风:……
要不是你这几天下了死命令让罗存他们去找人,我就真信了。
“那你马上跟我走。”,程风说。
谢迟放下杯子,在桌面上清脆地一声响,丹凤眼微垂道,“妾室自然没什么重要,但欺骗——”
谢迟突然抬头对上程风的目光,露出一个堪称柔和的微笑来,“骗人可就不对了。”
“得,当我没说这话!”
这笑真是渗人得很,谢如约怕是故意想吓他。
睚眦必报。
原来这家伙感情不是觉得小妾跑了有什么大不了,是因为那宠妾应该允诺了他什么,结果欺骗了他。
他之前也听罗生说,谢迟对那宠妾极好——虽然那画面他没办法想象…另外那宠妾对谢迟也是甜言蜜语连着连着地说的。
程风看了谢迟一眼,又看了一眼。
还是觉得没这么简单,能抓到便让下属处理了便是,他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守在蜀丰是想要做什么?
亲自处罚那小妾?
程风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送客了。
他气得跳脚,想拉罗生吐槽几句让他转告谢迟,然而看着罗生脸色苍白,才挨了罚的可怜模样,他又生生把话咽回去了。
“本公子就先回京,你主子难伺候,辛苦了,等你们到京城,爷请你吃饭。”
罗生忙行了一礼,“这都是奴才该做的,云少爷一路顺风。”
程风刚出门,准备出蜀丰的城门,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他带着人拧眉勒马到城门前问守卫,“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守卫一愣,见面前的人衣着不凡,随即应道,“上头发了话,要捉拿纵火犯,所以这些日子要严查城门!”
程风一听,“纵火犯?”
“就是谢宅那夜,不是失火么?谢大少爷说是有人蓄意纵火。”
程风:?
守卫想到这里心里还觉得有点稀奇,那谢大少爷明明前段时间传得都要死了,结果这次大火之后,竟然大好,而且似乎还能站起来了!
这是他兄弟的兄弟看见的,那谢大少爷带人去官府,官府的人都对他客客气气。
程风悟了,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来路,有种想回去找谢迟算账的冲动。
为了一个骗他的女人,这么大张旗鼓地弄出了封城的架势。
可以啊,谢如约!
不过既然那小妾有胆子逃跑,谢迟怎么就知道对方没有趁夜出城呢!
………
岁宁和春归的确还没有出城,春归本来以为她们那天离开云少爷那里之后,就要离开蜀丰,然而馥娘却是带着自己在城中转了一大圈之后,便找到了偏僻的区域租了一个月的房间住了下来。
春归起初还有些不解,直到这日她出门去买东西,听到了外面的一些消息,蹬蹬蹬地就从外面很快地跑了回来。
听见敲门声,岁宁叫人进来了。
春归一进来便见自家主子倚在软榻上,青丝倾泄,手中拿着一本话本子在看,虽然仍旧顶着普通的容貌,可是她本唇红齿白,那气质都别有一番韵味。
“怎么慌慌张张的,外面出了大事?”
春归顶着一副小厮的伪装,平静说话的时候,还真像模像样,一急切起来,面部表情就不由得多了好些小女儿的姿态,“馥娘,我方才出去听说、蜀、蜀丰好像在封城严查谢家纵火犯!还是女的!”
春归心情很忐忑,她才不信什么女的,那夜追杀她们的全是些男人。
倘若不是馥娘会易容,她们说不定早就被抓住了!
她说完这句话,不由得咽了咽口水,“他、这、这是不是谢少爷在找我们呀馥娘!”
岁宁闻言,将话本子微微挪下来了些,然后像是思衬了一下,然后说,“嗯,大概是。”
春归:(惊恐脸)
岁宁看着她那副怂怕的样子不由得失笑,“我们又不出去,他随便封城呗。”
对上小婢子疑惑的目光,岁宁提醒她,“我们租了一个月。”
春归还没反应过来,“什么?租了一个月?”
小丫鬟疑惑的表情实在太真情实感。
岁宁都不由得把书放下了,也变得有点不确定,“不是在这儿租了一个月?”
春归眼睛一亮。
“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偶尔看着都不是那么习惯,旁人就更不好找了。”
春归不由得往旁边的镜子里看了一眼,她闭了闭眼睛,然后忍不住吸了吸鼻子,真的就…有点丑。
因为她隔几天就会出门,所以馥娘给她画的,是旁人看了就不想再和她说第二句的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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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小仙女们的关心,嘿嘿今天好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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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