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还在犹豫,或许暂时不想求人……但蓝安知道,被人找上门,那是迟早的事。

    果不其然,第二日上午,安静过了几天小日子的蓝家,迎来了不速之客。

    ‘哐哐哐……’

    蓝安4人正围着火盆边吃边聊着各自修炼的心得,火盆上特制的烟筒让屋内就算关着门也没感觉有多少烟。

    敲门声让4人同时停下了动作看向大门,蓝建平那张让人不喜的脸出现在4人神识中。

    脸上满是不耐烦,好像他来蓝安家,是极度不情愿、委屈了他般!

    这么冷的天,别人恨不得有什么都裹上身用来保暖。

    可他,尽管冻得在原地哆嗦着身子,可依旧注重美观,只穿着一件修身的羽绒服。

    见蓝家的门还没开,他气得又‘哐哐哐’的砸起了门。

    “谁啊!”

    蓝父明知故问,语气带着丝火气。

    “我!”

    门外的人,火气更盛。

    话落,又抬手急促的猛砸起了蓝家的大门。

    “怎么这么慢?

    建同你赶紧拿几袋稻谷给我,帮我搬车上去!”

    蓝父皱着眉打开了大门,对着门外的蓝建平怒目而视。

    可蓝建平对蓝父向来习惯了忽视,见门开了,看都不看蓝父一眼,自顾自的往里走,一点都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说道!

    看见火盆旁坐着的蓝安、蓝康、胡英3人,眼神轻蔑的一带而过,仿佛没有看到般。

    “建同,要我说,你就是眼皮子浅!

    跟没见过钱似的,一点脑子都没有!

    年前那稻谷价格大涨,我一猜就知道有问题。

    刚想提醒你,结果你跟后头有狗撵一样,跑的飞快。

    这下好了吧,啧啧……”

    蓝建平啧啧嘴,摇着头一脸的幸灾乐祸:

    “眼界问题,也不怪你。

    对了,你家应该还有留稻谷自己吃吧?

    最近外面买不到米了,你给我拿几袋稻谷回去。

    这鬼天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

    赶紧的,一会我车又发动不起来了!”

    蓝建平自顾自的说着,一点没注意到蓝安4人看他的眼神仿佛看智障般!

    那日,可不是有后头有只疯狗么?

    蓝安抬眼看着疯狗,还特意的多看了一眼疯狗的嘴。

    从下往上看去,那一张一合的臭嘴里,两排牙……竟一颗没少?

    上次被她用石子打坏的牙,竟然就补好了?

    蓝安收回目光,垂下的眼眸里闪着狡黠的光!

    见没人理自己,蓝建平终于正视看向他那个没本事、种了半辈子田的堂弟。

    四目相对,蓝父毫不掩饰的眼神让蓝建平先是一愣,随后恼怒之意席卷全身:

    “你那什么眼神?我跟你说话呢!”

    蓝父深深的看了对方一眼,突然就感觉到了无趣。

    或许就真如蓝建平所说,是眼界的问题。

    自从一家人都跟着安安开始修炼后,他的一些想法在不知不觉中就改变了。

    准确的说,是提升了!

    以前觉得很重要、很较真的事,现在想想,也就那么一回事。

    要是放在以前、要是以前的他,这会不说扬眉吐气的回怼他这位自大的堂兄…争论一番肯定是没跑的。

    可是现在,看着堂兄那气的跳脚的模样,他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要是对方自觉,从此以后,两家互不干扰…那么往事,他也不想过多纠结……

    “你走吧,我家粮食都卖了。”

    蓝父十分平静的说道。

    反观蓝建平,不信、恼怒、鄙夷来回出现在脸上。

    “呵”

    蓝建平轻呵一声,拿出他的真牛皮钱包,从里面算出1000元,施舍般的递给蓝父:

    “三块一斤,少一毛不卖是吧?

    这里1000元,给我搬4袋稻谷到车后备箱里去!

    真是服了你了,没见过有你这样做亲戚的?”

    见蓝父只是看着他,也不接钱,蓝建平手一甩,将1000元‘啪’的拍在一边的鞋柜上!

    蓝安4人:……

    真是被刷新了认知!

    蓝建平的脸皮,厚的简直让蓝安4人咂舌。

    不但耳朵聋了、眼睛瞎了,还自以为是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不说蓝家根本没有卖稻谷的打算,蓝父也表明了家里没有稻谷。

    就算会卖,这个市面上一斤粮食难求的时候,蓝建平是怎么觉得他们会按照灾前的粮食价格来卖的?

    就算按照以前的价格,1000元,也就能买334斤的稻谷。他是怎么好意思睁着眼开口让蓝父搬4袋稻谷到他车上的?

    但凡住在农村、或者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装稻谷的袋子大!

    最小的袋子都能装100斤往上,而更多的人家都是用一百五十斤、两百斤的大蛇皮袋。

    在知情的情况下,拿1000元,却张着臭嘴要4袋稻谷?

    这是把蓝安4人当傻子还是觉得自己的脸大?

    在蓝父与他几乎撕破脸的情况下,还能开这样的口,甚至倒打一耙……还真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了!

    蓝康坐在蓝安身侧,紧握的拳头传出骨骼挤压的‘咯吱’声。

    蓝父脸上也带上了温怒,毫不避讳、直勾勾盯着对方的眼神让蓝建平莫名从脚底感觉到了一股凉意直窜头顶!

    不受控制的打了一个哆嗦,看着蓝父,却强作镇定的道:

    “这么看着我干吗?

    怎么说也是亲戚,这点忙也不帮?”

    “帮忙?”

    蓝父被气笑了。

    “外面的人都知道我的稻谷在年前就全卖了,阳国发灾难公告时,我还特意去县城抢了几袋粮食回来,这些…你可别跟我说你都不知道!”

    对上蓝父的目光,蓝建平明显有些躲闪。

    显然,蓝父说的这些他是知道的。

    “明知道这些,你还找我开口就要4袋粮食,你这是要我这一家4口的命啊!”

    蓝父直视着蓝建平,周身气场逐渐危险!

    “亲戚?

    当初我家困难,找你借几千元钱应应急时,你是怎么说的?

    蓝康在学校摔断腿,我求你帮忙送我们去县城的时候,你又是怎么说、怎么做的?”

    蓝父每说一句,便往前跨一步!

    明明轻飘飘的步伐,却让蓝建平畏缩的退了一步又一步。直到退到大门处,被门框绊的向后趔趄的倒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