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秋婉然的神秘人,左手持着库因克长剑,全身裹着黑衣袍,看不清面容,但从锯齿鳄的表情可以看得出来……他们两人是相互认识的。

    神秘人面朝着锯齿鳄,冷不丁地说了句:

    “其他的裁决者就要支援来了,你现在跑还来得及。”

    “什么意思?”

    在捕食的时候受到外来者打扰,锯齿鳄对此感到万分气愤。

    他无视神秘人的提醒,额头青筋暴起,赫眼的裂痕向外扩张,身后的赫子跃跃欲试,随时准备发起猛攻。

    “字面意思,听不懂吗?”

    神秘人面无表情地回应了句,丝毫不掩盖其中的嘲讽与冷漠。

    “他妈的。”

    锯齿鳄低声骂了一句,紧接着他咬咬牙,指着不远处的秋婉然,又高声质问:“老子问你!救下这个女裁决者是什么意思!?”

    闻言,神秘人瞥了一眼虚弱无力的秋婉然,心中暗暗想着,你可真够麻烦的,我是不是上辈子欠你?

    神秘人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重新将注意力集中于锯齿鳄身上。

    只见他双眸一凝,右肩胛骨下方的位置,由高密度的rc细胞凝缩而呈现出赫子。

    神秘人的甲赫整体颜色白色略微偏青,属于攻防兼备的类型,肩膀处的赫子形成一种圆形盾牌的模样。

    如果仅仅止步于此的话,也就称不上是攻防兼备了,顶多算个防御型甲赫。

    在锯齿鳄的眼中,神秘人的赫子在形成了盾牌之后,其底下又伸出了一柄银白色长剑,隐隐有淡红色的纹路缠绕其身。

    这种剑与盾结合体的赫子,除了速度这个硬伤外,基本没什么弱点可言。

    “为了区区一名人类,至于吗?!”

    锯齿鳄愤怒地吼叫,身后的尾赫使劲一摆,以极其刁钻的角度,朝着神秘人肩胛骨下方,即赫包的位置伸长刺去。

    面对突然袭来的攻击,神秘人下抬手臂,令锯齿鳄的尾赫精准无误地命中在自己的盾牌上,紧接着,在他的牵引下攻击逐渐向地面偏移。

    “轰!”

    伴随着巨大声响的同时,掀起了不知多少的尘土,浓烟遮住了他们的身影。

    “啊…嚏!”

    锯齿鳄抽了抽鼻子,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天上还下着雨,烟雾很快就消散了。

    当他再次定眼看向神秘人的时候,原地徒留下了空荡荡一片。

    “该死!该死!该死!”

    锯齿鳄仰天长啸,粗壮的尾赫肆意破坏周边的物品,疯狂宣泄着内心的不满。

    ……

    好了,让我们将视角,重新放回到许哲言身上。

    并把象征着时间的指针,调整到几分钟前——

    许哲言缓缓从阴暗处探出头,小心翼翼地扫视了几眼四周,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秋婉然的侧脸,以及对方手中显眼的提箱上。

    不过,相较起秋婉然漂亮的小脸蛋,许哲言还是对手提箱更感兴趣。

    他有点好奇,里面究竟是什么类型的库因克?

    这类持有库因克的人,在霓虹国被称为:喰种调查官、提箱者、白鸠、白鸽……而在华夏,他们则被统一称为:裁决者。

    将喰种一个不留的驱除出去,是霓虹国喰种调查官的使命。

    不过,华夏的裁决者想要完成这一目标,就任重道远了。

    毕竟,跟霓虹国比起来,华夏范畴内的喰种数量不知道多了前者多少。

    “来的裁决者这么年轻,真的靠谱吗?”

    许哲言本来还有点疑惑,但当他看到秋婉然持着短刃,迅速突进到锯齿鳄身前时,这个疑惑即刻间就化为了泡影。

    时间一点点流逝,看着不远处二人交战、周旋的战斗画面,许哲言迟钝的反应过来:

    这可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还是趁早开溜吧……

    其实,像许哲言这种人,在这个病态而扭曲的世界上,还有很多很多。

    只要不是和自己或者家人挂钩的事情,他们都可以选择性无视,仿佛完全没发生过一样。

    许哲言身体贴着冰冷的墙壁,他深吸了一口气,迈着冷静的步伐,朝黑暗里面走去。

    幽暗阴森的小巷子,黑黢黢的一片,根本看不清路,难免会磕磕碰碰,许哲言身上的衣服不出意外被蹭脏了。

    不过,这点小事,他也没有多在意,毕竟活着更重要。

    小巷里没什么光亮,墙上是深色的绿苔,因为下雨的缘故,空气格外潮湿。

    许哲言没一会就到了尽头处,可见月光如同银霜般泼洒进来。

    “什么人?!”

    前方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许哲言心脏骤停一瞬,不小心踢到了脚边的易拉罐。

    “你好,我是前来支援的……”

    他话还没说完,忽然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紧紧握住手中的枪,高声喝道:

    “鬼鬼祟祟的,给我出来!”

    因为自身rc细胞的因素,成为了半喰种的许哲言,现在最害怕遇见的,无疑就是裁决者了。

    毕竟,对方是裁决者,管你是半吊子,还是纯正血统的喰种,粗鲁一点……杀就完事了!

    李奶奶的,今天是什么鬼运气,这都能碰见前来支援的裁决者。

    还是先退回去,等待良机吧!

    心里暗暗想着,许哲言抬脚向后倒退了一步。

    “砰!”

    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以及刻骨铭心的痛楚,彻彻底底打消了许哲言逃跑的念头。

    “啊……”

    许哲言脸色很难看,尽力抑制住了自己的声音。

    他拼命地捂着自己被绯红子弹命中的大腿处,但血液还是抑制不住的往外渗出。

    该死!

    许哲言是怎么都想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能在没有确认目标是否为喰种的情况下,而擅自开枪呢?难道不怕误杀了人吗?

    其实,他已经算是运气好……哦不,简直是被幸运女神眷顾。

    因为便衣警察唯一一颗对喰种子弹,从许哲言右腿腓骨与胫骨的狭缝之间,奇迹般的贯穿了过去。

    如果命中的是大腿骨呢?

    那么,许哲言将暂时性失去行动能力,或者行动能力大幅度降低,然后被其他前来支援的裁决者当场驱除。

    “这,这……”

    便衣警察的嘴唇不停地颤抖着,煞白的小脸上满是惊魂未定之色。

    为何会如此呢?

    也许是因为,他方才一时紧张,不小心手抖走火而导致的吧!

    “你你你,没……”

    便衣警察讲话结结巴巴的,刚想询问许哲言有没有什么事,阴暗恐怖的小巷子中就泛起了一抹殷红的光芒。

    “卧槽!”

    便衣警察一声惊呼,想都没多想,拔腿调头就是跑。

    他很清楚“殷红的光芒”是什么,也很害怕……

    受到伤害与情绪不稳定影响,许哲言本就控制不熟练的赫眼,在黑暗之中逐渐显露出了原貌。

    他右眼白变为黑色,瞳孔会呈现出血红色,眼睛和眼角布满了狰狞的红色裂痕。

    不,不能让他跑了!

    面对那么强的喰种,前来支援的不可能就他一个便衣警察。

    如果因为这家伙的叫喊声,而吸引来裁决者的话,我必死无疑!

    许哲言眼底闪过一抹杀意,不经意间,他腿部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救命呀!谁来,哈啊……谁来救救我!”

    便衣警察一把鼻涕一把泪,不停地朝着远处奔跑,即使喘着粗气,他也要大声呼救。

    虽然这副狼狈模样和便衣警察的一身衣服,有点不太符合,但生死关头,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跑了数米远后,他又准备开口大声呼救。

    不过,想象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

    “噗!”

    便衣警察还没来得及再次出声呼救,一根细长尖锐的苍白赫子就刺穿了他的胸膛。

    “咳咳咳咳……”

    便衣警察吐了几口大血,他看着自己胸前的大窟窿,瞳孔急剧收缩。

    绝望,顷刻之间涌上心头。

    剧烈的疼痛感,令他失去了逃跑欲望。

    不过,这种情况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很快就被“我死,你也不能好过”的复仇情绪给覆盖了。

    总部分配的对喰种子弹已经没了,现在手枪里还剩下两颗普通子弹。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他心一横,竟然直接不顾自身的伤口,强行从对方长枪般的赫子中脱离出来。

    便衣警察的伤口处,止不住的开始溢出血来,但是,很显然,生死关头,他并没有去过多在意这些。

    “怪物!随你妈的下地狱去吧!”

    便衣警察转过身子,目光很快锁定在许哲言的脑袋瓜子上,只见他紧握枪把手,连续扣动扳机,随即两道枪声响彻小巷街道。

    “叮叮!”

    很可惜,没有便衣警察期望看到的血液横飞、脑浆迸裂,诸如此类的血腥画面。

    两发承载着对方飘渺希望的子弹,被许哲言的另外一根赫子,尽数挡下……

    此时,晚风柔和似絮轻云如绢的浮云,皎洁的月光把周围映成了一片银色,令人应接不暇。

    两人不言不语,目目相觑,气氛死寂般可怕,是说不出来的压抑,险些令便衣警察喘不过气来,当场昏厥过去。

    两根细长的赫子在月光的泼洒之下,散发着耀眼的银色光芒,它们从许哲言的腰部伸出,造型有点类似于蜘蛛足,一节连着一节,间距很短。

    其表面呈现精致的细小鳞片,如果不仔细看,很可能会忽略掉。

    观感性极佳的同时,其在防御方面带来的增幅也不赖。

    原本足以制普通人于死地的子弹,甚至没有给赫子表面留下什么痕迹。

    刺穿对方胸膛,防御子弹攻击,做出这两件事的许哲言,现在的脸上却满是惊愕之色。

    因为,他刚刚只是想着要杀死对方,没想到这种杀戮的欲望,竟然成功激活了一直处于赫包中,维持着假死状态的rc细胞。

    赫子收到的第一个指令是攻击,而第二个指令则是防御。

    “别杀我,求求你了!”

    剩下的子弹已经全部打完,便衣警察心中一凉,果断丢掉了手枪,跪在地上哀求着。

    虽然不知道是否有用,但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求饶了。

    “求求你了,放过我吧!”便衣警察再次卑微的求饶。

    只见他双膝跪地,长磕不起,眼泪哗啦啦的流出来。

    “我上有老下有小,老婆跟人跑了,不久前还欠了一屁股债,现在家里都快要揭不开锅了……”

    闻言,许哲言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迈着不急不慢的步伐,走到了便衣警察身前。

    “如果换个角度,你会放过我吗?”许哲言冰冷冷地问道。

    其实,他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我我我……”

    便衣警察支支吾吾地抬起头,脑海中简单思索了一下该怎么说违心话。

    可许哲言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便衣警察与许哲言泛着红芒的赫眼相视之时,他心中不由得一揪,紧接着感觉到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原本到嘴边的话已然说不出口。

    经过rc细胞的改造后,许哲言的身体素质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升,现在单手举起一名成年人都是小问题。

    “你当我是傻子?”许哲言顿了顿,嘴角上扬,“还是七秒钟记忆的蠢鱼?

    呵呵,前不久才骂了我‘怪物’,为什么现在知道跪地求饶了?”

    面对来自许哲言的三连问,便衣警察原本就憋红的脸,颜色更深了几分。颇有种猪肠子的感觉。

    就在此刻,小巷子里即许哲言刚刚走来的路,黑暗深处之中,响起了增援兵的声音。

    “快跟上,求救声好像就是从这里面传来的!”

    许哲言双眸一凝,再没有任何犹豫,他右手呈刀状,竟然硬生生地刺穿了便衣警察的腹部!

    “咳!”

    随着许哲言抽出手的同时,便衣警察从嘴中吐出大口血。

    现在,便衣警察的身上已经被开了两个瘆人的血窟窿,死亡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只不过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

    许哲言冷漠地看着对方还未死透、不断垂死挣扎的可笑模样,他再次意识到了人类生命之脆弱。

    你已经看过了我的脸,所以我没得选择。

    “憎恨我吧,这样我的内心也会好受点。”

    可惜,直至对方生命消逝之际,许哲言都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也不知道是因为台词太过中二,还是他认为沉默更适合。

    许哲言松开左手,放下便衣警察的同时,他身后的赫子微微弯曲,紧接着迅猛地横扫了出去。

    “噗!”

    伴随着赫子划破空气的声音,无头的身体像喷泉一样飙着血,溅到了许哲言的衣服和脸上。

    作为一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高中生,许哲言所表现出来的心理素质,可谓是离天下之大谱,仿佛早已经见惯了鲜血飞溅的冷酷杀手。

    “真厉害,这就是赫子吗?”

    许哲言伸出手抚摸着自己的赫子,上面细小精致的鳞片给他的指尖,带来了一种从未感受过的触感。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我的赫子类型应该是鳞赫。

    小黑巷子里的脚步声逐渐逼近……

    许哲言也意识到了,现在没那么多的时间给自己来熟悉赫子,以及身体素质的状况。

    正所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许哲言戴上兜帽,依着感觉收起赫子,足下如生风,灰溜溜地逃离了现场。

    ……

    目前可公开资料:

    鳞赫喰种具有强大的再生能力,即使被注射了rc抑制剂也依旧存在,这点是母庸质疑的。

    至于速度快慢的问题,就要依照喰种的自身实力了。

    凭借其独特的表面构造,战斗时能表现出优秀的攻击与防御,因此,鳞赫也被定位为库因克的最佳材料。

    但是,由于rc细胞易于结合而导致的再生特性,结合力偏弱的缺陷是无可避免的。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