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都市情感>[魔笛MAGI]坠海>第 113 章 第42章 乌龙
    “辛巴德你个混蛋!!我本想着如果你道歉,为了国家我就含泪忍了——果然还是不能原谅!”

    “和我决斗吧!就凭你伤害了我的感情之罪,万死犹轻!”

    “红玉?发生了什么事?”

    “小、小花楹……呜呜呜呜呜……”

    看着扑入故友怀中嚎啕大哭的公主,侍官夏黄文举起了手,叹道:“接下来的事就由我等来讲述吧,让公主她亲口说出来未免过于残忍。”

    “以下所述,既是公主本人的证词,也有目击者。就算诸位难以接受,也请相信其真实性。”

    就这样,夏黄文把辛巴德王是如何在滞留煌的最后一夜里,醉酒乱性将红玉公主玷污的事说了出来。

    虽然更具体的过程并没有人知晓,不过红玉公主一觉醒来、身边就躺着赤条精光的辛巴德王这件事是有很多目击证人的。公主殿下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场面,因此当时什么都没追究便吓得落荒而逃。

    夏黄文肃然面向码头的辛德利亚一众:“如果这样都算什么都没发生,那么就请说个明白。”

    花楹安抚着哭得抽抽搭搭的红玉,听到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她盯向始作俑者。

    辛巴德看着她平静又极其锋锐的眼神,那个眼神从内而外剜着他的心,好像在说:你个垃圾,对我家的宝贝做了什么?

    辛巴德回过头,部下们也都是一脸“你为什么还不解释难道你真的做了吗”的态度。

    ……

    我是辛德利亚国王辛巴德,曾历经无数次九死一生的冒险的我,如今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如果你不和我决斗,我就死给你看!”练红玉含泪举剑抵着脖颈,有了赴死的悲意,但被花楹拦住了。

    “诶,花楹,你别这么抓着剑,会伤到你的……”练红玉刚这么说着,刀刃便被眼前的朋友生生折断了。

    “别为了这种人放弃生命。”

    练红玉愣住了,对方说这句话时,面上很是冷静。可这直接掰断了剑的力气……让她觉得小花楹像是想掰断谁的头。

    “别担心,我会替你主持公道。”花楹没有收回覆在手掌表面的力魔法,待会儿她还有的忙。

    居然敢赤身裸体爬到妙龄少女的床上睡觉,真是不安于室,不知检点,不知羞耻,浪荡至极!

    花楹盯着万恶之源:“就让我们来听听,辛巴德王是怎么说的吧。”

    辛巴德很头疼。

    真的头疼。

    ……他苦苦经营的形象居然就因为这件莫须有的事而被毁了!

    他本以为那一晚过后他们的关系便可更进一步,谁知……

    实在不好意思,对于眼下所提的这件事,他完全没有印象。

    他心中的小人已经替他盘算起来。

    堂堂七海霸王,怎可能会做出这种事!

    虽然以前也不是没有过……

    但这次他绝对没有做过!对方可是堂堂一国公主,稍有不慎就会造成严重的外交事故,他还是拎得很清的!

    而且,出于某些原因,他现在已经金盆洗手,比玉还要清廉纯洁了……

    辛巴德注视着花楹,满脸的真诚与恳切,然而迎来的却是突地出现在对方周围的数条小型火龙。它们一齐向着他呲牙咧嘴。

    贾法尔忧心忡忡,他看到了比国库耗空还要更可怕的未来:“如果因为国王的淫行而导致公主自杀……如果事态发展到那一步的话,煌向我国发动战争将会在所难免啊。”

    花楹说:“那就没办法了,只能像巴尔巴德一样发动革命把昏君拉下台了。为了这个国家,请你们赶紧选出新任国王吧。”

    见她竟说出了这等冷酷无情之语,辛巴德连忙想挽回她的心意:“等等!这种事我真的没有做过,那天我只是礼节性与皇帝喝了几杯酒,根本就没有酒后乱性啊!你要相信我!我保证最近我只和你睡了!”

    八人将:???!你再说一遍你和谁睡了?!

    雅姆莱哈:“王,花楹小姐的骨龄还是十六岁。十六岁。”

    贾法尔捂住心脏:“你这个男人究竟还做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事……”他痛声道:“我会把这件事告知露露姆夫人。您这次得好好反省反省。”

    皮斯缇:“噢~”

    斯帕尔多斯心中一叹,真羡慕德拉公和席纳霍霍不用在这里面对这些,他也想今天出海了。

    闻言,练红玉更加愤怒,拔下头簪,直接魔装化武器:“你对小花楹做了什么?!”

    花楹:?

    只是那一晚醒来以后,看见身边有一个辛巴德而已,大家为什么那么激动。

    马斯鲁尔贴心作了引导:“假如辛巴德王真的睡了你身边这位公主。”

    花楹青筋暴起:“我杀了他。”

    马斯鲁尔:“那你呢?”

    花楹想了想:“辛巴德对我做的浸猪笼的事太多了,我好像习惯了。”

    何况,那一晚她什么事都没跟辛巴德发生。她睡得那么熟,怎么可能会搭理辛巴德呢。

    看着她平静无谓的神情,马斯鲁尔无声一叹:“这就是原因。”

    迦尔鲁卡还在思考着一开始的争端:“不对啊,在煌国的那晚,国王陛下一点都没有喝醉啊。我们清清楚楚地看着他步履平常,走回了房中睡下。”

    “是的,我也有印象。”同为护卫之一的斯帕尔多斯点头赞同。

    练红玉:“现在是我的事比较要紧吗?!小花楹待在辛德利亚有一段时间了吧,你们能确保你们的国王……”

    “我的事不打紧,先解决你的。”花楹拉住了激动的红玉,问向几位亲历者:“那红玉怎么出现在辛巴德的房间里?”

    辛巴德摇头:“抱歉,我实在没有这段记忆。”

    看着辛巴德无辜的样子,花楹心头火又起,几条小火龙又出现了。

    ……这不是拐着弯指着问题出在红玉身上吗!不要脸,不是你干的还有谁!

    练红玉哽咽质问:“那你为什么起床的时候没有穿衣服?难道你会在睡梦中自然而然地脱掉吗?”

    “嗯,没错,这倒是常有的事!”辛巴德连连点头,他对自己的睡觉癖好极为自信。裸睡有助于亲近自然嘛。

    “……不要胡说了!”

    练红玉一剑捅穿了辛巴德耳后的木箱,这次花楹没有拦着。一想到辛巴德有这个癖好,再联想到初见时他那个样子……她也想动手了。

    练红玉说:“既然你打算装傻到底,不妨听听我说的!”

    于是,练红玉将自己有些心酸、又有些卑微的暗恋过程讲了出来。在皇宫内她一直暗暗注视着辛巴德,却没有得到过辛巴德的注意。后来在回寝宫的路上,她被人暗中偷袭,失去了意识,醒来时便在辛巴德的房中了,那会儿已是翌日清晨。

    八人将面面相觑:“这……也就是说……”

    夏黄文一脸沉痛:“也就是说,恐怕就是这么一回事。辛巴德王在宴会中盯上了对自己有意的红玉公主,于是就起了歹心……为了销毁证据,干脆就把公主殿下弄昏迷了。”

    八人将:“卑鄙,这太差劲了!”

    花楹身边的火龙瞬间膨胀了好几倍。太有画面了,她已经开始替红玉生气了。

    “我真的是无辜的啊!”辛巴德仍在垂死挣扎。

    花楹周身的火龙已经膨胀到周围的人不敢再靠近一步,她温和开口道:“我允许你待会儿用魔装。”

    感觉接下来会发生很可怕的事啊喂——辛巴德头上的危险警示器立马翘起,他信誓旦旦对众人说道:“这完全是信口开河的说辞,在外交场合,我难道会因为醉酒而误事吗?你们真的相信吗?”

    花楹:“……”

    八人将:“……”

    所有人:“……”

    看到众人完全不信任的眼神,辛巴德在这一刻蓦然痛悟,原来一起与他建立国家的同伴们居然是如此看待他的,花楹这样想倒还可以理解,刚认识不久的阿里巴巴他们也都这么想也勉强可以理解,可为什么他信赖的八人将们都……

    贾法尔用当初作为暗杀者的目光看着他,马斯鲁尔用当初仍为剑奴时绝望而放弃的眼神注视着他,同伴们的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令他伟岸的身躯有了一丝颤抖、一丝裂痕。

    作为王,他做得哪里不好了?

    辛巴德:“我们之间的信赖关系难道只是谎言?”

    八人将同仇敌忾:“醉汉说的话怎么能让人完全相信!”

    和大伙齐声说完上句话,皮斯缇耸肩道:“嘛,虽然平时的确是个好国王。”

    “拙劣的辩解到此为止了吧?辛巴德国王。”夏黄文正气凛然指道:“既然真的是你下的手,为了负责,我认为你应当与公主殿下成婚!只要你与公主有了夫妻之约,你的作为就不会对公主的名誉产生损害,相信我家陛下也会愿意将公主嫁与你。”

    结……结婚?

    花楹:“原来名节在煌国竟是如此重要……”

    皮斯缇:“诶~这种逼婚的戏码我只在母国的男人身上见过。”

    雅姆莱哈:“这很正常,艾尔缇缪拉是母系社会啊。”

    练红玉:“等一下!这样的处理结果太不成熟了!”

    辛巴德:“等等!谁允许你自作主张提出这种荒唐主意!”

    两人一齐出声制止,有些惊诧对方居然也有着反对的意见。

    练红玉指着辛巴德:“夏黄文,如果真的按你所说的去做的话,那这里深受其害的人可不止有我一位啊!小花楹不也被他玷污了?!”

    她用袖子擦拭眼泪:“不能只让我一人得到这份所谓的‘公道’,可是,这种事该怎么处理才最好呢?呜呜呜,你居然,居然是这种品行不端的人……”

    花楹立即上前:“你不要这么想,我与他并没有发生什么,也不打算放在心上。”

    练红玉泪眼涟涟:“真的吗?小花楹你真的没有受到这种屈辱吗……”

    花楹:“真的没有,辛巴德说的话你不要全信,他这种人越缺什么,就越喜欢胡说什么。”

    她认真说:“如果皇帝逼着你嫁人,你又不乐意,那我就带你离开。这个世界那么大,你这么好,再多喜欢几个人也都是应该的,不要听这帮人乱出主意。”

    练红玉大受感动,她抱住了花楹:“如果父王真的要这么做的话,那我就跟着你走算了!我去找哥哥们!即便是一介残败之身,我也能上战场,拼出自己的名号来!”

    夏黄文:“等等……”

    花楹周遭的火龙作出了威慑:“闭嘴。”

    男人出轨只有零次和无数次,同理,男人某些道德败坏的行为也是如此。辛巴德品行如此不良,他配不上红玉。

    辛巴德:“……”

    他简直有苦难言。

    贾法尔与其他人低声讨论道:“没办法了,虽然不想如此草率,但我们如今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作为臣下,也应当与主上因醉酒而失态的命运休戚与共。”

    “辛巴德王,请您下决断吧!”

    阿里巴巴三人看着这一混乱的景象,不知如何开口,这场面……他们也是第一次见识到。

    而煌国一方,除了哭哭啼啼的公主以外,还有一位来求学的皇子,站在后方,静静观望着事态会如何处理。这件事上只能是这位落难公主的主场,他尊重且保持着不会擅自插手亦不外传的态度——即使这件事可能会影响他接下来的求学。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

    辛巴德已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可恶。

    可恶。

    他有那么不堪吗?!

    辛巴德发出了愤怒的呐喊:“啊!我受不了了!是我够愚蠢,还以为能把事情说清楚!”

    “雅姆莱哈,拜托了!用你的能力来证明我的清白吧!”

    雅姆莱哈:“……你真的没做吗?”

    辛巴德:“绝没有!”

    雅姆莱哈咬重字音:“是真的吗?我只能向大家展示真-实-发-生的事情哦。”

    辛巴德身形一顿,但还是毅然决然地点了头。

    他保证自己有一半一半没有做过,没有印象的事又怎么能作为证据呢!这帮人怎地空口污人清白!

    之后,雅姆莱哈花了一点时间,命人造出了皇城的模具,再取下辛巴德与练红玉指尖一滴血,进行了魔法「真实的水人偶剧」。

    这是一种透视魔法,通过提取血液中的鲁夫来获取他人看不见的信息,以获取远处乃至从前的事。这是花楹先前所受到的血液魔法仪式的简版。

    练红玉与辛巴德各自的水人偶形象在皇城模具内进行着那一晚时的行动,当看到代表红玉的人偶被人打晕放与辛巴德同床时,围观者都看直了眼,不知接下来是否会发生他们所期待的事。

    未成年人摩尔迦娜与阿拉丁更是被马斯鲁尔与贾法尔同时捂住了眼睛,担忧接下来会有少儿不宜的画面出现。

    花楹疑惑歪头,她以为画面到这里就可以结束了。红玉和辛巴德睡得很熟,辛巴德居然会睡得那么规矩也在她的意料之外。通过刚才的画面,也差不多可以知道红玉是被陷害的了。

    雅姆莱哈:“接下来也可能爬起来做坏事啊!”

    迦尔鲁卡:“没错,也可能是拜托某个人帮他把公主送过来的啊!”

    花楹醒悟过来:……好有道理!

    无人注意后方面如黑锅的辛巴德。

    皮斯缇一脸老练地对花楹悄声道:“我上次给你的生物繁衍书你看了没?”

    花楹点头:“看了。”但她看不懂上面那几人的行为意义何在,可能与辛德利亚的话剧一样,都有自己的行为艺术吧。

    皮斯缇笑嘻嘻道:“我们都在等着接下来会不会发生这~些~啊~”

    花楹:?

    雅姆莱哈加快了魔法的时间速率,直到第二天早上,两人还是在睡觉,什么都没发生。这让期待的人都很失望。

    辛巴德率先发出了怒吼:“看吧,看吧!我就说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吧!!”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八人将连连鞠躬抱歉,勉强安抚住了自家主君脆弱的心灵。

    “真是的,你们可知道刚才的我有多么伤心……”辛巴德忿忿抱着胸,虽然他前科累累,但他现在可是极为清白无辜的!

    “公主!”他转头叫了一声练红玉,话中余怒未消,但当走到红玉身前,他立马变成了彬彬有礼深情款款的面孔:“如你所见,你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我是清白的。绝对清白。”这话他是看着花楹说的,说出此话时他的眸中隐有水光,但被花楹漠然忽视了。

    “不对,这魔法肯定有问题!”夏黄文立马跳出来指责这是辛德利亚用以混淆视听的手段,他非要促成这桩婚姻的态度让众人一时生疑。同时,这也让再次承受不住压力的红玉崩溃了。

    最后,还是心疼公主的随身侍卫将真凶是夏黄文的事抖露出来——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他们是公主的护卫而不是夏黄文的。

    花楹揪着两个侍卫的后颈,发出了死亡质问:“你们为什么不早说?”

    比起夏黄文,更让她生气的是这两个人。

    这两人知晓真相,却没有告知本应誓死忠诚的公主。他们注视着自己的公主不安、彷徨、崩溃,在她做了许多丢人现眼之举以后,才因为一点微薄的怜悯,在呼之欲出的结尾里道出了真凶。而公主敢于不远万里来对峙的勇气,成了一出充满讽刺的荒诞闹剧。

    红玉可是公主,是那个会说出“唯一的自由便是煌”的、贵为一国之躯的公主!纵眼煌国上下没有人能比她更尊贵!

    这帮部下怎么能这么折辱红玉?

    花楹温声对红玉说:“别难过,我替你超度他们。”

    红玉:“?!等等……”

    “抓住那个陷害辛巴德王的小贼!”

    守在后方的辛德利亚的士兵们早就看不下去了,他们刷地围住了举剑发抖的夏黄文。

    在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下,练白龙终于出面了。

    练白龙肯定了水透视魔法的真实性,同时弯下膝盖,代同行者夏黄文的失礼表达了歉意,恳请接下来仍能在辛德利亚求学,这段闹剧不应成为影响两国外交的□□。

    皇子亲自下跪求情,辛巴德便也大度接受了练白龙的道歉,命士兵们收回了武器,并吩咐了本国的外交官为这群客人安排住所。

    两个刚刚脱离死亡钳制的侍卫发出了感慨:“为了这种无聊的事情,居然害得皇子殿下下跪……”

    这让花楹又按捺不住杀心了:“所以,让你们的公主殿下一天哭三回就是应该的吗?”

    侍卫擦着虚汗,连连鞠躬道歉,但还是被花楹一个不小心“绊倒”在地,正好脸朝下的那种。

    看到夏黄文居然以苦肉计向红玉示弱大哭,而红玉真的抱着他安慰起来以后,花楹身后登时升起了五头巨大的火龙,遮住了半片天空。

    辛巴德连忙拉住了她:“算了算了……”

    红玉也吓得拉着她:“没事的花楹,我已经原谅他了……”

    八人将及其他人也在劝着花楹收手。

    看到花楹展示了如此非同凡响的魔法,练白龙一脸惊异,在煌国时可没人知道她是魔导士。

    花楹不顾众人劝阻,蹲下来,对夏黄文轻声说:“我觉得,以你的才能,应该去挑战更有难度的事。”

    “与其利用一位公主上位,不如去好好辅佐她成王。毕竟,她也是一位被魔神认可的王之器。”

    既然是王,何不能让她——立在煌的顶峰。

    夏黄文悚然一惊,然而,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他便被发烫的火龙顶着臀飞上了天。

    “啊啊啊啊——!!公主殿下救我——!!!”

    “夏黄文!”全场只有不计前嫌的练红玉,对他是真心报以担忧之情。

    花楹仰头看着随火龙自由飞翔的人,他的呐喊够声嘶力竭,她满意道:“我带他游一遍辛德利亚,红玉,你先去王宫,我待会去找你。”

    负责迎接煌国使节的外交官已经等候已久,虽然她还是不能用感知,但记仇的练白龙对她好像还是充满着敌意。再说了,这里阳光这么烈,红玉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歇脚吧——否则她得涂多少香膏才能补得回来她常念叨的“白皙皮肤”啊。

    见一步三回头的红玉与煌国使节离开后,花楹没打算这么快将夏黄文放下来。这种人居然会是红玉的眷者,哼。

    “我说你,差不多玩够了吧。”辛巴德立在她的身旁,有些无奈。

    花楹不看他,一板一眼道:“请不要在做了小孩子才会做的诸多幼稚举止之后,又过来以大人的身份训诫我。”

    辛巴德:“喂!谁叫你们不信任我!”

    花楹:“可你本来就不值得信任。谁知道你是不是以喝醉酒的名义去肆无忌惮的行事。”

    辛巴德:“我好像没有因为醉酒对你动过手吧!虽然有些可惜……那晚不也什么都没发生……”

    花楹:“你为什么总要提醒我有这个事?”

    两人边走边吵,早早便将八人将与天上的某人落在了后头。

    花楹对于那天晚上的事是真的没印象了。她从谢肉宴上回来以后,洗漱了一番便睡了过去。那晚她睡得很沉,根本没注意到辛巴德来找过她,哦,可能是醉酒状态下的辛巴德。第二天醒来时,她是被热醒的,背后有一只辛巴德像是把她当成了抱枕死捂着她。当时她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人为什么会睡在这之时,便及时快速地做了最精准的反应:将他踢了下去。

    后来,据辛巴德的解释,本来他想找她促膝长谈,没料她睡下去了。正好那天晚上又有某股神秘力量的影响,他抵抗了很久,但还是抵抗不支,和她一起睡过去了——辛巴德又吹在胡说。

    本来她就没把这事放心上,辛巴德做的缺德事不缺这一桩。但他到处告知别人这件事、一再提醒她有这件事的举动,让人不禁怀疑他的险恶用心。

    走到王宫时,辛巴德凑到花楹脸前,搓了搓手掌:“对了,你是真的不在意我与你同床共枕这件事吗?”

    “有话直说。”

    “那,今晚……”

    “滚。”

    心中本来就有火气的她头也不回地甩开了辛巴德。

    红玉的住处被安排在了紫狮塔内用以招待贵客的居室,她找到红玉后,便打算拉着她去认识认识辛德利亚。

    下了楼,路过中庭时,她们遇上了摩尔迦娜几人。摩尔迦娜正在向阿拉丁与阿里巴巴展示自己新获得的武器——一对镀银锁链腕环。先前的脚铐经匠人的加工打磨,变成了精致美丽的腕饰。镶在上方的红宝石明艳似火,作为雕刻在表面的展翅之鸟的心脏。

    据说,这只鸟是暗黑大陆的居民的信仰,那里的人将它视作太阳的象征,并将其命名为——不死鸟。寓意浴火重生,代表强韧的生命力。

    但摩尔迦娜目前还未能找到使用这对“新武器”的方法,因此只能失望地将垂坠的繁复锁链缠回了腕上。

    在她们到来之前,阿里巴巴与阿拉丁已经安慰过一波摩尔迦娜了。花楹远远地就听到了他们将摩尔迦娜比喻为“极为可靠的翅膀”。

    花楹带着红玉出现在几人面前时,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凝滞。虽然摩尔迦娜早在巴尔巴德就与红玉结下了交游的情谊,但在阿拉丁与阿里巴巴眼中,难免还是把红玉代入到了那位攻击过他们的残暴皇女。

    花楹尽力向他们解释了红玉并非是那样的人,并为红玉作了正式的介绍。红玉看在花楹的份上,大度忍受了这两个人的犹疑。几人就在勉勉强强之下,算作正式认识了。

    阿拉丁与练红玉两人含笑握住了对方的手——

    阿拉丁忘不了乌戈被捅穿的那一幕,他微笑说:“就算那晚发生了那样的事也没关系,我不想给叔叔添麻烦。”

    练红玉忘不了小裘达尔被他们打得濒死的那一幕,她微笑说:“嗯,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好好相处吧。”

    他们久久握着,握到青筋暴起,指甲陷进对方的肉里。

    阿拉丁:“好痛啊!”

    练红玉:“你才是!弄痛我了!”

    两人互相较劲了很久,终于肯松开了对方的手。

    练红玉用嘴直吹着被握痛的那只手:“你看这块乌青,都留下印子了!小花楹,你看看这个小鬼!我会不会留下难看的疤啊……”她转头泪汪汪地去找花楹讨公道。

    阿拉丁用最礼貌的语气说着最阴阳怪气的话:“不好意思……不过,这只是□□被蹭掉了吧?姐姐,你的妆好像太厚了哦?”

    “你…你这小鬼!”

    练红玉撸起袖子,挥出了刚被花楹用魔法纾解了疼痛的那只手,和阿拉丁扭打成一块。

    围观者之一的阿里巴巴笑道:“阿拉丁还是放不下乌戈那件事吧!”

    摩尔迦娜极想劝架,这两人现在的状态都不像是她所认识的两人。阿拉丁不是喜欢使用暴力的人,红玉公主在她印象里也是一个很平易近人的皇女……唉,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花楹拍了拍摩尔迦娜的肩:“看着吧,这也是增进感情的一种方式。”以这种方式促进感情,她喜欢的朋友们就都能成为真正的朋友了。

    “哎,姐姐你在这里动手真的好么?小心脸上的粉也被蹭掉哦。”

    “不用你费心呢,对付你这种小鬼我还不至于动用金属器。啊!谁让你碰这里的!真是无礼!”

    “欸~姐姐看起来很怕痒呢?不过,和身为小鬼的我动手的你,也半斤八两嘛……”

    两人越打越远,从这一处草坪打到了另一处……

    ……

    与此同时,辛巴德那一边——

    辛巴德难得亲自做了向导,带练白龙参观了王宫各处,并简要地向练白龙介绍了他的国家。

    他们站在高处的瞭望台,从这里可以俯瞰整座王宫。

    所以,中庭内的动静辛巴德又怎么可能不知。

    “不光是辛德利亚一国,您还控制着强有力的联盟,这是具备了非同寻常的才华与仁德才能成就的伟业啊……”

    练白龙的赞美声在他的耳畔回响,他心不在焉回了几句,底下的花楹牵起了那位皇女的手,好像用了什么魔法,她笑得实在过于亲和了。

    “……我家陛下愿意与别国的王进行直接交涉,这可是第一次。面对煌国皇帝,还能保持直言不讳的强硬态度的,您也是第一位。”

    辛巴德将目光移回了练白龙身上:“这样吗?那恐怕贵国的陛下要对我留下傲慢的印象了。”

    他保持着应有的微笑,缓缓道:“我只是想让陛下收起一心想刺向巴尔巴德的矛而已。七海联盟一向信奉的是「不侵略不可侵略」的理念,因此,我衷心希望能与贵国保持长久的友好关系。”

    “友好关系?”练白龙似笑非笑,“辛巴德王……”

    “——你在说谎。”

    “……”

    辛巴德觉得惊诧,这位他本以为是普通的亲善大使的皇子,居然会在这时说出了撕破脸面的话。其中的政治含义不由令他快速思考起来。

    “那么你,究竟想要说什么呢?”辛巴德依旧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微笑。

    “请不要误会,我并不想与你敌对。我来到这里,只是想把我的目的告诉你。”练白龙说。

    所以,这位皇子的意思是……刚刚的无礼发言都是他个人的行为,不能上升到国家么?他这么说是想做什么?

    见底下的几人依然停留在原地,根据阿拉丁与皇女的扭打来看……他判断出接下来他还有争取的时间。辛巴德收回所有注意,正眼看向眼前这位神情变得阴翳的皇子。

    等待了半刻,也未见对方将目的说出口,辛巴德发出了直截了当的询问:“那么,你所谓的目的,是指什么?”

    “我的目的,是……”

    练白龙深深呼吸,又缓缓吐出一口气,复仇的画卷早就在他脑海中摊开——他已经在无数个夜里设想了许久。

    他的头微微前倾,认真望着面前的王者,藏在阴影中的眼神与语气皆暗藏杀机:

    “——毁灭煌帝国。”

    目的说清楚了,练白龙接下来的话也直白许多:“倘若我与煌帝国终有一战,您是否会出手相助?”

    ……太稚嫩了。

    “如果我拒绝呢?”辛巴德抱着胸,语气拉了下来:“居然如此轻易地向他国国王坦白了此等狂妄的企图,如果我把你所说的话都回报给贵国陛下,你会怎么做?”

    练白龙抱着拳,语气依然固执:“为了得到您的信任,我已有了豁出性命的觉悟。现在的我能做到的,就是对您毫无隐瞒地坦白相告——这就是我的判断。”

    “……”

    辛巴德沉默不言时,身为上位者的威压便无形袭向了鞠躬请求的练白龙。

    “我明白了。”

    他的开口让练白龙面上一喜。

    “不过,你不是来「求学」的吗?在考虑这件事之前,我希望你能好好看看这个国家。”

    他站在阳台前,终于能正大光明地看向底下的几人。

    练白龙急道:“我没有那个时间!辛巴德王,请立刻给我回答!”

    “如果你还想继续这个话题,那你首先该做的便是充实自己。”

    被眼前的君王冷冷一瞥以后,练白龙哑了声,这位不再以微笑作掩饰的七海霸主,面无表情之时的怒意,让人感到惶然。

    “多向外面的世界,以及居住其中的人民学习吧。”

    底下的风景尽收眼底,看到花楹也被拉入了群架,发怒用魔法将玩得过度的几人制服以后,辛巴德的面上不由露出笑意。

    他的语气也不禁为之一松:“为此,有个人我想让你见见。”

    练白龙暗暗松了口气:“是下面的那群人吗?”

    练白龙也注意到了中庭的动静,以及那个眼熟的女人所释放的魔法。除了那个女人之外,在打闹的人群当中看到红玉,他并不意外。

    “嗯。里面有一个人,他会是你的榜样吧。何况,他和你也不是完全毫无关系……”

    “?!”练白龙讶然望着下方,“您的意思是,那个人竟是我的熟人吗?”

    辛巴德刚想讲明,就见这个鲁莽的皇子用手直指着底下他一直在注视的人,说了一堆不经大脑的话:“恕我直言,那个女人曾经可是作为我国神官的左膀右臂、可能与埃尔萨梅有着紧密的联系啊,她的力量真的能借用吗?”

    ……女人?

    这一刻,辛巴德微妙地不知如何开口:“你还真是……过于坦诚了。”

    练白龙正直点头:“您是一国的王者,采用虚与委蛇的手段并不是明智的行为。”

    他一开始就打定主意,为了能达成目的,他会把能说的真心话都说出来。辛巴德是统御七海联盟的君主,在他面前说谎只有被看穿的份。

    练白龙心中暗忖,深以为然。

    辛巴德笑了:“呵,好。那我也有话直说了。”

    不知为何,练白龙总觉得对方的眼神在这一刻十分……不善?

    “我真正想向你介绍的人,是「阿里巴巴·沙尔贾」,是被你等煌帝国占领的,巴尔巴德国第三王子。我希望你能去与他见一见,阿里巴巴与你同为王族,他会帮到你很多的。”

    他指了指底下那个与练白龙年纪相仿的金发少年。

    见练白龙面色愣怔,辛巴德没有凝住话头,而是接着道:

    “再者……”

    “花楹的事,不劳你忧心。”

    辛巴德摆了摆手,准备离开,时间掐得正好,他可以在花楹离开之前堵住对方。嗯,如果她不愿意,那他正好可以以向导的名义带着她的朋友们逛辛德利亚,她一定会跟上来的。

    至于这个煌帝国的第四皇子练白龙,辛巴德实在有些一言难尽。

    计谋城府方面不提也罢,这个皇子居然对他的人成见如此之深,什么叫裘达尔的左膀右臂?什么叫与埃尔萨梅联系密切?这个皇子难道比他还懂不成?

    空口就污了一位美好少女的清白,实在有失男德!辛巴德心中震怒,接下来这个皇子最好不要不识好歹,别被他撞见与花楹有什么牵扯。

    哼……左膀右臂,只是刚好非常非常非常幸运地遇见了刚失忆的她而已,裘达尔他担得起这名号?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