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都市情感>[魔笛MAGI]坠海>第 104 章 第33章 等待
    黑秤塔内——

    法阵中央。

    “你们都准备好了吗?仪式要开始了。”雅姆莱哈提着魔杖,最后一遍确认道。

    辛巴德看向花楹。

    花楹点头道:“开始吧。”

    雅姆莱哈杖尖一点,水晶球焕发出了海蓝色的光辉,繁复的星纹图阵顿时被点亮。

    “王,请伸出你的手,接下来我会取下你一点血。”

    辛巴德依言伸出了手。

    这时,一线冷光划过,他的指尖冒出了点点血滴,落在了早已备好的器皿中。

    当器皿中的血达到了一定的高度之时,雅姆莱哈停了下来,不断流血的创口止住了,“可以了。”

    接着,她转头看向花楹:“花楹小姐,接下来的过程会有些痛苦,请你稍稍忍耐。”

    不待花楹开口,雅姆莱哈的魔杖便开始了下一个工序——器皿中的殷红蒸腾而起,化血为滴,呈环状浮在花楹的周围。

    “我要开始了。”

    话音刚落,红珠纷纷爆散,变成了一团团浅色的红光,继而涌入了花楹的体内。

    然而,怪象发生了——那些红光被花楹体表突然生成的光膜隔绝在外,一改前日使用探测魔法时那种畅通无阻的顺利。

    “咦?!这回怎么出现了排斥反应?”雅姆莱哈皱眉,双手高举魔杖,光球更亮,“这等阻碍……可别小看我啊!”

    “花楹小姐,麻烦你放下防备,尽量接受它们。”

    辉光之中,翻卷的魔力之风吹落了雅姆莱哈的尖角帽。辛巴德在旁看着,眼底一派深沉。

    花楹身上的光膜更亮了,可她本人的神情却比谁都茫然:“可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排斥它们。”

    “怎么可能?那你怎会升起这等魔力膜?”雅姆莱哈看起来有些吃力,她加大了魔力传输,戴在双耳间的金色鳍片随之破裂,“可恶!难道是那个禁制引起的吗?那我得把自己的重宝押下去了!”

    对抗光膜的魔力反弹回她的身上,气浪如刃,她的衣服有好几处都被刮破了。可雅姆莱哈斗志愈发高昂:“居然不得不动用我的魔力储藏装置,这个禁制——有些让人兴奋呢。”

    辛巴德突然道:“花楹,和「那些东西」交流交流吧。”

    花楹一愣:“谁?”

    辛巴德:“鲁夫。”他补充道:“让它们帮你。”

    花楹觉得惊讶:“你知道我能……”

    “嗯。以前碰见过,但不太确定,后来才想明白。”辛巴德回道。他所指的以前应当也是很久远的事了。

    “何况,在与黑魔神对战那一会,你不是也向我们展示了你的力量吗?”他指的便是汲取外界鲁夫的能力。

    他催道:“试试吧。以雅姆莱哈的力量,应对你身上的禁制会比较吃力。”

    花楹默然半刻,然后照做了。她联系了周遭的鲁夫,希望能借此冲破她身上的桎梏。

    说起来……在巴尔巴德广场时,她陷入梦里,好像也是因为鲁夫冲破了什么……

    那些震颤的小光鸟听到了她的诉求以后,纷纷扑棱过来,响应了她的呼唤。

    光鸟越发密集,几乎将花楹包裹。它们不断着撞击着她身上古怪的屏障。

    ——光膜隐隐颤动,有了破裂的迹象。

    “成功了!”屏障自她心口处龟裂散落,雅姆莱哈发出了惊呼,“很好,接下来,就该是这些记忆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雅姆莱哈挥动魔杖。

    那些环绕在周围的浅红光球顿时整齐有序地涌入花楹体内——这些球内包含着辛巴德王精心挑取的与过去之人共同相处的记忆。若花楹就是王的故人,则必然会与之共鸣。

    当这些光球涌入花楹体内之时,她感受到了一种火烧般的疼痛,手、脚、胸、头……凡是光球触碰过的部位都像是被定住了般,再难动弹。她仿若置身在了地狱的烈火樊笼里,魔鬼张开了獠牙,撕咬她的血肉。

    “太好了!王,你的血对她有反应!”

    她恍然听到了雅姆莱哈的惊喜声。

    “这说明她就是你要找的人!我们等上一等,就能让花楹小姐吸收你血液中的记忆了。”

    “那真是……太好了。”辛巴德的声音不断靠近,似贴伏在她的耳边,“坚持住,我就在这陪着你。”

    “——我会让你重新记住我。”

    花楹紧闭着眼,冷汗从额间滑落,掉落在了地上。魔鬼的低语比撕咬还要容易让人产生动摇。

    然而……

    她强忍疼痛,苦苦支撑许久,却没有得到任何记忆。

    这些光球承载的不应只是痛苦,应当还有她想要的记忆才对。

    花楹能感受到疼痛来得越加猛烈,不仅是□□、她的精神此刻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但她依然未从痛苦中有所收获。

    为什么……

    “坚持住,花楹小姐,记忆已经到了融合的最后阶段了,你应该接收到了王的大部分记忆了吧!”

    “都想起来了吗?——赫尔加!”

    ——两人的呼喊一直在她耳间吵嚷着。

    什,么,都,没,有。

    她的心似乎与折磨她的烈火融合了。

    呼之欲出的痛苦强忍在唇齿内,心间的期待渐冷,沸血沉浸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愚弄的暴怒。

    “噗——”

    一大片血花绽放在了地上。

    “花楹小姐!”

    “赫尔加!”

    “别用,这个名字,叫我。”

    她缓缓抬头,将此刻的真面显现于人,在场的人都愣住了。汗与血将她的发丝脸颊黏连,鲜红的血液哒哒滴落在衣襟与地面,此刻,她七窍流血,面如薄纸,眼周充斥着可怖的红。

    辛巴德一愣,正欲上前:“你……”

    “走开。”

    眼前人眼中深切的担忧只会激起她更大的怒火,何况体内的痛苦还在一步步放大冲击她的理智,她的支撑已到阈值。

    她咬着牙,一字一顿,却难掩字句中的颤抖:“你骗我,辛巴德。我什么都没看到。”

    “为什么、要让我这么难受——”

    花楹边说着,边想要冲破桎梏动起来,可抵抗只会迎来更大的回击。最后,她眼前一黑,倒在了一个昏天黑地的世界里。

    ……

    「你无法改变他的结局。」

    花楹好像听到了谁的声音。

    ……

    「所以你选择了逃避吗?」

    另一个声音诘问着,字句中满含嘲讽、刻薄,以及怒其不争。

    「那你,算是谁?」

    而这个声音她恰好熟悉,那是……那是……

    ——这是她。

    她狂妄地叫喊道——

    「尽管逃吧,只有弱者才会止步不前。」

    ……

    她在黑暗的世界里无知无觉过了许久。

    「哼。」

    「休息够了就赶紧爬起来。」

    「他需要你。」

    话音开辟出了一丝光亮,天光漏了下来,整片黑暗崩塌了。

    -

    床前,辛巴德凝眸望着昏迷不醒的人,久坐不动。

    前来探望的雅姆莱哈忍不住问:“王啊,容我多问一句……花楹小姐,真的是你很重要的故人吗?”

    “嗯。她很重要。”

    “切,像你这样的女人怎么会明白,男人的内心里也有想要珍视的女人呢?”随行而来的另一名白发男子插话道,张口就引发了硝烟。

    雅姆莱哈的注意力顿时被夺了过去:“哈?那你这种只会挥着铁片自我陶醉的人,能比王好到哪去?”

    “那你这种每回都因为缺乏趣味而被男人甩掉的魔法狂人就比我懂得多了吗?别到时候又找马斯鲁尔哭鼻子噢!”

    “你……!!”雅姆莱哈气急,撇过头低声嘀咕道:“我、我就是想不通,王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王……”

    让她进入紫狮塔,指派黑秤塔的人研究她的病,给她这样好的待遇,并对她投注了这样的关怀……他只钟意一个女人这件事本身就够让人惊讶了……

    “嗯~浪子遇上了真正心仪的女人而回头有什么奇怪的。”白发男人贱兮兮地凑了过去:“喔,我明白了,你还没有体验过这份滋味吧?”

    雅姆莱哈忍无可忍,掏出魔杖:“臭小鬼我忍你很久了!!”

    白发男人毫不退让:“来啊老女人。”

    “你们俩,现在还不是打起来的时候。”辛巴德无奈叫停,“雅姆莱哈来这是为了查看病人的身体情况,迦尔鲁卡,怎么你也来了?”

    “嗯~理由的话~其实是有些好奇王为何一个月都滞留在这。”迦尔鲁卡耸了耸肩,“煌那边来信催了好几回,贾法尔可头疼了。”

    “抱歉,是我任性了。不过别把我说得那么昏庸啊。”辛巴德揉了揉眉心,“这些天的政务我不是都有在好好处理吗?会议开完了,盟国的使者也都见过了,煌那边我也回信告诉了他们,这个月会动身前往……”

    雅姆莱哈没好气地看着某人:“这个家伙其实就是想过来看一眼能把辛巴德王迷得魂不守舍的女人。”

    迦尔鲁卡瞪大了眼:“这可不是我说的!是宫里都在传王在等某个美人醒来……”

    辛巴德骤然打断:“无妨。等不到也没关系。只要她能醒来就好。”

    多日的奔波让他的眼下泛起青黑,但他眼中未见疲惫,声音沉沉道:“煌国的事我已经在安排了,放心,我不会做出任何不利于国家的事的。”

    雅姆莱哈与迦尔鲁卡面面相觑。

    最后,二人心照不宣地退了出去。将偌大的空间留给了守望在床边的人。至于两人如何在门外争吵那都是不用赘述的了。

    暖黄的烛光镀在白皙恬静的睡颜上,如冷与暖的交辉。辛巴德不禁伸出手,指间滑过飞丝如瀑的发,抚向眼前人清冷的眉、细密的蝶睫、挺秀的鼻,最后定格在紧抿的唇瓣中央……流连不已。

    他细细描摹世间最美好的轮廓,再难收笔。

    这片远离凡尘的月,纵使百般不舍,可终是很难抓住留住的。

    “你什么时候才会醒来……”

    孤星悬挂,背影寥落。

    夜,还很长。

    -

    翌日。

    雅姆莱哈拿着一沓表单去了白羊塔内。

    在她为自己下一个研究项目申请经费时,见办公场所内依然不见辛巴德王的身影,八卦之心再也忍不住,她戳了戳正在替她批复的财政大总管贾法尔。

    “哎,王和花楹小姐,是有什么渊源吗?我来了辛德利亚将近十年,关于王与此人的□□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雅姆莱哈眼中燃着熊熊的八卦之火,贾法尔停下了笔,心中无奈。也对,一向将女性迷得神魂颠倒的辛如今却在为某个人表现得这般忠贞不渝,是他他也会好奇。

    “赫尔加是谁?”她说出了那个本该是禁忌的名字。

    贾法尔轻叹一声:“也罢,我就告诉你吧。不过你最好别向辛提起这个名字。”

    反正,以后雅姆莱哈是少不了和花楹打交道的。

    贾法尔轻咳一声,将这份久远的记忆重拾于唇边:

    “她是一位惊才绝艳的魔导士……”

    -

    这些天,花楹的房内陆陆续续造访了很多人。

    有担忧她状况的阿拉丁、阿里巴巴、摩尔迦娜、贾法尔、马斯鲁尔。

    有露露姆,以及借着露露姆的庇护偷溜进来的西恩与丽丝。

    还有莎赫尔,自那日与花楹见过一面之后,她开始留意关于花楹的事。听闻对方出事,她第一时间便赶过来探望了。

    与妻子们一同过来的席纳霍霍与多拉公面面相觑,复杂的心情出奇的相似。这位以“故人”之名入驻紫狮塔的,竟还真的是与他们一同建立过羁绊的同伴。一见到那副依旧年轻的容貌,原本已然模糊的记忆顿时又鲜活起来。

    纵然心中满腹怀疑,可他们总不能表现在脸上,他们的妻子似乎已经深信眼前之人就是故友。

    虽然他们是真心实意地信赖他们的王,但有时候果然难免还是……他们心中的大堆问号简直快憋不住了,只能在私下拉着知情人之一贾法尔问长道短。

    ——友人们再度相见。

    直到辛巴德出行的前几天,花楹的房间一直都处于一种热闹的状态。关心她的人进进出出,辛巴德呆在她房间的时光也快比得上待在外边的总和。唯一安静的,大概也只有床上的主角了。

    不论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床上的人快些醒来。

    -

    暖洋洋的清晨——

    花楹的房间内,皮斯缇在床头的花瓶上插入一簇馥郁盛放的花,这是她替雅姆莱哈送来的。只不过雅姆忘了带上特制的身体检测仪,因此半路折回了黑秤塔,嘱咐她将这花送上来。

    该说是魔导士们惺惺相惜吗?这个在繁华街内帮助了她的魔法少女,居然会是王的故人就算了,可居然会得到了雅姆的关切呢~

    想到了那个为花楹特制的魔法仪器,还有近些天雅姆莱哈的小心翼翼——她对待花楹就像对待易碎的花瓶一样,这是天才魔导士该有的胆怯吗?皮斯缇暗暗摇头。而且,每次去找她时,她都在来找这个女孩子的路上。简直就和王一样吃了迷魂药嘛。

    皮斯缇出门时,女官正静静守在门外。据说这个女孩子只接受一个女官的服侍,真是寡欲呢。

    此时,某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从拐角处冒了出来——没想到他也会来这里。

    皮斯缇率先打了个招呼:“哟,迦尔鲁卡小弟,你今天不是要和王一起出发去煌吗?斯帕酱和你一样是去护送王的,一早就去港口了噢,你还在这做什么?”

    “我好歹是前辈吧皮斯缇,你还没我大吧。”迦尔鲁卡没好气道,“晌午过后才启程呢,我随便逛逛不行啊?”

    “喔~”皮斯缇摸着下巴,一脸促狭:“你是来找雅姆的吧?毕竟远行到极东平原至少也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接下来很难再见吧?”

    “啰、啰嗦!都说了我只是随便逛逛!”迦尔鲁卡古铜色的脸上冒出一层薄红,“那个女人除了摆弄魔法以外,现在又多了个喜欢看望王的女人这个癖好,哼,都是奇奇怪怪的……”

    “还是这么不坦诚呢迦尔小弟,雅姆的魔法是真的超棒啊,她能钻研到造福国家的地步不是很厉害嘛。可惜我就没有魔法的天赋呢。”皮斯缇夸赞之余又替自己觉得惋惜,她是真的从小就很憧憬魔法啊。

    “哼,那是你没见到过更好的。那个女人的魔法顶多还算过得去吧。”迦尔鲁卡满脸写着“不屑”二字,但过分夸张的情绪表露就等于在掩饰什么,“想当年,王还在我的国家游历的时候,我就见到过一个魔导士放出了可以与极大魔法抗衡的魔法。你见过沙漠下雪吗?当时就是那个魔导士搞出来的!”

    “别把我想得那么浅薄喔?魔导士而已,这些年我也都看过不少,雅姆的确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一个!”皮斯缇生气地与他争辩起来,“我小时候也曾见过一个极为优秀的魔导士,她每天都会表演令人惊叹的魔法。我记得那个魔导士……好像在王还是小帅哥的时候就一直跟着了!”

    “跟在王身边的魔导士……哼,别抄我的说法啊。”迦尔鲁卡道,“你确定这不是你童年记忆的美化吗?”

    “你确定这也不是你童年记忆的美化吗?”

    二人瞪视着,互相讽刺以示友好。

    皮斯缇:“男人还会记得自己小时候的糗样吗?别把在梦里看到的事情当成真实喔?”

    迦尔鲁卡:“这话应该送给你才对吧。那个魔导士的事我记得可比你清楚的多了,她长什么样我还记着呢。”

    皮斯缇:“哦?那你说说看啊!”

    迦尔鲁卡:“切,我才不跟你一般见识。你肯定什么都不记得了才会在这胡说。我说你干嘛那么维护那个女人啊?”

    皮斯缇:“雅姆是我的好姐妹,她本来就厉害,还不让我说吗?再说了那个魔导士才不是我的梦!我记得她!”

    迦尔鲁卡:“那你说说看啊!”

    皮斯缇:“那你也说说看啊!”

    迦尔鲁卡怒而一指:“那个人长得和床上的女人差不多!”

    皮斯缇同时道:“床上的女孩子就挺像她的!”

    话音落下,房内的声响归于寂静,两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迦尔鲁卡:“我们……该不会说的都是同一个吧?”

    皮斯缇:“难怪王会如此重视这个人……”

    两人同时陷入了与之相关的回忆里。

    迦尔鲁卡其实不太记得清那名魔导士了,他与那个魔导士仅有过一次见面,那就是在他仍为哈利奥巴布德的王子时,那名魔导士与王等人一起挽救了他的国家。后来建设旧辛德利亚时,听闻对方外出修行,便一直没见了。明明强成那样了,他不知道对方依然选择远行苦修的理由是什么。

    据说那名魔导士在辛德利亚的覆灭之时回来了,可他当时并不在场。当时他的母妃沉疴已久,正处于弥留之际,王国便给他发了急信,让他赶紧回去见上母妃的最后一面,好巧不巧地躲过了辛德利亚那场灾祸。

    后来回到辛德利亚,他就再没听到关于这个魔导士的半分消息了。但他心里很清楚,经过那场残酷的战争以后,那名魔导士的去处会是哪。

    皮斯缇是在五岁时见到的那名魔导士,当时对方似乎是因为什么事情而在艾尔缇缪拉待了有足足一月。那会儿她第一次见到魔法,喜欢的很,因此天天缠着对方给她放。不过,说实话,她其实对于这个童年玩伴的印象也很模糊了,只记得……记得对方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在临别前,那个人给了她一个吻,还给了她一个定会再见的承诺。只不过,时间过去那么久,她几乎都快忘了还有这件事、还有这个人。

    但……正是对方,唤起了她对魔法的憧憬。她小时候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强大的魔导士。

    两人回神时,脚步已经迈回了床前。黑发美人的睡颜映入眼帘。

    “迦尔小弟,你还记得,那个人叫什么吗……”皮斯缇低声问,“我、我忘了她叫什么了……”

    迦尔鲁卡皱眉说:“他、不,她叫赫尔加。”

    ……原来如此,难怪大伙们对这个人的态度都这么奇怪。

    “你们围在那做什么?……咦,稀客啊,你不是要去煌了吗,怎么今天来这了?”看到房中居然待着迦尔鲁卡,雅姆莱哈简直惊讶得不能再惊讶。

    “当然是来见想见的人啊。”皮斯缇笑眯眯道,小情绪什么的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

    “想见的人……?”雅姆莱哈歪头疑惑了一瞬,而后反应过来,凶着脸道:“你这个天天泡在花街的臭男人该不会是看上花楹小姐了吧?能对一个昏睡不醒的人起反应,你是变态吗?!”

    这个迟钝的女人……迦尔鲁卡原本还有些羞耻,听到她这一番发言,气得回击道:“啊,一个睡着的人都比你有魅力!身为一个女人你不觉得羞愧吗?”

    “臭小子……”

    皮斯缇无奈叫停道:“好啦好啦,你们两个可别吵到病人了哦。”

    迦尔小弟想要追到雅姆,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啊。

    嗯~所以他才会是小弟!

    情场老手·最高同时有跟13个男人交往的记录·皮斯缇理直气壮想道。

    “不跟你吵了,我还得跟花楹小姐做一下检查……”

    “这种粗活你怎么老是亲自来做……”

    雅姆莱哈没有搭理抱怨的迦尔鲁卡,她径自推开了对方,准备新一天的身体检查。

    然而,刚探向床边——

    “诶?!花、花花花花花楹小姐,你什么时候醒的?”

    “啊?人醒了??”另外两人立马转过身来。

    只见,床上的女子不知何时睁开了眼,视线空茫地望着天花板。

    暖阳与微风一同吹了进来,带着海潮的湿味,还有似有若无的花香。隔着一层厚重的真丝缎被,以及自刚刚开始便聒噪个不停的高声交谈,花楹感觉到了一种源于夏天的燥热。

    她听到了一阵忙乱的脚步声。

    女官已经去通知王了,外边闹出了一翻天。三人齐齐围着床上的人——

    雅姆莱哈拿着探测仪分析着上面显示的数据:“谢天谢地,你终于醒了!可你的魔力回路似乎还不太稳定……”

    皮斯缇:“哟…咳,还有哪里不舒服的吗?”

    迦尔鲁卡:“别、别挤啊!”

    看见床上的人动了动眼珠,将涣散的目光凝在他们身上时,三人的内心不由紧张了一把。

    对方一一扫过他们,平静的视线像纤细的羽毛不轻不重的拂过。最后她将目光定在了皮斯缇身上,眼中掀起了一丝波动:

    “……皮斯缇。”

    “诶?你知道我?”

    “我们见过啊。”

    虽是这么说着,但她注视着粉衣黄发的女孩,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了一个浅笑。

    “我的感觉告诉我,你什么都没变。”

    皮斯缇抗议道:“我今年也有18岁了噢!”

    雅姆莱哈同时激动道:“你的记忆恢复了吗?!”

    “没有。”

    皮斯缇疑惑之余又有些期待:“那你怎么会说出刚刚的话?”

    “我说了,是感觉。它认为,你没变。”花楹组织着语言,拼凑成简略的话,“那天晚上,我们也见过。”

    迦尔鲁卡指着自己:“我呢我呢,你对我有印象吗?”

    花楹看了许久,点头道:“你像索贝克。”

    迦尔鲁卡感到挫败:“索贝克又是谁?”

    “而我……是花楹。”

    少女摸向心脏处,那里砰砰作响,仿若有一簇火焰在跳动。

    她歪头,一绺黑发垂在胸前,蓝眸如水,含着疑惑的光,看向在场的人:

    “我,是,赫尔加?”

    日光正盛,酿成浅浅的光阴。倾泻的幽深黑发,贴合身体曲线的白裙,抚向胸前的纤细玉手,少女投射向他的迷蒙的眼,宛若一幅古典的油画。

    ——匆匆赶来的辛巴德推门而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