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都市情感>[魔笛MAGI]坠海>第 59 章 第 59 章
    “辛巴德,和我一起夺回帕鲁提比亚吧!到时,登上王位的是拥有王族血统的我,实权会交给你——你就来当我的丈夫吧!”

    “不必在意和我的婚姻,你不是能被束缚在一个地方的男人。你可以随处拈花惹草,也可以取侧室。你可以利用我,我也会利用你,这只是出于我们俩的利害关系考虑的而已。”

    “辛巴德,就让我来实现你的愿望吧!就用我的血……来让你成为世界的变革者!!”

    “你还在犹豫什么?!我肯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会活到现在、才会遇见你的吧。这是我……不,这是我们两人,必须要去做的事情啊!”

    ……

    赫尔加面无表情地观看着这场论斗。

    从金属器该用来做什么、到一个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辛巴德和塞莲缇娜已经争论了好几个回合,一直到如今塞莲缇娜“逼婚”这个局面。她没想到一向能言善辩的辛居然会被塞莲压制得死死的,是她小看了这位王女啊。

    塞莲缇娜这一番话几乎也要让她心动了。

    她冷眼望着上方巨大天秤,属于辛的那一边已经有显著的倾斜,但依然死死卡在半空中,没有继续下落,可就差那么一线他就可以输掉这场论斗了。

    视线往下移,天秤下的辛巴德神色困顿又不甘,冷汗不断地从脸庞滚落,她第一次见到他如此窘迫的模样。

    她发觉现在的自己居然意外地冷静。

    ——辛,你又会怎么抉择呢?

    “我知道,你说得很令人心动,而我居然也可耻地因为这种话产生了那么一丝动摇……这样的我简直太过、太过……”——太过懦弱了。

    辛巴德自嘲一笑,有些狼狈地抬头望着正对面的塞莲缇娜,道:“我居然会因为你那些话冲昏了头……不过,只有那一瞬间就够了。”

    原本有些倾斜的天秤慢慢正了回去。

    看着辛巴德逐渐坚定的眼神,塞莲缇娜微微睁大了眼。

    “我现在想不出有什么话可以反驳你,但我!绝对绝对不会走你选的那条路!”像是为了宣誓什么般,辛巴德大声将这句话喊了出来。

    辛巴德看向正旁观着这场论斗的同伴们。贾法尔、席纳霍霍、密斯托拉斯……他们脸上带着惊讶、不可置信与担忧,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模样过后,他们却依然没有对他、对他的理想产生一丝质疑。

    他一一看过去,最后目光定定落在了那个拥有着世界上最美丽的蓝宝石的主人。

    ——那片海依然令人心弛神往。

    他眼底的坚定愈发牢固,在他的金色眼眸中织成了一道可以直面塞莲缇娜唇枪舌剑的盔甲:“你的想法很好,但我不愿意,我不愿意背叛自己的初衷……我绝对会找到更好的选择!!拯救帕鲁提比亚、改变世界的选择!”

    他铿锵有力的拒绝让所有人齐齐一愣。

    塞莲缇娜很快就回击了,面上有些失态:“事到如今你还在倔强什么啊!既然心里已经想不出可以反驳我的话,那就尽早认同就好了啊!我都愿意把帕鲁提比亚让给你了,你到底还在反抗着什么?”

    ——辛巴德,你到底还在反抗着什么?

    看到辛巴德投射过来的那道饱含特殊意味的目光,赫尔加心下有些怔然。

    ……辛,你还在犹豫什么?

    答应了,国土、国家、国民,这些你都不用去忧心了,你就可以放心向世界迈进第一步了。

    这样……不是挺好的么?

    “原来如此,你的脑海里有某种因素死死卡住了天平继续下落。”桀派具有洞穿力的目光穿透了辛巴德的眼眸,往大脑深处探去,“但…这个因素只是源于情感上的阻滞,我认为这并不能成为你还能继续论斗下去的条件。”

    面对包括辛巴德在内的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桀派不由叹了一口气。

    “辛巴德,我的意思是,如果失去这个因素,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接受塞莲缇娜的想法。”

    “所以我判定,这场论战,你已经输了。”

    轰——

    有什么东西在某个人心底崩塌了。

    赫尔加不由担忧地望向辛巴德。

    辛巴德深深垂着头,将整个人都埋入了阴影里。

    王之器选定已有结果,这场迷宫之旅也到此结束。最后,桀派犹犹豫豫说出了几句话:

    “……反正你们应该也很讨厌我,不过还是来说几句吧。”

    “我曾经见识过由一位伟大的「王」治理的世界,但就算他是多么优秀的领袖,最后也因同伴的背叛死去。我已经,不想再看到那种光景了……”

    他露出了一个落寞的眼神。

    “不能让王孤单一个人……我希望你们几位能成为支撑王的存在。这就是我的愿望。”

    “之前做了那么多幼稚的事情,对不起了。”

    说完这些话后,桀派化成了一道光,飞进了塞莲缇娜手中的剑,在剑柄处留下了魔神的印记。

    消失之前,他的祝愿隐隐约约传入众人的耳中:

    “愿你们能够建立起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

    ……

    出迷宫的传送阵不知为何被分为了三批。塞莲缇娜与德拉公一组,莎赫尔与塔米拉一组,赫尔加则和辛巴德他们一起。

    在踏上传送阵之前,赫尔加走至塞莲缇娜身前,二人相顾无言良久,直到传送阵里头的人开始催促。

    塞莲缇娜忍不住开口了。

    “……如果你是想听我道歉的话,那我是不会给你回应的。”说到这,塞莲缇娜后面有些底气不足:“让、让辛巴德成为我的丈夫这件事,真的只是出于政治上的考量而已!!我……”

    “不必解释。我来找你,就只是想对你,对桀派说几句话。”赫尔加尽量心平气和地说道。

    她低头盯着塞莲缇娜手中烙有魔神印记的剑,轻声说道:“辛根本不属于你所说的那两个人。他不是谁的影子,你也不必拿他去和你那不肯忘却的过去作什么可笑的对比。”

    ——这句话,仅仅是依照她自己的意志说出口,而不是诺伦。

    剑上的标记闪了闪。

    她一字一顿认真道:“他会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

    ——她没来由地深信着这个自她口中说出的预言。

    将想对魔神说的话大胆说出口后,紧接着,她抬头注视着塞莲缇娜,面色平淡,眼中没有锋利的刃,但这如山雨欲来的平静却令塞莲缇娜生出了不安。

    “……你想对我说什么?”

    波涛暴起又迅速退去,内心沉沉浮浮,千言万语停在喉中蓄势待发,仿佛只需她开口,那些言语便会化为利剑朝塞莲缇娜刺去。赫尔加望着一度被她当作友人的塞莲缇娜,此刻,塞莲缇娜清澈的眼神如惊惶的鹿。

    她心底仍咆哮的巨浪突然平息了下来。

    身为王女,塞莲缇娜的决心本就无辜不是吗……

    只是,她的心乱了而已。

    她看着塞莲缇娜,只能说出一句:

    “塞莲,你所说的那些话让我明白了……

    在作为王之器这方面,辛比任何人都要超群绝伦。”

    ——他有着任何一位王之器都没有的纯澈干净的理想,他用以逐鹿世界的手段也同他本人一般坦荡伟岸,没有纷争,没有流血,没有在毁灭之上再生,没有背离他向这个世界承诺过的温柔信条,只有他不断大刀阔斧的魄力,与仿佛手握天下的自信双手。

    他的高贵乃与生俱来,他的王之气度,亦无人能比肩。

    即使……即使以后他的双手会占满鲜血,他的内心会被阴谋算计填满,他或许会成为他最厌恶的那种人,她也依旧会陪伴着他,看着他创造出他心中期盼已久的新世界。

    她义无反顾,走上了一条无人叫好的路途。

    塞莲缇娜愕然望着赫尔加在说出这句话后便漠然回身走向了传送阵……赫尔加没有回头。

    那番等同决绝的话语仍响荡在她心中。塞莲缇娜垂眸,觉得有些落寞。

    ……赫尔加,我们还是朋友吗?

    那道人影冷冷没入了传送阵湛蓝的光影里。

    风里,似乎传来魔神抱怨的声音:“哎,你和诺伦一样傲慢。”

    ……

    “辛在那之后一直都是这副样子……”贾法尔担忧地望着坐在角落的辛巴德,他戳了戳同样沉默不语的赫尔加,“你要不要去劝劝他?”

    从宝物库搜来的财宝占据了圆形法阵大半的空间,辛巴德倚靠在最远离他们的一个大布裹上,巨大的袋子挡住了他的身体,只露出头顶萎靡的那一撮紫毛,显得整个人孱弱又可怜极了。

    这个传送阵速度异常地慢,慢得她的心都有些焦虑起来。

    赫尔加语气有些不耐:“我能怎么劝他?他输了,所以觉得失落不是很正常吗?”

    贾法尔知道她说得对,但又不想看着辛这样下去,他想过去安慰辛,又觉得他不应该在此刻过去打扰……千想万想还是想不出一个所以然来,他的眉头纠成了一团。

    赫尔加看了看神情纠结的贾法尔,又看了看那一撮紫毛,想了想,还是妥协了:“算了,我就过去看看吧……”

    贾法尔一脸欣喜:“那就麻烦你了!”

    赫尔加小声嘀咕,话里冒着酸味:“可我也不能保证主君大人会不会听得进去啊。”

    赫尔加朝辛巴德坐了过去。

    看到她过来,辛巴德只是抬头看了她一眼,便继续低头闷声,思考人生。

    “很不甘心吗?”她柔下了声,问。

    ……然而得到的是一个什么也没有的回应。这个紫毛惹祸精居然不理她。

    赫尔加眼皮跳了一下。

    她尽量保持着一开始的语气,清咳一声,道:“现在的你还不懂政治。”

    她的话终于引来了辛巴德的注意。

    “你认为,君主制是必要的吗?”这个问题太过超前,想了想,她又添了一句:“君主,必须拥有高贵的血统才行吗?”

    “……难道不是吗?”辛巴德下意识问道。

    他的眼中带着困惑,终于肯将视线屈就于她的脸上……虽说是个天生的王之器,但现在看来这个少年只是一个对政治一窍不通的白痴嘛。

    赫尔加没有正面去回答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的答案,还是靠他自己去寻找吧。

    毕竟——这是辛巴德自己选的成王之路。

    她只会提供一些小小的建设性意见。

    以及公正客观理智的粗鄙之词。

    ……而已。

    “塞莲缇娜有一点说对了……你现在的确只考虑到了建立国家之后的更远的事。你只考虑该怎么以国家为跳板改变世界,但对于建立国家的繁琐程序却没有任何考量。领土、政策、社会问题、制度与福利……一个国家需要考虑的地方可太多了,不是吗?”

    “如果要想在世界的圆桌上争得一席之地,是需要像金属器一样的强大力量没错,但国民是否能安居乐业也是很关键的因素哦。一个动荡不安的国家是不可能有余力去撑起外交的。”看着辛巴德陷入思虑的模样,赫尔加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所以,我相信你蹲在这种地方,就是在这反思这一点。”

    “……你太高看我了。”辛巴德沉默着,给出了这一句。

    “辛,即使你毫无准备,可我还是相信你能管理好一个国家……我相信你,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赫尔加抬头望天,对焦的视线随着回忆慢慢淡去,回到了某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在村子里装点自己梦想的那一天……她偏过头,看着他,像是开玩笑般说了一句:“毕竟,一个提出「民为邦本」的领袖是不会将国家管理得一塌糊涂的啊。”

    辛巴德愣住了,而后慢慢睁大了眼睛。

    “塞莲缇娜还有一点说得很对,‘王并不是□□者’,而是一个可以广听民意的、拥有优秀臣民协助治理国家的人。”看着眼前人露出满是不可思议的可爱眼神,赫尔加这回是真心实意地用坚定温和的语调开口了,话语里蕴藏无穷的力量:“我并不希望你成为前者,孤高的王是很可怜的,你还有我,还有我们乐意倾听你的声音。所以,无论你在建立国家之后会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们大家都会和你一起统统挡回去的。”

    “可是,塞莲缇娜也说了……我并不适合当王。”辛巴德垂下了眼,虽然十分感动但还是否定了她的话。

    “那是她作为王的理念,不是你的!她觉得不适合,你也觉得你不适合了?”一说到这个她就来气,“不同的国家各有各的统治方法,关于怎样才是最好的其实并没有标准的答案,大家都在慢慢摸索着——这也是千百年来人类的文明变得如此繁盛而多元的原因。”

    她的眼神几乎可以说得上是怒视:“我认为,从你的角度来看,我是指单单从你本身来看,我并不认同王只是‘王权的象征’这一点。这样的治国之道并不适合像你这样的人…你难道就没有别的想法吗??为什么非得局限在这上面?”

    辛巴德因她说出的这一番话陷入了沉思。

    而后,他身上的萎靡之气慢慢消失了。

    “一直以来,我都是奔着改变世界的目标去的,根本没想过要怎么好好当王,并治理好一个国家……”他殷殷拉着赫尔加的手,眼中已经有了神采,“如果你知道该怎么做的话,请告诉我吧!”

    辛从手指间传来的力量是何等有力,让人感受到了那份属于王的急切心情。然而……她敲了敲他的头,怒道:“想什么呢!该怎么当王你自己去想!你是王,别让别人来指挥你怎么治理国家!”

    “那可以请你给我留下一个参考性意见吗?”辛巴德揉了揉发疼的脑袋,咧出了一口白牙:“拜托啦!就针对我和塞莲论战时说的那些话就行了!我现在真的很需要你的意见!”

    ……真不知道刚刚是谁还一副萎靡不振的颓废样。

    “你真的需要我的意见?尤其是你在迷宫里的表现?”赫尔加脸上阴晴不定,“你确定?”

    命运宠儿辛巴德隐约觉察到了前方似乎有一道大坑在等着他,他不由咽了咽口水,但壮着胆子点头了:“……嗯。”

    她深吸了一口气。

    “这可是你让我说的……”

    “辛巴德!!你就是一个十足的蠢货!!!”

    她的咆哮声音之大,令传送阵里的所有人心肝都颤了一颤。

    「王真正的指责是作为“王权的象征”,仅此而已,国民有尊敬和信任的对象就足够了。只要有王的存在,国民就会团结起来,热爱国家,在此生根发芽,传宗接代。面对这样的国家,他国也会自愧不如……其实,优秀的王并不等于优秀的领袖,而是——他知道该如何利用自己作为王的存在感。」

    ——塞莲缇娜当时是这样说的。

    “你听着,我现在并不是在反驳塞莲缇娜!但!!”赫尔加强忍着那股喷薄欲出的怒火,“将王权作为国民尊敬和信仰的精神支柱简直可笑至极……在王权这种虚假的象征背后,其实是有一个更加强大的象征存在的。当国民抛弃王权这个概念时,你就会明白了,那将是一个国家的更高形态。”

    “而且,作为「象征」只需固定在王座上,自己什么也不用做,只依靠同伴的力量,国家就自行慢慢变好……我觉得这种统治方式是对你的侮辱——”她的目光简直可以在辛巴德身上烧出一个洞来,“辛,你是永远不会停下的冒险者,这样的方式只会束缚你。”

    「要成为优秀的王,最重要的是“血统”。“血统”是联系国家与国民的纽带,因此王族才是特别的。要让国家存活下去,“血统”是必不可少的。你也看见要拥立迦尔鲁卡王子的先王派的人了吧?为什么他们要这么积极地拥立幼小的王子?那是因为那对兄弟身上拥有着任何人都没有的王族血统。」

    「辛巴德,你的确很强大,你身上所拥有的器量、智慧以及力量,无论哪一个都是超出常人的级别,但是只有你的出身无法改变,你的身体内并没有王的血脉……你还不明白吗?你绝对无法当王。」

    ——她忘不了塞莲缇娜说出这一大段话时,看向辛的那种怜悯的眼神。

    “我现在依然不是在反驳塞莲缇娜。”这回她的语气陡然平静许多,但在其他人耳中听来是风暴将至,果不其然,接下来说的话如同飓风过境:“恕我直言,‘成为优秀的王最需要的是血统’这句话就是在**!像‘抛开王族血统一个国家就根本无法存活下去’这样的论调也跟***一样***!辛巴德,你既然能提出‘民为邦本’这样的论点,就不要去执着于地位与阶级,执着于可笑的血统!”

    “血统这东西不会造就现在的你。”辛巴德僵硬已久,他的理智早就被赫尔加眼底的黑海风暴吹得七零八落,“不要去在意那群人民的目光!他们要是真的在意血统,那你就证明给他们看!血统不是必要的!你既然选择走在了时代前沿,选择了一条与众不同的崭新道路,那你就不要被那群人的想法蛊惑了!他们愚昧,作为王走在最前方的你,也要跟着愚昧么?!”

    偷听已久的密斯托拉斯小声嘀咕道:“虽然句句都说不是在反驳塞莲缇娜……”

    席纳霍霍弱弱回应:“可这里明显是说脏话了吧?”

    贾法尔还在尽力挽回她的形象:“应该是听错了。”

    马斯鲁尔吊着死鱼眼,悠悠定论:“啊,都被正义星号屏蔽了,肯定说脏话了啊。”

    另一边,赫尔加的训诫还没有结束,辛巴德依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你不辞万里来寻找国土,希望能以此将世界引自理想模样,虽说至今仍一无所获,可你那比老天脸皮还厚的自信居然会因为塞莲缇娜的一句‘那样的地方根本不存在’而发生了动摇??你还是我认识的辛巴德么?”

    “不,其实我还是有挽救自己的想法的……”辛巴德弱弱回应,试图解释。

    “你当我瞎?没有看见倾斜的天平?”

    “……对不起,请你继续。”无理无据的辛巴德终于还是闭上眼,英勇就义。

    “这个世界上的未开之地不可能就只有暗黑大陆这块地方。”赫尔加感到有些头疼,轻轻呼出一口气,道:“人类的视野是如此狭小,所见之处只有一个眼球那么大,对于视线之外的地方、对于那些从未涉足的领域,仅凭那些无根据的臆断就替这天与地界定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真理’……实在是可笑。”

    她怒瞪着辛巴德:“不管怎么样,我还是要这么说一句……你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拿出你以前那股冲劲来!”

    “你输给了她并不是因为你不如她!而是因为你没有好好想过这些问题,所以让她钻了空子而已,如果是你,一定会得出比她更好的答案的!”

    “我相信着你!你也必须相信你自己!”

    她的言语赤诚、热烈,一如既往的充满着可以安定人心的力量。

    ——再怎么怒气冲冲,她依然对他自己满怀着信任。她看向他的眼神里从未有过一丝失望。

    辛巴德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灌满自己的内心。

    ……这或许是他听过的最难听的安慰了。

    可他却如困于浅滩上的游鱼,终于在路过荒芜之境的碧海中得到了救赎。

    赫尔加的目光紧紧贴在他脸上,她看着他自己,固执又执拗地、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

    “你绝对可以成王。”

    “你绝对绝对可以成王!”

    她的言语如珠石玉砖,将他的迷惘藏起,砌成一道守护他的墙。

    一遍又一遍地砸在他心上。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