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被一瞬间抽空了所有力气，秦珊表情松滞。
她松开了用力抓住的，秦诉的手，整个人虚弱地挨着墙壁往下滑。
然后，她双手抱住膝盖，麻木地将脑袋埋了进去。
“二哥，我好想她……”
“为什么她那样善良的人，会死。”
环绕的双臂内传来呜呜的哭声。
好一会儿过去，秦诉总算听清了秦珊的话，心叶跟着抽疼。
拍摄大厅内。
两位领导早就给盛辞安排好了休息的地方。
人来人往的大厅边上，突兀的休息沙发和堆满瓜果点心的茶几被摆放得整整齐齐。
盛辞随意靠着，大腿上摆着一本厚厚的拍摄选片。
其中一位领导尴尬地抹了抹额头的冷汗，陪着笑小心翼翼地提问：“辞爷，您觉得，这些可以吗？”
盛辞不说话，啪地一声合拢了片集，随手一丢，叠在了身侧那一对片集之上。
另一位领导也被盛辞的动作吓了一跳，额上一滴冷汗垂落，不敢说话了。
不远处有人快速打开了化妆间的门，又快速朝着这边走过来：“钰钰小姐让我出来问一下，什么时候能选好她的装造。”
两位领导抖了抖：“辞爷，您看……？”
那几本片集大多都是大剌剌地敞开着，上面无一不是穿着性感撩人的美女。
要不是一向冷淡管了，只怕这会儿盛辞的眉头都拧起来了。
脑海中池鱼四年前依靠在他怀里的纤细身影挥之不去。
翻看片集时，每一套都被他情不自禁地代入进池鱼的形象……
身体有种热流涌动，盛辞整个人都绷紧了不少，额头青筋疯狂跳动。
一种名为血脉膨胀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四肢百骸。
虽然不知道盛辞怎么了，但是隐隐能感觉到盛辞情绪不对，甚至复杂中还有些怒意的模样。
秦戎赶紧招呼那两位领导：“还有吗？”
两个领导笑得比哭得还难看：“都在这儿了……”
天知道钰钰跟盛辞居然是这种关系啊！
往日来拍他们杂志的大明星，就算背后有金主，有靠山，也都是见不得人的身份，更别提靠山们会因为她们拍这些而吃醋了！
现在可好……碰上了尊大佛不说。
偏偏这大佛还是个会为了小明星吃醋的。
可他们《装男人》杂志就是这个风格呀！
每个片集不是性感，就是诱/惑，甚至说得上风搔的都不在少数……
两位领导急坏了，冷汗一把一把地往外冒。
心里头一万句国骂都此起彼伏了，可嘴上一个字儿都不敢往外蹦。
秦戎犹豫再三，看着盛辞道：“辞爷，您看我们这边让cc传媒的装造师临时搭配一套拍摄用的衣服拿过来？”
秦戎说的很含蓄，其实就是打着让自家装造师搭配一套保守点的衣服来。
然而，这话刚说出来就被盛辞拒绝了：“不行。”
就连语气都有些僵硬：“她脑子灵活，搭配的风格和《装男人》不符，她会起疑的。”
秦戎闭嘴了。
“就这个吧。”一片安静中，盛辞随手指了一套面料比较多的给《装男人》的装造师看。
装造师眼前一亮，对着盛辞直夸：“辞爷眼光真好，这套真的很适合钰钰小姐呢。”
说完，她就抱着片集去找衣服去了。
盛辞黑着脸，表情不善，就像是在隐忍什么似的。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这块专门为盛辞开辟出来的休息区从始至终都没人敢说一句话。
死寂得可怕。
直到……
“嘎吱——”一声。
装造室的门被推开的时候，盛辞正端着一杯咖啡。
装造师领着化完妆换完衣服的池鱼往外面给她准备好的摄影棚走。
少女纤细修长的腿上套着一截松松垮垮的，甚至有几个抓挠痕迹和破洞的丝袜。
往上是一件黑色绸缎质感的睡袍，睡袍被扯到肩头，露出一截黑色的内/衣肩带，瘦削的肩头和大片蝴蝶骨被暴露出来。看書喇
睡袍腰带半系不系的，白嫩的腰肢和腰肢底下那层微微透出来的黑色蕾丝边被藏去一半。
白皙到反光的皮肤和散发着柔和光感的绸缎睡袍交错着，让人情不自禁地深看。
甚至因为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众人的目光更是充满了探究和遐想。
周遭，是此起彼伏的嘶气声。
突然！
“咔嚓——”
有什么瓷器碎裂的声音格外突兀地响起。
冷汗啪嗒啪嗒直往下掉！
以盛辞为中心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扭头不敢多看池鱼一眼。
“我刚刚……没听错吧。”有人偷偷地看着盛辞的手心。
等看到他手里那只咖啡杯出现明显的裂痕后，目露惊恐。
妈耶！
辞爷在发火吧！
在发火吧！
绝对在发火吧！
看到盛辞那张藏在光影下几乎黑透了的脸。
再想想刚刚池鱼的模样，众人也眼观鼻鼻关心，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呜呜呜，好可怕，妈妈我要回家！
而此时，池鱼已经被装造师带进了为她准备好的摄影棚内。
整个绿色的摄影棚内到处打满了光，靠后的布景是一只瓷白的浴缸，浴缸内外铺着大片大片的珍珠，大大小小地落了一地。
白色的薄纱从上挂下来，朦胧又梦幻。
池鱼被摄影师引导着往布景里走，终于看清楚了浴缸内的景象。
“好家伙。”她不禁叹出声来。
这铺满了水晶和珍珠的浴缸内，居然是真的有放了水的！
而且……
“钰钰小姐，回头！”咔嚓——
“钰钰小姐，准备脱浴袍！”
“钰钰小姐，边脱边往浴缸走！”
“钰钰小姐，准备下水！”
池鱼：……
她错了，她后悔了，她现在拒绝这个拍摄还来得及吗？
等到配合完摄影师拍好这组照片后，池鱼只感觉浑身脱力。
这种脱力并非工作强度大问题。
而是她一想到自己为盛辞守身如玉这么多年，居然在这里被看光了。
呜呜呜。
更何况等到这本杂志出版后，成千上万的读者都会看到。
等到池鱼湿漉漉地从浴缸里出来，赤脚走出布景内后，方桦赶紧提着浴巾上去裹住她。
摄影师和工作人员们笑眯眯地跟着池鱼打招呼，池鱼疲惫地应着。
回头对着方桦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来：“我不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