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宋宴宁刚好是坐在于鹿和宋招娣中间，听见于鹿的声音也跟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只不过刚好赶上了服务员出去后帮忙关了门，也就看到外头有几道身影闪过。
门关上，于鹿也收回了目光，“刚刚从咱们门口过去的那一行人里我好像看到菡菡了，”怕宋宴宁已经记不来人，“就戚菡，我家邻居，之前上大一那会我有次在学校附近举办生日宴，你们还见过，当时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来着。”
宋宴宁是真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了，不过有于鹿帮忙这么一回忆，“你这么一说我就有点印象了，好像是个挺瘦，挺漂亮的姑娘。”
于鹿点点头：“她那时候考的是影视学院，天天减肥，现在已经在拍戏了，更瘦了。”顿了顿，她又纠结道，“你说我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可跟她一块的人我都不认识。”
宋宴宁拍拍她肩膀，“没必要，等待会吃完饭碰上了可以顺便再打个招呼，不用特意过去。”
其实于鹿也不太想去，这包厢里好歹也就一个陌生人，而且对方也不会特意扭头看她，还很健谈的样子。
过去就得面对那么多陌生人，一想到那么多双眼睛都朝自己看过来，想想就窒息。
“那我就不过去了。”
好在，刚才点的凉菜很快就上来了。
大家纷纷拿起筷子开始吃菜，等菜吃到嘴里，什么纠结打算都给忘了。
奉行光盘行动结束，宋宴宁放下筷子喝了口水，“对了，差点忘了，你们两个这大中午的怎么也跑到这来吃饭了？”
许润把左手往女朋友椅子靠背上一搭，扭头朝向宋宴宁，笑着回道：“我最近的三天小长假要结束了，明天一早得归队，就把小鹿从学校接出来吃顿饭。这酒店是我朋友推荐的，说新开的，味道很不错，就是没想到会这么多人。要不是嫂子你看到我们，我们怕是得等位了。”
赵铭风这才好奇插了句嘴，“于小姐还在上学吗？上大几啊？我跟顾左现在也是学生呢，现在大四。”
于鹿不好意思笑笑：“我在上研究生。”
赵铭风顿时一脸震惊，双手抱拳，“失敬失敬，我还以为是学妹，没想到是学姐。”
顾左听他这自来熟的话也是有点无语，等他说完就小声提醒道：“宴宁也是研究生，而且已经毕业了。”看書溂
“咳咳咳，”赵铭风偏头咳嗽完，“我这顿时就觉得咱们这顿饭有点高大上。”
学生，研究生，还有当兵的，马上就要考研的，简直了。
“那个，今天也没酒，我以茶代酒，敬在座各位一杯，也祝弟妹今年考研顺利。”
宋招娣都没想到他最后一句还祝福她一把，连忙也端起自己杯子，“谢谢。”
宋宴宁再次确定：虽然她跟宋招娣还有于鹿都不是很喜欢说话的，但有这位赵铭风同志在，也足以让这顿饭的气氛热闹起来。
一顿饭吃到一半，这包厢里的说话声一大半都是属于赵铭风的。
宋宴宁看着他和顾左，觉得这个组合还挺互补的。
一个话不多，专心干实事。
一个健谈自来熟，跟谁都能短时间处成哥们，东北那边的汉子也能喝，出去谈生意什么的当仁不让。
一个可以主外，一个可以安内。
不错，挺好。
一旁于鹿突然站起身。
宋宴宁又朝她看过去。
“宴宁，我出去上个洗手间。”
宋宴宁不太喜欢上外头的洗手间，闻言点点头，“小润跟着一块去。”
许润本来也要跟去的，闻言点点头也跟着站起来，这饭店尤其是二楼包厢，肯定有喝酒的，让小鹿一个人去他也不放心。
两人从包厢出来，找到洗手间的标志走过去。
到了洗手间门口，于鹿正准备推门，听见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就是一顿。
“薛姐，我真不能喝了。”
“我也知道你今个有点勉强了，可你看看这次一块吃饭的都有谁？你要是还想把握住这次机会的话，就得撑下去。我看他们也都差不多了，菡菡，你就再坚持坚持，坚持下去你才有参演的机会啊！”
“我，呕……”
后面就是一阵呕吐和拍后背的声音。
于鹿听着声音顿时也感觉刚刚吃到胃里的东西开始往上顶，但还是强忍着难受要推门去看看人，只不过还没等她把门给推开，就被许润给拉住了。
她又不敢大声怕里面的人听到，只好抬头瞪了许润一眼，小声问道：“你干嘛啊？”
许润同样小声回道：“我只是觉得你这位发小应该不想让你看到她这么狼狈的样子。”刚刚一开始他还没听出来里头说话的人是谁，直到听见里头的人喊‘菡菡’的时候，才想起来对方的身份。
于鹿不由沉默了下，抿抿唇轻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许润的这个说法。
“那，咱们去楼下的卫生间？”
许润听了下一门之隔的声音，“来不及了，人要出来了。”
“那赶紧找地方躲一躲。”
许润看了眼四周，干脆把她往自己身前一拉，然后自己侧了侧身子，面朝墙壁，“抱着我。”
他这一套动作快得于鹿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跟许润面对面紧贴着了，她侧脸甚至还贴到了许润心口的位置，忍不住抬头瞪过去一眼。
然后就听到一旁卫生间里有人拧门把手的声音，这才也来不及做别的了，只好乖乖听话抱住了许润的腰，把脸埋在了他胸口。
刚做完，门应声而开。
戚菡被一个穿着一套小西服的中年女人扶着从卫生间里走出来。
于鹿一时间心跳到嗓子眼，好在出来的两个人都在愁待会回到包厢要面临的场面，压根没注意到距离门边不远抱在一起的小情侣。
直到人影消失在走廊，两人这才分开，于鹿有些忧心地看了眼戚菡离开的方向，这才转头进了洗手间。
她一直都以为发小的工作是光鲜又美好的，可以装扮成各种各样的人体验各种各样的人生，之前每次见面聊天，对方也都是说的工作上的一些趣事。
却原来，还有这样难受又不得不忍受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