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等等我。”
“我等你干什么，咱们又不顺路。”
宋大宝：“······你又去给蒋婆婆送饺子啊？”
“知道还问。”
宋大宝：“······”
走到路口两人快要分开的时候，“二姐，你是不是更喜欢宋安安？”
宋宴宁回头看了他一眼。
“这还用问？”
宋大宝吸吸鼻子，撒腿跑了。
确定了，他就是个小可怜。
宋宴宁看着宋大宝飞快跑开的背影。
老实说，这小子虽然被林桂花娇惯了点，但也不算讨厌。
现在也九岁了，以后说话倒是也可能委婉点。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宋宴宁脚步一拐，朝反方向走过去。
“奶奶，宴宁姐姐来啦！”
宋宴宁端着饺子跨过门槛，抬眸就见头发又花白了好些的蒋婆婆脚下有些急促地从屋里出来，忙快走几步赶到人面前。
“外头冷，婆婆您就别出来了。”
“好好好，咱们进屋说。”
宋宴宁一手扶了老人家进了堂屋，把碗放桌上后拍了拍宋安安的小脑袋，“安安去灶房拿个碗。”
宋安安乖乖点点头，又小跑去灶房拿了碗。
宋宴宁被蒋婆婆拉到炕上坐下。
“你这丫头又盛这么一大碗，我跟安安一块都吃不了。我们俩包了，一会你也盛点回去。”
“行，我也尝尝婆婆您的手艺。”
宋安安端着碗进来，“我也帮奶奶包了。”
“安安也很厉害。”
小丫头被夸奖，顿时笑出两个小梨涡。
送了饺子，宋宴宁也没立马就起身回去。
“婆婆你身体怎么样？”
“好，好着呢。丫头，你别担心。”
宋宴您垂眸看向老人家放在她手背上的手掌。
皮肤松弛，温热且粗糙，带着浓浓的暖意。
“您一定要保重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就托人给我打电话。对了，安安还记得姐姐的号码吗？”
“记得。”宋安安点点头，流利得报出一串数字来。
“安安记性真好。还有，万一联系不到我，就跑去镇上找你来娣姐姐。”
宋安安忙重重点点头。
蒋兰惠笑眯眯地看着面前的一大一小说话，也没开口打断。
这是宴宁丫头的真心，她得珍惜。
“安安，去屋里把你今年得的奖状拿出来给你宴宁姐姐看看。”
等小姑娘颠颠进了里屋，宋宴宁只觉得手背上的手紧了紧。
“丫头。”
“婆婆您有话尽管说。”
“安安今年也九岁了，小孩子长得真快。我还能想起来，当年第一眼看见她，小小的一团，皮肤冻得有些发青，一转眼就长这么大了。”
宋宴宁用力握了握老人的手，“您以后还得看着她考大学，工作，跟喜欢的人结婚，给您生个胖乎乎的小外孙。”
蒋兰惠听得忍不住畅想了下，“我也想看着。但就怕，等不到那时候。”
宋宴宁手指一顿。
“这些年，我都很感激你，感激你送给我这么一个贴心的小孙女。有安安在，我才清醒着活了这么些年。”
“婆婆，您别说这样的话。您跟安安是相互照顾，彼此都是最亲的人。”
“现在婆婆想拜托你一件事。”
宋宴宁反射性就想摇头，但在对上老人家虽然有些浑浊但清明着的眼睛，沉默了片刻还是开口道：“您说。”
“那个装瓷器的箱子，我藏在了里屋橱柜后面的墙洞里。万一，我是说万一，我有个不好，安安就托付给你，我只能放心你。卖了瓷器，帮婆婆把安安养大，好不好？”
宋宴宁仰了仰头，眨眨眼睛，然后朝老人家郑重点点头，“好。”
“时候不早啦，走，婆婆给你盛饺子去。”
看完了宋安安那张得了第一名的奖状和发的奖品，端了同样满满一大碗饺子出来，宋宴宁转身又看了眼面前破旧的小院。
听了会里头小姑娘劝老人再多吃一个饺子的声音，这才抬脚离开。
*
吃完饺子和年夜饭还要守岁。
村里的这边的房子里没有电视，宋大宝吃完饭就溜出去跟邻居家的小孩玩去了，剩下的嫌天冷都不愿意出门，宋老二就拿出来两幅扑克，一家人围在收拾干净的饭桌前，旁边点着炉子上面烤着花生红薯，想打牌的打牌，想吃东西的吃东西。
不知不觉间墙上的时钟就响了十二下。
“零点了！”
玩累了回来后困得脑袋点啊点的宋大宝一秒清醒，“爸，压岁钱！”
宋老二伸手点点小儿子脑门，“别的事不见你积极，要压岁钱倒是积极得很。”
说着从兜里掏出来四个早早包好的红包，“你们姐弟四个一人一个。”
宋宴宁接过来一个，打开一看，跟去年一样，雷打不动五块钱。
她每年的压岁钱也就这五块钱。
老人那是没有的，以前只有宋大宝和宋欣宝有。
宋欣军回家过年的话也会有一个。
再加上她也不跟着林桂花过年回娘家，那边的舅舅姨妈给的压岁钱自然也没有她的。
分完了压岁钱，宋老二打了个哈欠站起身，“行了，都回屋睡觉去吧。”
他明个一早起来还得去村里老辈家里磕头拜年呢！
宋宴宁第二天睡醒，缩在被窝里看了眼时间。
已经十点多了。
洗漱起床吃了几个热好的饺子，准备再回屋躺一躺，就见宋欣宝拎着一副羽毛球跑过来。看書溂
“二堂姐，打羽毛球吗？”
宋宴宁：“······打吧。”
院子里地方不行，干脆就在外头的街上打。
没一会就引来了不少嘻嘻哈哈到处乱窜的小孩子观战。
宋宴宁被吵得脑袋疼，把球拍扔给看得手痒痒的宋来娣，“跟你堂姐打吧，我回去了。对了，我怎么起来就没见大姐，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去镇上了。”
宋宴宁挑挑眉。
没等她再问，人就兴致勃勃上场了。
她只好摇摇头，转身回了家。
一直到下午三点多，宋宴宁才看到骑着自行车回来的宋招娣。
脸上红扑扑的，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因为其他原因。
“姐。”
宋招娣停自行车的动作一顿，伸手从车筐里拿出来一个包，“我回镇上拿了件衣服。”
宋宴宁看了看她这副欲盖弥彰的模样，“哦。”
之前饭馆都是初六开门，初五下午回去打扫卫生为开门做准备。
不过这次宋宴宁要初五就坐车返校，回镇上的时间就提前到了早上。
“我准备托你大伯给看个门面了，家里的存款也勉强够，家里的事都不用担心，在学校好好上你的学就行，考个好大学回来就行了。”
宋宴宁接过宋老二递过来的咸鸭蛋和一大罐她喜欢吃的腌酱菜，看着面前这人絮絮叨叨的样子，点点头，“好。”
*
市一中的大门静静开着。
进进出出的人并不多。
宋宴宁进了校门一路回宿舍，其他楼层现下还都安安静静锁着门，到了高三年级所在的楼层，才听见各种各样的响动。
宿舍门虚掩着，她伸手推开，就见比她提前到的白飞飞和陆颖这会都还在收拾带来的行李。
“宴宁。”
“宴宁来了。”
宋宴宁朝两人点点头，进了宿舍反手关上门，也开始收拾东西。
忙活了没一会，其他人也来了。
等到下午六点，就结伴出了宿舍一块去食堂吃饭，吃完饭正好直接去上晚自习。
“好安静！”
穿过除了她们空无一人的操场，严欣欣忍不住感叹了一声。
“今天是阳历几月几号来着，在家过年这几天我给记混了。”
“是二月二十三。”
“高考是几月几号？”
“六月七号。”
“那还有多少天？”
“一百一十多天吧。”
六个人齐齐沉默了片刻。
白飞飞轻吸了一口气，“有点紧张。”
吃饭的人少，学校食堂的窗口也没有全部开放，选择性自然也不多。
她们打好饭找了座位坐下。
董灵芝吃了一口她打的土豆烧鸡块，“咦，我怎么感觉食堂的饭做得比之前好吃了？”
“是吗？”严欣欣打得也是这个菜，听了董灵芝的话也忙吃了一口气，“好像还真是，确实比以前的好吃了。”
宋宴宁夹了一筷子她打的辣椒炒肉片，尝了尝挑挑眉，猜测道：“大概是做饭师傅们觉得咱们也挺不容易的，做菜的时候多上了点心。”
“哈哈，确实是有这个可能。”
吃完一顿味道还不错的晚饭，教学楼方向正好打响预备铃。
赶在上课之前，六个人进了同样安静的教学楼。
刚坐下就见他们数学老师踏着铃声抱着厚厚一叠试卷进来，“刚在学校印刷室印好的，先做一张暖暖手，明天第一节数学课我就讲。”
说着吩咐班上的课代表把卷子发下去，他自己则是又跑去旁边班上布置去了。
这边卷子刚到手里，就听门口又传来一道脚步声。
众人抬头一看，就见他们化学老师也夹着厚厚一叠卷子上了讲台。
低头往下一看，“你们有卷子做了啊，哪个老师速度这么快。那我这张你们下节课做吧，别敷衍了事啊，明天上课讲卷子之前我要检查的。来，化学课代表把卷子发一下。”
众人：“······”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