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珝说着，弯腰，用额头蹭了蹭鹿晚的额头，“晚晚，我其实一直都欠你很多声对不起，之前的种种我或许都已经向你道过歉了，但有一件事，我迟迟没能向你道歉。”
“晚晚，在我们相互陪伴的那些岁月里，没能坦率的面对你与我之间的感情，我一直很后悔。”
鹿晚摇摇头，宽慰道，“那不怪你，你当时有你的情不得已，你的身份决定你很多事情都不能随心所欲，更何况，在之后的日子里你没对我变得冷漠，这就已经是你对我的回应了。”
顾珝笑了笑，他直起腰，抓住鹿晚的手，挠了挠她的掌心，“当时的身份大概只能成为一部分原因吧，更重要的是，你的出现与你对我的感情是我在漫长的岁月中从来都没奢想过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你的感情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不辜负你的感情，等我想清楚该怎么做才好时，一切……都有些晚了。”
鹿晚眸光颤了颤，眼底也情不自禁的流露出一抹黯然。
“不过还好，老天待你我不薄，虽然不能让当年的我对当年的你重新袒露心声，但总归现在的我还有机会对你表明心意，为你庆次生辰，晚晚，初雪是你我初相见的日子，此后，我们便把每年的初雪定位你的生日，可好？”
“过……过生辰？”鹿晚蓦地瞪大眼睛，眼里闪烁着的期许的光让人看得心酸。
“对，过生辰，过一次……与众不同的生辰。”
顾珝说罢，抬眸看向距他们有些距离的造型师，淡声道，“辛苦带我的夫人去梳洗打扮吧。”
“是。”几人异口同声，上前从顾珝手中接过鹿晚的手，带着她踱步向更衣室走去。
更衣室里的化妆师早就准备好了，待鹿晚洗漱一番过后，她们先从鹿晚的头发开始做起造型，然后是她的妆容，最后才是为她换上了那身淡青色的罗裙。
华服不比现代的服饰，从妆容到造型都极其浪费时间，尤其是这种近乎百分百复原的造型，更是费心费力的紧。
近三个小时的装扮后，鹿晚终于一种全新的造型缓缓走出更衣间。
她乌黑的长发用发带高高束起，露出一节雪白细腻的脖颈，一张绝美的脸上画着淡妆，显得清丽脱俗。
曼妙的身姿并没有被繁琐的裙装掩藏，反而显得玲珑有致，腰肢纤细。
她踱步走出更衣室，抬眸，便看到同样身穿华服的顾珝正站在不远处等她。
他穿一身月白色绸缎，腰间束一条白绫长穗绦，最外层披了一件烟罗轻纱。
一双狭长的桃花眼瞳孔漆黑不含杂质，眼底清澈却又深不见底，肤色晶莹如玉，身材挺秀高颀，站在那里，说不出飘逸出尘，仿佛天人一般。
鹿晚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顾珝身穿华服，长发高束的模样了。
她怔愣的站在那里，一时间竟有些失神，还是顾珝率先提步，走到她面前捏了捏她的鼻尖，笑道，“怎么还看傻了？不认识了？”
鹿晚垂眸笑了下，清了清嗓子，轻声道，“不是不认识了，就是……就是太久没见到你这身打扮了。”
顾珝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装束，打趣道，“还好现在的我还年轻，这么打扮也不算奇怪，等再过个几十年再这么穿，恐怕就有些突兀了。”
鹿晚摇摇头，“不会，再过多久，你都是一样的好看。”
偶尔身份转换的哄逗在顾珝这里很受用，他笑着亲了亲鹿晚的嘴唇，柔声道，“你也是。”
装扮过后，顾珝便带着鹿晚去了后院。
后院的合欢树已经凋零了，但因为有白雪的装束，倒是显得别有一番韵味。
顾珝陪着鹿晚在后院里推了一个雪人，又和她一起玩了半天的投壶。
都是古时候两人玩得东西了，现在能找来已经十分不易。
鹿晚本想着现在的顾珝恐怕不太擅长这些，可没想到，他竟然玩得得心应手，甚至比她还要熟练不少。
投壶之后，顾珝又带着鹿晚去了后院一片空地上，打算与她比射箭。
本来顾珝是想带着鹿晚骑射的，但是骑射需要换骑射专门的衣服，还需要足够大的场地，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下难免就显得有些繁琐了。
于是顾珝抛弃了骑马的步骤，改成了与鹿晚比射箭。
“单纯地比试未免有些无趣，不如，我们赌些什么可好？”顾珝拿起弓，看着鹿晚提议道。
鹿晚颔首，一边适应手上的弓一边问道，“要赌些什么？”
顾珝嘴角微微勾起，眼底闪过一抹玩味的光，轻声道，“这里也没别的什么可以被拿来当做赌注，不如……输的人要完成赢的人提的一个要求如何？”
别的鹿晚不敢说，射箭鹿晚是绝对有信心的，十二时里的人都知道，鹿晚当属骑射最为出彩，尤其是在单纯射击的时候，连老宫主都不是她的对手。
鹿晚短暂的思忖两秒，果断点头，同意了顾珝的提议。
按理来说，鹿晚射击技术不是一般的好，纵然已经许久不曾碰过弓箭，但赢顾珝她还是有信心的。
可今天也不知是怎的，十支箭，她竟然在总环数上输了顾珝一环。
鹿晚虽然诧异，却也只能无奈的笑了下，问顾珝，“我输了，你的要求是什么？”
顾珝目光在鹿晚身上上下打量一番，几秒后，他轻声道，“就要求你，脱了你的鞋袜好了。”
“脱……脱鞋袜？”鹿晚诧异的瞪大眼睛，难以茫然的看向顾珝。
“对，脱掉你的鞋袜。”顾珝颔首，字字清晰的重复了一次。
鹿晚闻言，只得在顾珝的搀扶下脱掉了自己的一只鞋袜，就在她想脱第二只鞋袜时，顾珝却突然轻声说道，“一只就够了，有这一只……就已经足够了。”
顾珝说罢，弯腰蹲下，从怀中掏出一条红绳脚链，很是仔细的系在了鹿晚的脚踝上。
“我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红绳脚链的意思是拴住今生，系住来世，若有男子为女子戴上脚链，则两人下辈子还将会再结缘。”
顾珝说着，起身，将鹿晚拥入怀中，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晚晚，那些我们错过的岁月，我用此后的永生永世来弥补你，可好？”
鹿晚眸光轻颤，一双漂亮的杏眼里写满柔情和期盼，片刻后，她重重的点了下头，轻声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