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宴几乎是想要宋景的命一般,比任何一次都凶。
到了最后,宋景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时宴接水给她擦洗了身子,又换了睡衣,她都完全不知道。
时宴没睡,起身出了卧房,去了书房。
他还有最后一封给老爷子的信没写。
时宴坐到书桌前展开信纸,提笔写了很多废纸,都不满意又全揉了扔进碎纸机。
好像不管怎么写都觉得交代的不够。
【老头,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求过你任何事情,但这一次我要求你。】
【宋景年龄小,虽然经历的事情多,心性早熟,但某些事情上终究经验不足,难免考虑的不够周全,容易出事。】
【而且她虽然看着面冷,实则心软。但凡对她展露过好意的人,她都留有余地。但你我都清楚,有些人的好意并不能经得住考验,恐有人利用她这一点害她性命。】
【我只求你在她遇到危险时护她周全,将她当成我来对待。】
时宴写到这里再一次停笔,把信纸扔进了旁边的碎纸机。
不管怎么交代别人,他始终都不放心。
除了他自己,他真的很难相信别人能护宋景周全。
可他自己以后又护不住她了。
时宴点了一支烟,缓慢的抽完,再一次展开信纸提笔。
【老头,我要去做一件事情,归期不定。】.jújíá?y.??m
【宋景我就托付给你了。她是你的孙媳妇,如果连她都护不住,那你这几十年也就白混了。】
时宴写完,把信纸叠起来装进了信封。
他不能写更多,那样会引起老爷子的怀疑。
如果老爷子知道他是给宋景换血死了,对宋景而言不是什么好事。
不如这样留点念想,让老爷子能活多久就护宋景多久,也算有个盼头。
“王叔。”
“爷。”管家推开书房的门进来。
时宴把信给他,“等我走了之后,你把这封信送去老宅,亲自交到老爷子的手上。”
管家不知道时宴说的走了是死了,只当他是要出门办事。
“是。”管家把信收起来,“爷,还有一个小时才天亮,你去睡会儿吧。”
“不用。”时宴起身,“我去郊区的别墅。宋景明天早上醒来问你我去哪里了,你就说我去见一个故人,这几天都不回来。”
“是。”管家应下,“那我去安排车。”
时宴颔首,也出了书房。
他走出院子,准备直接去大门口,走出几步后咬咬牙转头,重新回了卧房。
宋景还睡着,半边脸埋在柔软的枕头里,睡的很沉。
时宴伸出手想触碰她的脸颊,但在即将要触碰到的时候又停了手。
不能再有更多的眷念,否则他就舍不得继续进行接下来的安排了。
时宴咬着牙关,下颌线绷紧,缓缓握紧拳头收回手,转身出了卧室。
如果他自己都不能狠下心,又怎么能让宋景对他狠心,最后再对他失望呢。
时宴大步出去,时崽从窝里抬起头,冲着他嗷呜了一声。
宴崽窝在时崽毛茸茸的腹部,翻了个身继续睡。
“你们好好陪着她。”时宴揉了一下时崽和宴崽的脑袋出了大门。
甲一已经开着车等在大门外候着。
时宴走过去,甲一已经默不作声的打开了后座车门。
时宴面无表情的上了车,浑身都是森寒的气场。
甲一大气都不敢出,上车把车子开出去。
这几个月,他们爷跟宋小姐在一起,整个人的气场都柔和了,他们当差都比之前更加放松,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地狱般森冷的氛围了。
甲一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心里却很疑惑。
他们爷今天不是跟宋小姐一起过了一个精心筹备的生日宴,不应该是心情最好的时候吗?
难道是他们爷跟宋小姐吵架了?
时宴坐在后座,抬手捏着胸口吊着的戒指来回摩挲。
从戒指的做工就能看得出来这是宋景手工做的,戒圈内还有他们两的名字缩写。
甲一按照管家说的地址,把车开去了郊区的别墅。
这也是他们爷的房产,只是他们爷回帝都都住在宴宅,脸时家老宅都很少回,更少来这边。
车子开进车库,时宴下车去了客厅,甲一跟在后面。
别墅里的灯亮起,一个女人从二楼下来。
这个女人穿着真丝睡衣,一头又黑又浓密的直发披散在肩头。
她似乎是被客厅里的动静吵醒的,下楼来看到时宴,眼里闪过了惊讶。
甲一看到这个女人的模样,惊愕了一瞬,又迅速的低下头。
这个女人的模样居然跟宋小姐有六七分相似,不过这个女人的气质跟宋小姐却截然不同,也完全没有宋小姐身上那种令人敬畏大佬气场。
甲一心里惊讶,忍不住猜测这个女人的身份。
他跟在他们爷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女人的存在。
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时……阿宴。”女人想到之前的提醒,说过只要有除了时宴以外的人在,她就不能喊时宴时爷,而是要更亲昵的喊她阿宴,“现在才五点多,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女人有些畏惧时宴的气场,脸上带着笑,想试着靠近时宴一些,但最后还是被时宴的森冷气场镇在当场,只敢站在距离时宴几步外的地方。
时宴脱掉西装外套扔到一旁,甲一低头退出去,到院子里站岗。
“现在没有第三个人,你不用演。”
女人应声,“时爷,我给你倒杯水吧。”
“不用。你去睡你的,我不想看到你这张脸。”
女人讨好的神情一僵,有些不甘心的咬咬牙,不敢多说,“那我去睡了,时爷有吩咐就叫我。”
时宴眸色沉沉的坐到沙发上,女人看了看他的神色,再看他的模样,眼里划过一丝炙热,随即小心翼翼的掩盖过去,听话的上楼。
时宴沉着脸在沙发上坐到天亮,向文星和戚商知道他在这边,一早就来了这边。
“宴哥,这是准备开始了吗?”
时宴捏了捏眉心,“再等几天,等我冷一冷宋景,你们再安排她去京大晃一圈,让宋景看到她,否则很容易让宋景产生怀疑。”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