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们都是好孩子，不该这么难过的。”薛婉清叹了一口气，心中涌出无限自责来，是她无能，将婚姻经营得太失败了。
让家庭变得太复杂了，才给子子孙孙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她离开言家之后，总想着解脱了，终于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了，却恍然惊觉，子孙们还在那个龙潭虎穴里煎熬着。
所以自己凭什么酣睡？
结束了和薛婉清得通话之后，顾清栀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已经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发呆。
她知道自己没出息，所以不得不承认，就在刚刚，听到奶奶说言恪为了对付言家那一家子人，已经多久都没好好闭过眼了的时候。
她脑子里倏然就想起了言恪那张带着惫色的脸，然后就猝不及防地冒出几分疼痛的情绪来。
临近手术时间，护士进来给她做术前准备，怕她紧张，还声音温柔地安抚道，“你不要担心，做的是腹腔镜手术，不是什么大手术，时间也短，后续恢复也快，你不要紧张。”
顾清栀抬眸看她一眼，笑了，“我不紧张，我知道这是很小很小的手术。”
“呃……”护士听到她这话，忖了忖，还是小声纠正了下，“那倒也没有到很小很小的份上吧……”
顾清栀弯了弯嘴角，“和我以前经历过的而言，的确算是很小很小了。”
护士原本还不信，只是看到她换上干净的手术服时，露出来的肌肤上，那些虽然颜色很淡，看不出狰狞模样的疤痕。
但只从那些疤痕的长度和跨度，就不难判断出，曾经的她经历过怎样的惨烈。
连护士都忍不住心惊道，“那你还真是……多灾多难啊。这……得伤得多重了啊。”
顾清栀没打算说自己有多惨，只笑道，“总之，今天的真的是很小很小的手术，我不紧张，你不用费心安慰我啦。”
护士点点头，“是的，你福大命大，以后肯定会一帆风顺的。”
顾清栀换好了衣服，乖乖坐到了轮椅上。
护士会将她推去手术室，说实话，这就是小手术了。还能靠轮椅推进去的，顾清栀回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那些手术，哪一场不是连着病床一起推进去？而且病床上还会接放非常多的便携式仪器。
就连身上都会放两个氧气包……
现在还真是轻松啊，顾清栀觉得自己甚至不用护士推，自己把着轮椅都能把到手术室去。
只不过，护士才刚把她从病房里推出来，还没出科室门，就看到一道修长却略显清瘦憔悴的身影，匆匆从科室门走进来。
看到来人，顾清栀愣了愣。
“哦，家属来了。”护士说道，表情里多少带了几分不满，“还以为你不来了呢，这都准备推去手术室了。”
言恪闻言也不恼，反倒是低声道了歉，“抱歉，来晚了点。”
护士当然也不至于一直为难他，还挺细心的将先前对顾清栀说的一些注意事项再说了一遍。
包括手术时长和术后护理之类的，絮絮叨叨的，但因为都是关切的话语倒也不让人觉得有多烦。
“总之，就是这样，虽然不是什么大手术，但对女人来说，总归是伤了元气的，之后得好好养着，你也多心疼点老婆，最好一年内都不要让她怀孕了。”
“好。”
“多照顾着点，虽然术后护理，我们这边护工都照顾得挺好的，但是女人在这种时候总是很脆弱的，心理上的照顾也是非常需要的，做丈夫的，还是要多陪着点，只有心情好了，恢复才好。”
“好的，我知道了。”
言谈之间，手术室的大门也到了。
护士刷开了手术室的大门，顾清栀刚准备进去，猝不及防的，被一把握住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