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顾清栀忍不住抬眸看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言恪好像并没有生气。
她松了一口气，想到之前柯林给立的那些事项。
顾清栀觉得可以划掉一项至关重要的事项了——把言恪睡了。
她脸上羞赧的红晕褪去后，其实脸色并不怎么好，苍白的小脸还透着些青
毕竟体质在那里，昨晚又是药性又是跳海又是冷水淋浴，还被他折腾了大半夜。
脸色能好才怪了。
言恪皱眉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顾清栀习惯了不让人担心，刚想说没有，但脑子里蓦地想起柯林列出来的事项里的其中一项——撒娇。
而且好像这一项最适合在这种时刻进行，效果翻番。
顾清栀抿了抿嘴唇，没事两个字都在嘴边了，打了个弯弯，出口就变成了可怜巴巴的：“我浑身都疼……下肢好像瘫痪了，我都快感觉不到自己腰部以下了。”看書喇
她抬起水汪汪的眼眸看着言恪，本来就轻轻软软的声线带着些许控诉，听起来倒是更娇气了，“你也太凶了。”
言恪：“……”
像是被什么柔软的手握住了心脏，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似的。
言恪目光深沉，但焦点却似乎飘得很远。
顾清栀觉得……他好像在透过自己，看着什么很遥远的地方似的。
是了，这是怀念的目光。
顾清栀心里微酸地想到，他是在……怀念和顾如雪相处的时候吗？
只有被偏爱的才是有恃无恐的，不被偏爱的，通常都小心谨慎、乖巧懂事。
所以顾清栀在撒娇完这一句之后，看到言恪这眼神，就算有点心酸，也还是很快打算把话圆过去，“没事，我自己缓一下就……”
言恪打断了她，“这艘船是你的了。”
顾清栀还没反应过来：“……？”
她眨巴眨巴眼，然后双眼蓦地瞪得圆溜溜的，说话都不利索了，“什、什……什么？这个船？这个船吗？这个……游艇？”
这可不是什么渔船啊，正儿八经的游艇。
就算是渔船，顾清栀觉得都不是自己消费得起的，更何况是这种奢侈品。
她连连摆手，“我、我不要。”
姑且不论这个游艇的价值，比她和他协议结婚时得到的那张支票还要多好多倍！
一和她睡觉就给钱给这么贵的东西，这算什么嘛。
嫖资吗？
顾清栀不由自主地抿紧嘴唇，皱眉看着他。
言恪：“不喜欢？”
顾清栀：“不喜欢。”
难得的，她轻软的声线都透出几分硬邦邦的意思来。
可是……明明有个声音曾经对他说过：‘嗨呀！我要是有钱，就买艘渔船，带着你住在海上！然后每天给你捞皮皮虾，下水抓海胆给你炖蛋吃。’
于是，言恪忖了忖，“那我让霍承岩拿他们家在售的其他船的款式来让你选。”
顾清栀一愣，什么和什么？
“不是款式问题。”顾清栀摆了摆手，“我不要。”
她想了想，随便找了个理由，“我连停靠费都交不起。”
言恪：“我会让孙秘书都处理好，你不用担心这些。”
“我真的不要。”顾清栀坚持道，她抿了抿嘴唇，蹙着眉头，“你为什么要送我这个呢？因为……和我睡觉了的缘故吗？”
言恪没想到她会这样胡思乱想，“什么？你在想什么呢。”
“那为什么……？”顾清栀定定看着他。
言恪深吸了一口气，看起来像是被她气得不轻，不过语气并没有多严厉就是了。
“因为我在哄你。”言恪语气平静，像是在谈论天气一样寻常。
顾清栀愣了愣，平时脑子慢吞吞的，这下子反应倒是不算慢，“是因为昨晚打赌的事情吗？”
不知道为什么顾清栀觉得就是因为昨晚拿她打赌的事情。
因为她觉得言恪很好，虽然感觉不是多么温柔和善的人，但不会像言怀那样，让人感觉对人缺乏尊重。
言恪的鼻子里发出个轻轻的嗯，“你不是喜欢渔船么，这船难道不比渔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