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栀愣愣地站在楼梯口。
她离那盏昏黄温暖的灯，离厨房里那温在灶上的粥锅，明明那么近。
却仿佛比银河还要远。
顾清栀没做声，也没有撞破这些的打算。
言恪的确很好。
只是与她无关而已。
顾清栀上楼，没有像回到先前输液时待着的言恪的房间，而是径自去了三楼，自己的房间。
躺到床上，蒙进了被子里。
顾清栀眼圈有些发热，但是却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闭上眼睛，竭力忍着泪意。看書溂
吸了吸鼻子，喃喃自语宛如自我催眠般说道，“没什么好难过的，呼，没什么好难过的。”
明明从一开始就已经知道了，都是偷来的。
顾宅那个家，是自己偷来的；顾振宇这个父亲，是自己偷来的；和言恪结婚，是自己偷来的。
言恪的好，自然也是自己偷来的。
这些好，原本都应该是属于顾如雪的。
顾清栀经历过很漫长的一段低潮岁月，所以很擅长自我安慰。
毕竟，如果不会自我安慰，早在那最艰难的复健恢复期间，就已经撑不下去不想活了。
所以她努力地调整情绪，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拿出了手机，点开了订票软件。
言恪忙完了今天因为去她学校，而耽误下的工作。
又在电话里推了两个叫他出去喝酒聚会的邀约，都没等到顾清栀醒来，言恪关了燃气灶的火，上楼去就看到人没在房间里了。
他皱眉，人去哪儿了？
再上一层楼，就看到三楼她房门紧闭，还反锁了。
言恪有点烦躁，当即抬手就想敲门，但脑子里又响起叶少琛之前的话：
‘就她这体质，比纸还脆，折腾这么一通只是发烧，已经值得庆幸了。’
只能收回手来，下楼去了。
与此同时，东区的高级酒廊，靠窗的卡座沙发里，懒散坐着几个年轻男人。
“言怀你可真够厉害的，就刚才言老二在电话里那话，他对你老婆那可是情根深种啊，你也不觉得膈应？”翟质彬问道。
翟质彬就是先前打电话邀约言恪出来喝酒聚会的朋友之一。
明面上是言恪的朋友，实际私下里跟言怀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刚才打电话邀约，摆明着是去套言恪话的。
言怀挑唇一笑，“他情根深种的女人，成了我老婆，我有什么好膈应的，要膈应也该是他膈应。”
翟质彬：“啧啧啧，那你拿捏着顾如雪，岂不就拿捏住了言恪的弱点？”
言怀耸了耸肩膀，“所以那个项目，顾如雪去找他一提，他不就乖乖又拿给我做了么，我都不用去求我爷爷。”
“就他那个便宜老婆可惜了，听说还挺漂亮的。”翟质彬惋惜道。
旁边有人笑道，“哎哟翟少这是怜香惜玉了？”
“屁！他就是自己玩不到，就觉得可惜！”
一众纨绔子弟们纷纷笑了起来。
“是挺漂亮。”言怀摸着下巴饶有兴致说道，“而且感觉上，和顾如雪完全不是一个味道的。怎么说呢……”
言怀咂了咂嘴，“……清纯。”
“哟，听言三你这意思，是有想法啊？怎么着？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嫂子？”有人调笑道。
言怀眯着眼，目光邪恶，“是啊，你们说我这把言恪的意中人弄回家当了老婆，要是再把言恪的老婆给玩儿了的话，是不是很过瘾？”
“何止过瘾啊，简直把言二的脸放在地上摩擦！”
一众纨绔子弟都很是捧场。
其实他们真要当面碰上言恪，都是很怂的。
因为他们没什么出息，就靠着家里有底子，于是不学无术不务正业，成天花天酒地，哪里惹得起言二爷那样的存在。
可是言二就像是从小到大，家长口中‘你也学学人家’的那个‘人家’。
他们明面上不敢惹，但私下里却觉得他晦气极了，所以要是能看到言二跌份儿丢脸、被抢了心上人丢脸、被戴了绿帽儿丢脸。
他们当然会觉得非常解气，这会子光听着言怀这邪恶的设想，都已经觉得很解气很过瘾了。
甚至胆子大的，还巴不得亲自上阵。
跃跃欲试对言怀说道，“这么好的事儿！别忘了哥们儿啊！”
言怀笑得更邪恶了，“那当然，这么好玩儿的事，自然要和兄弟们一起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