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在看着主座上的男人。
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
这位可是言二爷，整个言氏里最不近人情的那个出了名的工作机器。
会议里接电话？以前几乎不会有这种事情。
所以偌大的会议室里，落针可闻。
只有男人低沉磁性的声音，淡淡响起，“讲。”
他起身抬手对一旁的程放做了个手势，示意他来主持会议，然后就走出了会议室。
“你……能来我学校一趟吗？”顾清栀小声问道。
言恪走到了走廊的吸烟室，往唇间塞了根烟，“有什么事？”
“我在学校碰上些麻烦，老师让我叫家长……”顾清栀停了停，小声询问道，“你能来一趟吗？”
言恪冷笑一声，“我是你家长？”
顾清栀：“老师说，能为我负责任的也行。”
言恪：“我能为你负责任？”
顾清栀反问他：“不能吗？”
不能的话，两人为什么会领证呢？
言恪沉默了几秒，不置可否，只问了句，“什么麻烦。”
顾清栀咬了咬嘴唇，“就是些……网上的事情。”
她鼻子一阵痒痒，被泼了一身的脏水，又砸了好多水气球，她可以说是浑身都湿透了，再被政教处办公室里的空调一吹，她头昏脑涨的。
此刻鼻子痒痒，没忍住，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言恪淡淡说道，“等着吧。”
“谢谢。”顾清栀松了一口气，言二爷说话……应该还是挺讲信用的吧？就算他不来，起码也会派人来的。
结束通话之后，言恪就冷着脸拨了个号码出去，号码储存的名字只有一个字母——S
只响了两声，那头就传来了一道清朗的声音，“阿恪，找我什么事啊？”
“让你办的事情，后续怎么样了？”言恪淡声问。
那头的声音里有着成竹在胸的坦然，“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当然是办好了。那段视频我已经发给一个爆料博主了。我看看啊，热度应该不低……”
那头一边说，一边响起了敲打键盘的声音，片刻后，那头清朗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意想不到的惊讶，“哎？对不住啊，阿恪，对方好像请了专门的团队下场了。”
言恪懒得听这些过程，只问道，“所以呢？”
“呃……三言两语我也说不清，发给你看吧。”
五分钟后，言恪坐在车后座里，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机上刚刚发过来的那些微博。
包括那些所谓的知情人的爆料，以及海城美院论坛里流出来的视频。
视频的背景是在美院的门口附近。
年轻的女子满身脏脏的污水，就像她在网上被泼的脏水一样。
言恪面无表情地看完，关掉视频，面无表情地往下翻了翻，截图了很多张顺手发出去之后，再拨了个电话出去。
同时，脚尖在驾驶座椅背后轻轻踢了踢。
司机不动声色地提高了车速，朝着美院疾驰而去。
顾清栀轻轻吸了吸鼻子，坐在沙发角落边，她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被打湿的长发垂在脸边，衬得她的小脸显得更加苍白。
她长得漂亮，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楚楚可怜的感觉。
肇事者里有两个男生，在微博上看着别人的爆料，自动把这个女人想象成了妖魔鬼怪。
但真正亲眼见到了，此刻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就有些怜香惜玉。
另外三个肇事者是女生，看到这两个男生一直在看顾清栀，似是有些怜香惜玉的样子。
她们就冷笑道，“有的人，长得人模人样的，什么恶毒的污糟事儿都做得出来，简直从根子里就烂透了！也就你们这些看脸的男生才会相信。”
两个男生表情有些尴尬起来。
顾清栀压根没注意听她们在那含沙射影的说话。
她有些头晕脑胀的，但刚刚在电话里，言恪说让她等着，这让她心里莫名安定了下来，所以眼下她什么也没心思听，盯着办公室的门，老老实实地等着。
笃笃笃。
办公室门被敲响的时候，她马上起身来，跑去了办公室门口，拉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