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一切之后，顾清栀又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言恪。
确定他还在睡着，便放了心，小小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松个囫囵，一抬眸，就看到前头，司机正从后视镜里看着她。
顾清栀：“……”
司机并没一直看她，很快就继续看向前方路面开车。
但顾清栀还是有些心虚，咬着嘴唇。
她有些担心，因为言恪其实还挺好的，如果可以，她并不想惹言恪生气。
但其实就算司机不说，顾如雪肯定也会告状的。
这样一想，就难免有些丧气。
她沮丧的耷拉着肩膀，不知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车已经停在迦善的宅子门口。
车没熄火，但驾驶座上没有司机，空调在兢兢业业给车厢换上新鲜空气。
顾清栀余光瞥到车窗外有暗红火星微亮。
转眸看去，言恪站在车旁边不远处。
他指间夹着根燃了一半的香烟。
他握着手机，大团烟雾氤氲了他的眉眼，烟雾散去，顾清栀清楚看到他轻敛的眉眼里难掩不悦。
顾清栀心里咯噔一下。
是……顾如雪打来告状的电话吧？
言恪肯定是生气了吧。
顾清栀顿时有些鸵鸟思想，所以在看到言恪熄了烟挂了电话朝车子走来的时候，她马上往椅背一靠，闭着眼睛开始装睡。
车门被打开了。
依稀有雪松凛冽的气息飘进呼吸里，还夹带着丝丝缕缕烟草的味道。
顾清栀闭着眼，心跳宛如擂鼓。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自己好像都能感觉到言恪的呼吸了。
“再装睡……”
男人的声音低冽磁性，陡然响起。
而且声音距离得也太近了吧！顾清栀不受控制的猛睁开眼，就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难怪会觉得好像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了！这么近！
顾清栀瞳孔紧缩，连呼吸都停住了。
“我、我……”顾清栀磕磕巴巴地开口。
言恪垂眸淡淡看着她，“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了，怕成这样？”
顾清栀一双圆润的猫眼眨了眨。
司机告诉他了吗？如果没有告诉的话。顾如雪打电话来告诉他了吗？如果也没有的话……要不自己老老实实先交代算了？
“我……我……”
“嗯？”言恪凝着她，“笨就算了，怎么还结巴了？”
“我刚刚接了你的电话！”顾清栀鼓起勇气，大声说出了事实。
言恪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也没有说话。
几秒钟的沉默，就在顾清栀觉得他肯定是生气了的时候，听到他哼笑了一声。
“怎么？偷接别人的电话还敢这么大声？”
“啊？”顾清栀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刚才声音是大了点儿。
她声音弱弱道，“我没大声，我不是故意的。”
“扯谎，我看你故意得很。”
“我……”顾清栀嘴唇抿了抿，老老实实地垂着头，“好吧，我是故意接的，我就是想气一气顾如雪，因为她实在太过分了。她有什么冲着我来还不够，为什么要对小动物下那么狠的手。”
顾清栀看到言恪的表情带着几分厌恶，只以为言恪是不信自己的话，觉得自己故意给顾如雪泼脏水。
“我没有冤枉她！”顾清栀说道，“总之，你要是生气的话……”
言恪懒洋洋看她一眼，“嗯，我要是生气的话……？”等她继续说下去。
顾清栀抿了抿唇，认真说道，“你要是生气的话，我也没有办法。”
“……”
多么清新脱俗的渣男语录第一条啊：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不过话虽是这么说，顾清栀悄摸打量言恪，还是有些担心他真的生气。
言恪站在那儿，除了眉眼间的疲惫，表情里并无愤怒。
顾清栀想了想，大概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点不负责任，所以小声说了句，“要不，我给你煮宵夜吃，你别生气了吧？”
言恪看向她，顾清栀被他盯得有点不自在。
像是草食动物被肉食猛兽盯上了似的。
言恪眼眸微眯，“我要吃紫菜猪肉馅的手工小馄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