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华熙咽下生命里的最后一口气,死不冥目地睁着眼睛在剩余心跳倒数之下,瞅瞪住宋陵按住他的手拿起玉玺往伪/造的遗诏上盖章,章一盖上,他便断气了,弥留的一息间,他只愿锦安能及时赶来,助旭升登上龙座。

  拿着伪/造遗诏的宋陵一遍遍地看着上高他亲手写的字句,使他心情最为激动的是左下角那片红色的盖章,跪在地上的他很配合父皇逝去的情绪流出了两行眼泪,哭的尽头是狂喜,他仰高头边哭边笑。

  狂言地大喊:「最终还不是本王当皇帝!哈哈哈哈,还是本王啊!父皇!你还听见不,最后还不是本王嬴了!」

  寝宫里跪着的宫女与总管太监听见他的狂言更吓得低下了头,一眼也不敢偷看,他们会站在三皇子这边,纯粹只是墙头草,不想为了他们一家子的内斗而死于非命,人要懂时务,他们也只是想保命留到他朝一天能离开皇宫罢了。

  谁是皇帝,谁在杀谁,他们亦参和不了。

  皇帝驾崩的钟声很快响起,宋华熙命不久己前皇后己宣召朝中重臣在殿外候着,丧钟一响起,他们纷纷装模作样地跪下哭喊,表演出他们是心切的悲痛。

  宋华熙驾崩的消息很快传至整个皇宫,皇后亦急不及待,第二朝一早便召集所有臣子进宫,要在他们的见证下宣读遗诏,让宋陵正正式坐实龙位。

  朝中重臣小臣一一赶来,他们各自心知是所谓何事,朝政大厅上充满着窸窣的私语声,直至皇后与宋陵带着伤痛与满脸泪痕前来,群臣很有默契地闭上了嘴,大厅里霎时安静无声。

  「各位卿家应该都知道了父皇昨夜驾崩了……」此时宋陵适时地哽咽,用带着沉痛的微哭腔接着卜:「父皇驾崩前留下一份遗诏,现在在一众卿家前宣读。」

  新任的总管太监李大川心里是颤的,他正是半夜见证这两母子怎样伪造遗诏并逼先皇盖印之人,长袍下双腿抖着上前,清了清喉咙准备宣读。

  前一大段的内容是“宋华熙”赞颂先祖皇帝辛劳打下的江山,以及自我回顾在位期间的种种治国伟业,到了最后一段,亦是重中之重的几句便是:「朕如今身患恶疾,命不久己,天下在朕统治间康乐太平,百姓丰衣足食,无愧于天地,欣然安逝,靖安王皇三子宋陵,品德兼具,处事果敢,心系百姓,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注:此段内容搜自网络康熙传位给雍正的遗诏再加以修改而成,若有甚么地方不太对,请各位见谅,谢谢。)

  (另外:深肖朕躬白话来说就是像朕一样,之后几句大约简单释文是,登基后按规矩穿孝服二十七天,除下孝服后要广传天下。)

  李大川朗读完毕,跪下听遗诏的臣子准备喊出万年口号,却有掌声抢先一步响起,他们纷纷抬头看后,诧异地看到三抹身影,一抹是素雅的身姿以及身姿后那抹穿着盔甲的镇国将军羽漓歌,还有就是那位被皇后再度囚/禁的太子宋旭升。

  掌声是由宋若兰拍响的,她边拍边走进去,来到楼梯前几步停下,脸上毫无笑意,一双凤眸带着得知父皇驾崩的悲痛与对他们俩母子的怒意瞅住那一窝蛇鼠之人,宋若兰很清楚李大川手中那份遗诏绝对是假的。

  「各位卿家,先皇真正的遗诏在本公主手中,三皇兄与皇后手中的是假的,他们趁先皇重病重神智不清而伪/造遗诏,并拉拢陈果、安庭生等手握兵权将领意图谋反,罪大恶极,本公主现命镇国将军羽漓歌将皇后及宋陵拿下!」

  身后的羽漓歌实时接旨,提剑与副将秦怀要上前捉拿叛子,可他们一接近,四周便涌出大量宫中禁卫,甚至殿内殿外都有暗卫拔刀出现。

  「锦安,念着妳是先皇最宠爱的公主,本宫可以免妳倒乱朝政、诬陷本宫和陵儿的罪行,至于妳手中的假遗诏,烧成灰便不再存在,妳还可以回去桂州继续当妳的侯爷夫人。」

  皇后阴冷一笑,她话中是威胁,也是向宋若兰保证不杀她,让她回去桂州过下半生。

  她又看向羽漓歌,让身边的太监呈上一个锦盒,她将锦盒打开,掏出里面的虎符,虎符一现,朝下所有人瞪大了眼,虎符并不容易见到,那堆臣子霎时佩服皇后竟有能耐连虎符都拿到手,那一杀,羽漓歌也有点慌乱,回儿看向宋若兰。

  「另外,羽将军显现是给锦安公主蒙骗了,锦安应该向妳展示过虎符才能劝动妳攻进皇宫的,可虎符在刚才先皇亲自交给了新帝,现在谁真谁假,妳也该认清了,放下刀归顺新帝,本宫便念着妳是被锦安一时蒙骗不会追究免妳死罪,妳依样是宋朝的镇国将军。」

  皇后抹着一张阴冷至极的笑容对羽漓歌又是威胁与保证的手段。

  「羽将军请放心,我手中才是真的,皇后手中自然是假的了。」对于这点,宋若兰十分镇定自若,虎符如何分真假,父皇早己跟她说过了。

  有她这一句,羽漓歌便安下了心,她是相信公主的。

  「放肆,如何证明本宫手中是假的,妳手中是真的?」皇后阴森地眯了瞇眼,斜瞪住那副明明站在劣处,何来自在必得的自信?

  她捏紧手中找遍了江湖大地终于找上当年打造的虎符的工匠的徒弟重新打造的虎符,心坎不禁有一丝慌,宋若兰见到她手中拿着虎符表现得太镇定了,难道……虎符有甚么独特的地方能辨真假?

  可工匠的徒弟说过,当年他是寸步不离地跟在师父身边帮忙打造雕琢虎符,所以虎符是怎样的他说不会忘记,包括虎上的纹路大约是怎样路线都是知道的。

  不,不可能,宋若兰一定是吓唬她而已。

  自我安抚后,皇后又提起了气场,不畏惧地抑起头俯视对方。

  一厅的朝臣也纷纷细语讨论,现在有真假遗诏外,还有真假虎符,大家心里都害怕,万一公主手中两样东西都是真的,那他们归顺皇后的那邦今天铁定是跑不掉,人头能否保住,就要看下去了。

  宋若兰自信满满地勾笑了一声,漠视皇后看向羽漓歌问:「羽将军,请妳拿出出发前本公主让妳带上父皇赐封镇国将军军令,以及其他镇国将军的军令出来吧。」

  镇国将军军令,宋朝四位镇国将军在赐封时都有一块,是武官最高的殊荣以及身份象征,每一位镇国将军十分重视这块军令,基本都视它为全家之宝。

  而镇将军令有一个地方很特别,形状是以镇守的地形打造的,而且军令上雕刻的是四座城池,所以四面镇国将军的军令都不一样。

  四面军令排在了宋若兰命人搬来的一张长案上,她当着一众朝臣之前拼好四面军令,在她把军令要拼上的时候,在上高的皇后与宋陵己心知不妙,背上一片冷汗,到了四面军令的每一个接缝拼上,中间竟然是空出一个虎状的空洞。

  她抬眼朝向龙椅前的两母子一眼,挑衅地一笑,指尖慢慢地将虎符放到空洞之中,虎符毫无意外地与空洞无缝接合,并且接合后,虎纹和四面军令的一些纹路亦完美地接轨,清晰可见了一个宋字。

  上回最后一次与孤长烟来见父皇,他跟她说了这秘密,听完宋若兰便十分好奇又期待,然而又盼望她并不需要将这秘密揭露的一天,那便证明三皇兄与皇后放弃了谋反之路。

  望着虎符与四面军令,还有那个“宋”字,宋若兰叹了口气,她还是见证了这一刻。

  「这……先皇太厉害了。」羽漓歌禁不住摸向虎符以及那个宋字,给诧异到了宋华熙藏秘密的精妙。

  「嗯,父皇很厉害,而且父皇说过,每一代帝王都要有自己打造的虎符,至于该怎么藏好与证实真伪,自然也是有自己的方法了。」宋若兰有点黯然,她想到驾崩的父皇还在寝宫里无人问津,只想快点解决局面,好好处理父皇的丧事。

  伤春悲愁得先放下,宋若兰调整好情绪,抬头瞅视他们俩母子,并不打算让对方有一丝喘息的机会,接着打开自己的遗诏宣读一遍。

  重点中的重点在于最后与皇后手中那份差无几的字句,却变成了“太子宋旭升品德言行兼并,心系国家百姓,必能克承大统。着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即遵舆制,持服二十七日,释服布告中外,咸使闻知。"

  宋若兰也不等皇后出招撒野,直接指向李大川手里的遗诏道:「别狡辩了,皇后,妳手中那份的玉玺印是假的,在很早前,父皇卧床不能上朝,太子哥哥被你俩软禁太子府,父皇便将真的玉玺藏起,真的玺印是怎样的相信朝上两位丞相最清楚,若不清楚,大可把父皇还没得病前的奏折拿出来对比。」

  她的一番话又引起了满朝诧异私语,两位丞相,一个归顺了皇后,另一个保持忠立,他俩同意了公主之言,将两份遗诏接过来在刚才拼军令的长案上,他们在一边细阅,由字迹开始,两份字迹十分接近,只不过宋若兰还是从假的看出模仿痕迹,不过这些她不必指明了,因为玺印不同的地方虽不多,但熟悉玺印的都会看出明显的不同之地。

  两份遗诏最明显正是熙字的“火”部的上部两点雕法有些不一样,若不认真对比,寻常是不会注意到的,两位丞相只看了一会儿玺印,心中便了然了谁真谁假,归顺皇后的李丞相腿都软了,直接跪下,颤着声道:「锦安……锦安公主手中的是真遗诏。」

  连心向皇后的李丞相也这么敢说,其余皇后党羽也吓得心肺乱跳,只盼太子登基后能以善待之,至少留他们一命。

  「本宫管锦安妳手中的是真是假,先皇刚才亲自传位给陵儿,妳手中便作废!人来,给本宫拿下意图谋夺帝位的太子和锦安!」

  管真是假!

  她布署了这么多年,怎可能输在一个小孩手中!谁权力大,谁才是赢家!自古争夺龙位死的人还少吗!不差这一点!

  皇后一声令下,包围四周的禁军和暗卫实时挥刀涌上,此时外头也传来刀剑交锋的声音,是羽漓歌带领的精兵终于突破重重禁军和暗卫杀了进来。

  她和秦怀护住太子与锦安有些蹑手蹑脚地挡开刀剑,一群人将他们逼退到一边,而朝中不怎么见过刀刀剑剑场面的臣子吓破了胆儿,机灵能跑的都跑出去躲避,吓得腿软也用爬的爬到一边颤颤发抖。

  羽漓歌从小便深得小娘亲夺韵传授的一身厉害功夫,可惜她对内功心法悟性不足,内力自然力有不及,她挡下群刀乱舞的锋芒,可有太子公主要护,便未能使出真章回击了。

  涌上来的禁军与暗卫越来越多,地方太小,羽漓歌扯住公主和太子想往外跑,然而敌方人数太多,能挡前便护不了后,秦怀在另一边亦在专心应对乱刀之中,有皇后的暗旨,暗卫目标只有公主和太子,有机会便出手杀之。

  后方无防护,有暗卫冷笑一笑便要挥剑砍去宋若兰,宋若兰的危机感使她回眸,便见着刀锋要往她身上来了,一息间,她想到的是不能见到大吃怪最后一面了,大吃怪会怪她吗?

  大吃怪会不会很伤心不吃东西了,不吃东西她会饿死的,她那么爱吃,不能成为饿死鬼。

  她乱想了一大堆,却迟迟未有痛意出现便睁开眼缝,甚么时候……大吃怪出现了?

  「长烟!?」宋若兰不敢相信地流出了泪水,她能见到大吃怪了,她的大吃怪没死的回来了。

  但,等等,她身上……全是伤。

  心痛使她起劲地流眼泪,哭腔地大骂:「孤长烟,妳明明说不会受大伤的,妳这是怎么回事!看看妳肚上的伤口!」

  「哎哎哎,我的小公主,别哭啊,妳哭我就会分心了。」孤长烟杀了一个暗卫才回身抱抱公主,在刀剑无眼的乱斗中抽出点空来哄哄她的小甜糕。

  「可是……可是妳受伤了,还那么多。」她还闻了闻,满身血腥味,很臭!

  「没事了,夜帝哥哥来得及帮我啊,我死不了,公主妳看看,夜帝哥哥一把年纪还很帅很厉害,这里没我也可以了,我先带妳去安全地方吧。」说时而,孤长烟搂住宋若兰边跑边向夜帝呼喊:「夜帝大哥这里交给你啦~你疼的妹妹还痛着呢,不适宜再有大动作哦~」

  夜帝正杀得兴奋,见一个砍一个的头,满身是血的回首啧了妹妹一声「谁年纪一把!本帝才不老!行了行了!,快带妳的媳妇儿走,免得妳媳妇儿见到满地人头晚上作恶梦赖到我头上。」

  孤长烟嘿嘿笑了两声,还比了个心心后便打横抱住公主离开了,至于太子嘛,哎,有羽将军保护,死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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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前大半段有点严肃,所以结尾来点小烟赶来营造点轻松气氛~

  太子:哎等等,我还没上车啊!(经典台词+尔康手)

  小烟:谁要管你~我只抱抱公主~

  公主:嗯,不过妳身太臭,快点回去洗漱换衣!要不然今晚别碰我!

  小烟:好好,洗香香再跟公主开车车~

  公主:………………(真巴不得妳伤的是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