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受伤,孤长烟这回是彻底被禁足了。

  她像条咸鱼般在府上过着睡醒吃,吃完睡的日子,就连打坐修炼内功也被宋若兰禁止,尽管她说了修炼内功只需坐着,奈何受伤一事吓怕了软萌萌的娘子,变成妻奴的她亦好乖巧听话一段小日子,并且在这段小日子里不慎地成为娘子每晚的“夜宵”

  娘子每夜吃得满满的,倒是她想反过来吃几口,则给宋若兰用公主身份压着她不给她翻身,还说那是惩戒,敢反吃她的话,孤长烟得滚去西厢抱着冷被子过冬。

  哭,她被压榨是有那么一丁点不错,不过偶尔要给她吃几口啊。

  孤长烟吃过早饭后去到后花园的凉亭发呆,呆呆地看着府中被染满的银银白雪,她并不觉得冷,只不过有一种冷叫娘子觉得妳冷。

  「妳怎么又不披裘衣就出来了,蝶儿,赶紧去替驸马拿裘衣,多备几个炭炉过来。」从书房处理点事的宋若兰听见了萧旗的“告状”,说是那个大吃怪又不穿衣服在后花园悠逛,还看着雪发呆了快一个时辰,她才不得不暂时放下不太紧急的账簿前来“管管”

  回神的的人抬头便见着怎么看便怎么娇美的妻子,心间莫名一动,伸过去握住对方的手,感到有些冰冷,倒是眉头稍蹙,反过来不悦地责问「娘子还说我了,妳的手这般冷,我的还比妳温暖,书房没放炭炉吗?」

  书房是放了两个炭炉,却也抵不住开封城的严冬,她因为要翻账簿拿笔记事,双手暴露在外,难免会有点冷,可身子是暖的,所以宋若兰并没在意,眼下被大吃怪倒过来说教,自知是理亏,也没有辩驳。

  「放了,我身子是暖的。」她坐在旁边,只不过手还是被握在对方的手心里。

  「我不信,要抱一下才知道。」孤长烟找到了揩油的理由,握住对方手心的手使了点劲一扯,把软柔带香的身躯拥紧,鼻尖落到她的耳鬓旁,细细地嗅了嗅宋若兰身上那股自带的幽香。

  抱了后,还说了句:「嗯~果真是暖暖的。」来圆她的话。

  大吃怪一扯的瞬间,宋若兰惊呼了声,还弄不清怎么了便跌进一个带凉的月匈怀,第一剎是想这家伙又说暖?后来不知道是彼此的体温还是自己的暖意,总之这个拥抱是暖烘烘的。

  可惜的是,她始终不习惯在下人们的眼底下与“相公”做如此亲密之事。

  她带恼地推开孤长烟,拧住那根冻红了的耳朵「放肆!动作大了扯到伤口就麻烦了。」

  她会这么说教,事例是伤口还没结痂时,孤长烟在晚上耐不住想要这样那样,本来气氛正好,宋若兰也给她缠得默许任她脱她衣裙,两人沉入在浓浓的情/动之中,某人激动过头,想要抱她坐到腿上来方便欺负,谁知手臂一使劲,某人吃痛了一声,继而宋若兰便见到包扎完美的布条染出了一丝的血来,吓得甚么YU/念都没了,换来了她的硬心,才会在这段日子里她都不给大吃怪吃她。

  孤长烟耷拉着头颅,卖动着萌萌的小狗眼瞅住她咕噜:「晚上己经不给我吃了,现在连抱一个也不行吗,伤口都结痂了,大点动作也不会扯到出血的。」

  说摆她又把人搂抱过来,这回安份了点,轻柔地扶住她的细腰,浅浅地靠在肩上明明白白地撒娇讨今晚的一顿夜宵。

  「妳有点羞耻行不行,别总大白天在说……说那种事。」幸而她来到凉亭后,候在一边的下人习以为常地自动退开到听不见她们说话的距离,就连蝶儿把裘衣拿过来后便匆匆领住小风一脸姨母笑的跑开到一旁小声聊天。

  受伤以来讨宵夜那么多回,首次没被娘子果断拒绝,孤长烟见有戏了,便搂抱得贴一些,往她耳朵边细声用回自己本来的姑娘家的娇滴滴的声线说点甜言蜜语哄骗宋若兰成为她今夜的小甜糕。

  一番甜言蜜语己将宋若兰逼得双颊泛红,火烫烫的,她轻推开孤长烟坐回去石圆椅上,在端起热茶前发出如蚊般的一嗯。

  终于讨得今夜一盘小甜糕,孤长烟乐得嘿嘿笑,将石圆椅搬到她的后方,并将香香的柔躯从后轻搂,身躯轻贴上去,享受妻妻间的美好亲密。

  温馨的小日子没过上几天,物转星移便来到了腊月三十,宋若兰与孤长烟特意比往常早起吃了早饭换好比平日华贵一点的衣裳,早早起程到皇宫与宋华熙吃圆年饭,吃团年饭意味着她俩又要见到皇后和宋陵了。

  在望湘园一事中毒王被孤长烟所杀,亦没留下活口审问出谁是主谋,可但凡有点脑子都能猜出是那两母子所为,能有动机顾江湖中人杀孤长烟,知道孤长烟是甚么人,亦只有那两人了。

  宋若兰本想让孤长烟以生病为由婉拒此顿年夜饭,孤长烟则理直气壮说怕老太婆对她会不安好心,在路上袭击她,死命要跟她进宫,实际上怕老太婆不安好心只占一半,另一半当然是要进宫见识一下皇宫的年夜饭是怎样的。

  据娘子之前对她提过,皇宫的年夜饭十分丰盛,即使父皇不想过于浪费,也得根据传统由冷菜开始做出过百种菜,父皇、皇后及贵妃都能享食,其余后妃则也一人一桌三十七品菜式。

  三十七品菜啊,孤长烟想想也流口水。

  身为大吃怪的枕边人,宋若兰看穿这她的这份心思,反正每年这桌菜她根本吃不完,有孤长烟的话,一定不浪费了。

  由府第出发到宫门花上一时辰,进宫后宋若兰第一时间去福康殿探望父皇,父皇身子越来越虚弱,不过尚算精神,加上每次孤长烟陪她进宫都会偷偷给父皇带些独门保命丹,所以宋华熙还可以撑过今年的新年。

  锦安公主踏进宫门第一刻便有暗卫通报给皇后和宋陵知道,他们也不着急见人,虽然上回毒不死“任墨贤”,但大局还是掌握在他俩母子手中,而且夺位之事,亦不直过硬,否则宋陵在史书上亦留下谋朝篡位之臭名。

  身为母亲,皇后自然不想儿子的皇位言不顺的得来,至少要逼迫宋华熙亲自立召书让儿子成为继任帝位之人。

  到了年夜饭的时辰,宋华熙落座在龙案之上,宣布可以上菜,一室的皇子公主,以及皇后贵妃脸容喜扬,却各自心怀鬼胎,或许正确来说,是锦安公主与皇后两母子各自心中有所盘算。

  菜品上好,各人也起筷了,吃到几口,宋若兰状似疑惑地向父皇问道:「父皇,怎么今天年夜饭没见太子哥哥前来参与?」

  此番话令几位皇子与皇妃都纷纷将注意力瞄到皇后与宋陵去,等着吃瓜看戏,现今皇宫里谁不知道几乎大权都落在皇后与宋陵手中,太子更在前阵子因甚么平乱贼乱和赈灾不果而给宋陵借意夺去职务,并耍了手段软禁在太子府中,皇后还派重兵看守呢。

  可据传言,太子之所以在这两次无功而回,实际上是宋陵与皇后暗里使了手段害的。

  没有人敢出面救太子,病重的皇上亦给皇后两母子掐住了脖子一样,根本说不了话。

  今天锦安公主故意发话,看来是皇上要反击了?

  宋华熙还没回话,倒是宋陵没了分寸地抢着回答:「太子早前得了伤寒,己告之今年不参与所有年宴,怕会传染给父皇。」

  他的回话倒正中宋若兰下怀,她高冷鄙视了对方一眼,冷嘲道:「三皇兄,皇妹在问父皇的话,甚么时候三皇兄的权力大得能替父皇代答了?还是说……三皇兄觉得自己和父皇能平起平坐?」

  她的话令在场其他皇子皇妃暗抽一口气,欢快的脸上霎时平紧,不敢露出半点看戏之心,怕锦安点起的这道火会烧到自己身上,权力之争,往往会伤及无辜呢。

  其他没能力的皇子只想好好过活,并不想沦为权力之争的牺牲品。

  经宋若兰此番话的提醒,宋陵亦自知在众人面前他着实是越权了,若父皇此时在一众人面前要罚他,他是无法反抗,顿时冒出冷汗,看向父皇身边的母后,母后用眼神示意,他赶紧从席案走到中央跪地叩首认错。

  「父皇,儿臣知罪,儿臣并非锦安所说那样,儿臣只是怕父皇话说多了会辛苦,请父皇降罪。」

  宋华熙故意沉默不说话,苍老的目光瞥向锦安,锦安瞧她眨了眨眼,接着身旁己吃得开怀的孤长烟适时插上一脚道:「哎~微臣听闻三皇子与太子有些误会互看不顺眼,难道传闻是真的,所以三皇子才这般清楚太子动向,知道太子生病了不能前来参加年宴应该很高兴,可能这样才不自觉抢在皇上前回答公主的话吧,皇上,今天是高兴的日子,饶恕三皇子吧。」

  宋陵回身瞪向孤长烟,孤长烟得意一笑,故意靠向宋若兰身边对他眨眨眼。

  「父皇莫信,传言是假的,儿臣并没与太子有任何月中隔阂,太子不能参与年饭,纯粹是身体抱恙。」宋陵赶紧又低下头赶紧撇清罪名。

  宋华熙收起与锦安的对视,转落在日常在他寝室趾高气扬之人,是时候给点威压这两母子了,他严肃着声调道:「陵儿,有些言行还是得注重,今天是合家团圆的喜庆之日,朕便饶你一次,起来回去继续用膳吧。」

  皇帝开口了,宋陵只好咬咬牙应答,起来回去自己的席上生着闷气喝酒。

  可谁也没想到,宋华熙的招数没完,便听着他对锦安道:「锦安,既然你的太子哥哥生病不能进宫过年,那妳明早便替朕带上长白山参前去探望吧。」

  宋若兰一听先愣,后着是明白父皇之意,便点头应许了。

  而身则的皇后与宋陵互相对视,皇后捏紧了筷子,暗暗瞪视身旁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男人。

  众所周知太子己被皇后宋陵用禁卫禁固在太子府中,谁也不可接近,皇帝此番用意,岂不是让锦安出手救太子吗?

  但锦安是一届女流,没兵权在手,如何救之?

  正当人人疑惑之时,唯独孤长烟咬咬牙,哼,这老爷子是要她出呗!

  不行啊,救人要体力,她得多吃点!

  年夜饭过后,众人离席回去,宋若兰与孤长烟自然也一同离开,离开的半路上,不意外,亦算意料之中,皇后与宋陵拦住去路,并“邀请”她们去一边“谈话”

  「锦安,本宫劝妳还是明天别去探望太子了,太子染的是严重的伤寒,怕会传染给妳。」皇后凤眸中未带一丝的关切,隐含的是满满的警告。

  这回合孤长烟不给娘子出面应付,只因这老太婆敢找人向她动刀,这口气她一直卡在心中难下。

  她上前一步挡在宋若兰前面,收起脸上所有和善与笑意,炯亮的眸里瞬即渗透出冷飕飕的寒意,嘴角没温度地上扬几分接过话道「皇后不用担心了,微臣和公主一向身壮力健,要不然微臣早被奸人毒死啦,所以皇后放心,小小风寒死不了人的。」

  皇后顿时脸色一变,黑沉的道:「任侯,有时候别自视过高,本宫就要看看明天妳与锦安如何能全身而退。」

  「啊,微臣没跟皇后说吗,我打算今晚便去探望太子,看看太子是否伤寒好了,若伤寒好了,明天太子不就可以进宫与群臣一起吃开年宴?」

  宋陵上前一步咬牙咆哮「你这家伙,迟早一天本王定必杀死你!」

  既然各自都不打算再戴面具遮掩,宋陵不介意在此扯破面。

  「三皇兄,咱们走着瞧吧,不过莫怪锦安不提醒,现在收手还可以留一条生路给您们,否则,就别怪锦安不留情面。」宋若兰以前是不管朝中之事,但既然父皇把虎符交给了她,那么她也不能独善其身。

  不管那俩母子气得面红耳赤,宋若兰挽住还想呛人的孤长烟离开。

  在宫外上到马车,宋若兰抱住了孤长烟叹息吩咐:「妳手上的伤还没好,今夜一切要小心。」

  孤长烟掂起她的脸倾前深深地亲吻那片软唇,柔情细语回道:「这回一定小心,不能再伤及手了,要不然又要没得吃妳这块小甜糕呢。」

  大吃怪又不正经了,宋若兰羞涩的推她一把,娇哼一声不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