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耽美小说>公子难搞定【完结番外】>第44章 喜欢到骨子里

  祁萍楠拿着罗政北的那五百两, 又将自己余下最后剩的银子拿了出来,原本是想直接交给蒋幼清,但转念又一想, 也不能光有银子, 怎么着也得置办些别的,于是从中摘出了二百两。

  只是二百两能置办些什么好呢?

  祁萍楠蹙着眉头, 心里一个劲儿的直犯难, 这二百两在薛府眼里怕就是盘菜钱罢,如何能拿的出手啊?

  就在祁萍楠为这些东西头疼不已之时, 薛晏荣不请自来的就找上了门。

  “二爷就在里面,还请夫人随我前来。”姚十初领着祁萍楠上了二楼的雅间里。

  祁萍楠从没见过薛晏荣, 今儿这是第一面,但因着徐媒婆将他夸的天花乱坠,再加之又是府的少爷,即便没见过,想必也定是人中龙凤。

  虽是心中有了准备, 可真见到了,却还是怔了一下——

  薛晏荣眉眼间生的清秀俊朗,不苟言笑的模样, 更是雅人深致,想不到这大名鼎鼎的薛府荣二爷, 居然是这样的翩翩温润, 再瞧她头顶戴着的玉冠, 那是上好的羊脂玉, 通身的银灰色缎面锦袍, 腰间吊着块质地通透的黄龙古玉, 轻轻摇摆, 周身的富贵气势便显露了出来。

  祁萍楠真是意料之外,忽的又想到了自家那外甥女,可真是有福气啊。

  薛晏荣打量着眼前的祁萍楠,瞧着面相也不是个歹毒的妇人啊,怎的就能把自家外甥女逼得跳河呢?看来这人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祁萍楠虽然年长,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是有些发虚,就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而薛晏荣的温润也只是表面上的,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他的眼眸里全是高门大户的疏离与寡淡。

  “荣二爷,您找我来,可是有什么事?”

  薛晏荣摩挲着拇指上翡翠扳指,沉着声音道——

  “找您来,不为别的,只为幼清的嫁妆。”

  祁萍楠脸上是明显的怔楞,但嘴上却还硬着——

  “您放心,我们虽是小门小户,但这嫁妆一定是会置备齐全的,绝不让——”

  不等祁萍楠把话说完,薛晏荣就将她打断——

  “嫁妆我已经置办好了,等您回去,便会送到府里。”

  “这、这恐怕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难道你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

  祁萍楠睁大了眼睛,她实在没料到薛晏荣会这般直白,即便再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说,没有比这儿更好的法子了,就自己手上这点银子,扔进薛府里,恐怕连个响都听不到,还得被人笑话。

  就在薛晏荣以为她会迫不及待的点头答应时,祁萍楠的眉间却越发的紧锁,定定的望着薛晏荣,思虑良久后,终还是开了口——

  “如此一来,你可会看轻幼清?”

  薛晏荣没想到她竟会问自己这个,看来这人还没有坏极致,还有几分人性,能够想到这一层——

  “我只想让幼清嫁的好一些,你罗家给不起,我给得起,你不必有什么负担,自古男子娶妻都是如此,幼清是个好姑娘,我、我心悦与她,便不会看轻她,更会待她极好,您放心。”

  听到这儿,祁萍楠似是松了口气,眼里泛着湿润——

  “有荣二爷的这话,那我便放心了。”

  “但我有一点——”

  “您说——”

  “嫁妆必须一样不落的随幼清出嫁,到时我会派人查看,若是少了一样,就别怪我了。”

  话是不中听,但祁萍楠却也不气恼,薛府能看上他们这样的小门小户,想必提亲之前,就已经将罗家的情况摸了个遍,自家老爷那个德行,想必也是清清楚楚的,这时候丑话说在前面,也是能够理解——

  “我到底是她的亲姨母,自然也希望幼清能挺直腰板的嫁过去,所以嫁妆的事情,你大可放心。”

  “那好,这事儿,您就多费心罢。”

  事情说完,祁萍楠便离开了。

  时间被薛晏荣算的刚刚好,她才到府里,东西就被送了过来,一抬一抬的足足三十二抬,把蒋幼清的院子里放了个满。

  “这是?”

  蒋幼清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见祁萍楠笑意盈盈的走了过来——

  “这些都是你的嫁妆。”

  祁萍楠说着就拉过蒋幼清的手,进了屋子去。

  “这个给你。”

  蒋幼清低头一看,竟是五百两的银票。

  “姨母,外面这些已经够了,这——”

  “你收下,外面这些不是我给的,我给的只有这五百两,你不要嫌弃才好。”祁萍楠摇了摇头,又道:“薛晏荣今日专门来找我,就是为了这嫁妆的事情,生怕你受半点委屈。”

  其实即便祁萍楠不说,蒋幼清也能猜得到,毕竟光那一盒野山参就已经是天价了,祁萍楠根本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置办嫁妆,再加上薛晏荣跟自己说过,嫁妆的事情不用自己操心,只是她没想到这人会亲自去找祁萍楠。

  “是个有模有样的年轻人,不错,那徐婆子没唬人。”

  祁萍楠刚说完,话音还没落,就听见岁杪惊呼一声——

  “天爷啊!这也太漂亮了吧!”

  紧接着就见她捧着手里的东西跑进来屋子来——

  “这是?!”

  祁萍楠也是一愣,诧异道——

  “他竟连这个都为你想到了。”

  岁杪手里捧着的不是别的,正是蒋幼清的嫁衣,按理说这嫁衣是要待嫁的女子亲手缝制才对,但因着时间紧迫,罗家又没有那么大的财力,于是就干脆做了主——

  “我就说姚姑娘怎么问我要您的尺寸呢,原来是为了这个!哎呦!这二爷真是——奴婢、奴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这上头全是金线呢!还有这珍珠!这、这也太好看了罢!得多少银子啊!”

  “这是锦绣庄的嫁衣,不说手工,就是这珍珠跟着金线,不说一千两也有八百两了。”

  祁萍楠人的这针脚,除了锦绣庄的绣娘外,京城里就没人再有这么好的手艺。

  “乖乖!这、这么贵啊!”岁杪都不敢怎么摸,生怕摸坏了。

  蒋幼清的脸也想黄昏的天际般,霞飞满面——

  “这事都我不知道,姚姑娘什么时候来问的,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我哪知道是要做嫁衣啊?跟她说完我就忘了。”岁杪挠了挠头,她向来都是个不记事儿的。

  倒是祁萍楠,诧异过后,便不再意外,这的确是薛晏荣能做出来的事,只对蒋幼清说道——

  “去穿上试试罢,看看若是有不合身的,再拿去改。”

  嫁衣不是平常的衣服,拿在手里沉,穿在身上更沉,尤其再加上这头顶戴的凤冠,蒋幼清只觉得身上跟压了个半袋子大米似的,若是不用力挺直,就要塌下去了。

  “小姐,您真美啊。”岁杪都看呆了。

  祁萍楠望着眼前的蒋幼清,还是曾经那个瘦瘦小小的人,但意义却都不一样了,如今的她是飞上枝头的凤凰,再不是那个他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孩子了。

  一个无比强烈的预感,从祁萍楠的心中破土而出——

  以后自己的一双儿女,说不定都要靠她了。

  从蒋幼清那里回来后,祁萍楠的心就怎么都静不下来了,倘若是日后要靠她,那这关系就必须修复,即便是豁出这张老脸,也在所不惜。

  一旁的罗政北因着那些一抬一抬的嫁妆,心里的歪算盘又开始打了起来,他伸手拿惯了,总觉得只要是进了他罗家门的,不管是不是自己的,那都是他罗政北的!

  正想要说什么,就被祁萍楠一眼瞪了回去,丝毫不留面子的嘲讽——

  “那些都是幼清的嫁妆,你若是想打这个歪心思,我也不拦你,只是幼清那未来夫婿可不是个好惹的,不怕死的,你尽管去,我不拦着。”

  “呃——”罗政北虽然贪财,但孰轻孰重还是分的清,他再惦记那些嫁妆,也不敢惹恼薛晏荣啊,这会儿顿时就转换了话锋“我是想问夫人你要不要喝茶,你瞧瞧你,真是把我都想成什么人了。”

  罗政北舔了舔嘴角——

  “这嫁妆我们自然不能要,不过那聘礼,我可就得留下了。”

  祁萍楠一听他说话就恶心,一刻都不愿跟他待在一个屋子里,抬脚就出了门去——

  “哎,你要去哪儿?”罗政北急忙问道。

  “心里恶心,出去散散!”说完祁萍楠就走了。

  “恶心?”罗政北哼了一声“我还恶心你呢!”

  这一边,蒋幼清将那重人的嫁衣换下,就陷入了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就是一个劲儿的发着呆。

  “您说这二爷,怎么就能这么细心呢?!哎呀,这简直就是戏文里痴情相公的唱本嘛!”

  岁杪说着就瞪起了眼睛,脸上的皮肤绷的紧紧的,一副再认真严肃不过的模样“小姐,虽说我岁杪没经历过这些,但我瞧得出来,二爷是真的喜欢你!而且喜欢到骨子里的那种!”

  蒋幼清连眨了好几下眼睛,一脸她在胡说八道的表情,岁杪不知道,自己还能不知道吗,薛晏荣跟自己都是女子,这亲事不过是各取所需,压根儿就不是那么一回事,更何况两个女子,谈什么喜不喜欢——

  “你、你别瞎说。”

  “怎么能是瞎说呢!”岁杪伸出手指头,一桩桩的数着薛晏荣的好“你就说那人牙子的事儿,要不是他,咱们恐怕就遭殃了,再又是您跳河,还是他,这荣二爷就是老天爷派到小姐您身边拯救您的啊!”

  “越说越没下巴了,你怎么不说是我来拯救她的呢?!”

  “您拯救他?救什么呀?”岁杪睁圆了眼睛。

  “救——”蒋幼清张了张嘴,到嗓子眼儿的话,又被她咽了下去“没、没什么。”

  “您看,您说不出来了罢,小姐啊——”岁杪摊开手抖了抖“您必须得承认,这就是缘分啊!”

  蒋幼清真是一个头两个大,连忙摆了摆手——

  “你自己在这儿缘分罢,我困了,我去歇一歇。”

  岁杪一把拉住蒋幼清,又把她拽了回来——

  “大白天的,您困什么呀,别睡了还有正事儿要做呢。”

  “什么事儿?”

  岁杪拿出针线来,冲着蒋幼清笑道——

  “您这马上要出嫁了,不得给夫君绣个荷包香囊什么的?”

  蒋幼清长叹了口气——

  “岁杪啊,你就饶了我吧!”

  这天夜里,蒋幼清做了个梦,梦里薛晏荣骑着白马来接自己,将自己紧紧的抱在了怀里——

  “我会一辈子对你好。”

  梦境里的蒋幼清完全没有招架之力,只觉得薛晏荣越抱越紧,浑身都像着了火一样,而自己也仰起头迎了上去,就在要紧的关键时刻——

  蒋幼清却猛地惊醒了过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脸颊烫的不像话——

  捂着胸口——

  自己做了个什么梦啊?!

  随即转过身,看向一旁睡得正香的岁杪,皱了皱眉,小声埋怨道——

  “都怪你,白天说的那些乱七八糟。”

  接着便又闭上了眼睛,可这回却怎么睡也睡不着了,披了件衣服就下床,走出了里屋。

  坐在椅子上,不知怎的就又拿起了白天没绣完的香囊,想了想,手上就动了起来——

  直到后半夜,她才又回去躺下。

  待天亮,岁杪起身后,竟发现香囊跟荷包全都被绣好了,齐整的摆在笸箩旁,急忙掀了帘子朝里屋的床榻上看去,自家小姐睡得正香呢,不禁摇头笑道——

  “这还不是口是心非。”

  薛晏荣上门提亲的时候,顶数罗政北最高兴,好不容易得了这么个亲家,谁能安耐的住?

  这几日逢人就说,自己跟薛府是亲家,宫里的音瑶娘娘都要叫自己一声亲家公,俨然把自己当成了皇亲国戚。

  再瞧着那聘礼一箱一箱往里抬的时候,眼睛都不会转圈了,满脑子都是荣华富贵跟那些数不尽的雪花银!

  郑珺清是明白人,瞧着罗政北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贪财的,倒也不计较,毕竟不管娶谁家的女儿,彩礼都会如此,这是他们薛府长房的霸气。

  只是祁萍楠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虽说他们是小门小户,跟薛府比不了,但脸面也总是要些的,可偏偏罗政北不肯给她。

  “两个孩子这般合适,那就这样说定了。”郑珺清笑道。

  “定了定了!”罗政北高呼起来,脸上笑的跟开了花一样“我们能结上您这样的亲家,是幼清的福气啊,岂能不定!亲家母就放心吧!”

  郑珺清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我就不久留了。”

  又寒暄客套一番后,郑珺清跟薛晏荣才离去,罗政北与祁萍楠将人送出府门,见上了马车走远后,方才又折返回去。

  祁萍楠嫌弃罗政北丢人,不愿与他多说话,只说自己头疼,就回了屋子。

  而罗政北压根儿就没工夫理会她,巴不得她赶紧走,自己好挨个的查看那些聘礼——

  “好东西啊!都是好东西!薛府就是不一样,出手这般大方!”

  一旁的罗洵麟见状走了过来——

  “爹,刚刚那个就是薛晏荣?”

  他只觉的薛晏荣的样貌,只觉得十分眼熟,但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嗯——”罗政北刚应了一声,却又皱起眉头“往后你要叫妹夫!”

  “妹夫?他比我大了那么多,我可叫不出口。”罗洵麟叹着气,无比惋惜道:“真是可怜表妹了,一棵鲜花插在牛粪上。”

  “牛粪?”罗政北拿起鸳鸯花瓶,捧在手对着光照了照,随即又放下,眯起眼来“他要真是牛粪,那你爹我倒希望,这牛粪多来些,最好能一车一车的来。”

  “爹,牛粪您也要?”罗洵麟的语气里透着明显的嫌弃。

  “你个臭小子!你懂个屁!你要是跟你妹妹也能结上这样的亲家,那咱们罗家往后的荣华富贵可就享之不尽了!你还瞧不上人家!”

  罗洵麟反手就一捶头,捣在自家儿子的肩上,骂道:“滚滚滚!别在这碍手碍脚,滚回去看你的书!”

  罗洵麟却还是不服气,翻着白眼儿有小声嘀咕了句,这才离开。

  “快把这些全都搬到库房去!”罗政北朝着下人吩咐道,随即又挑起了眉毛,捋了捋胡子“也不知道这薛晏荣还有没有弟弟啊?要是能把尔仪也嫁过去,那岂不是还能再得这么聘礼?!自己可就赚大发啦!”

  另外一边,郑珺清坐在马车上,一想到方才罗政北的样子,就止不住的摇头——

  “真没想到幼清的姨父,竟是个这般贪财的小人。”

  薛晏荣叹了口气——

  “是啊,要不她也不会被逼的选择投河了,罗家早年靠贩茶叶,发了点小财,如今不过是收些地租过日子,除了那一个宅子,也就什么都没了。”

  忽的,薛晏荣又看了看自家母亲——

  “娘,您放心,虽说幼清是长在罗府,但她绝不是这样的,她跟那罗家,是两种不同的人。”

  郑珺清忽的一怔,立马就在薛晏荣的胳膊上打了一下——

  “你当你娘老糊涂啊,这点道理都看不懂?幼清是幼清,罗家是罗家,两码事儿,再说了等她嫁过来,她便是薛蒋氏,与那罗家又有什么关系。”

  说着又瞪起了眼睛来,指着自家孩子——

  “我可提前跟你说好,往后幼清嫁进来,你可千万不能欺负人家,别动不动就使你那驴脾气!要是把儿媳妇吓走了,我可跟没完!听见没!”

  “娘,您说什么?”薛晏荣顿时就底下了头去,耳朵也不禁发热起来“谁、谁欺负她啊。”

  郑珺清见她这样,却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娘啊,是高兴!”

  ————

  一转眼,出嫁的日子就到了。

  这两个月来蒋幼清在罗家的地位可谓是直线上升,不光是祁萍楠每日必来的嘘寒问暖,就连罗政北都一改往昔的刻薄面孔,时不时也会跟着祁萍楠到蒋幼清的这里瞧一瞧,说出口的话那也是尽拣好听的说,什么让她放心大胆地嫁过去,罗家都是她永远的娘家!永远都为她撑腰!

  蒋幼清每当听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中就难忍厌恶,有时真想张口问一问,之前那些腌臜事儿当真一点都不记得了?

  岁杪送走祁萍楠跟罗政北,转而回到屋子里,一会儿的功夫连着就叹了三口气。

  “你今日是怎么了?一直叹气的,有心事啊?”蒋幼清见惯了岁杪那大大咧咧的模样,乍一瞧她这样,倒是有些好玩。

  “没怎么,就是觉得人心难测。”岁杪边说边卸下蒋幼清头上的钗子“您瞧姨老爷跟姨夫人的模样,那真是恨不得要去给您摘星星摘月亮,生怕您有半点儿不舒坦的地方,我也不是觉得这样不好,就是心里不是滋味,您说,若是您没有遇见荣二爷,没有这桩亲事儿,他们这会儿又会是个什么样子呢?”

  其实,不用岁杪说,蒋幼清心里也明白——

  姨父跟姨母这般,与自己没有什么关系,无非就是为了薛府的势力。

  罗政北拿了聘礼,数钱数的眼冒金光,心里还想着日后的荣华富贵,自然对自己百般客气,可他越是这样越叫人心里恶心。

  而祁萍楠呢?

  成日里就与自己说那些陈年旧事,动不动就把自家母亲拿出来,哭诉一番姐妹之情,这两个月听得蒋幼清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这么做的原因也很简单,无非就是想让自己不要忘记养育之恩,毕竟薛府家大业大,宫里又有许多关系,祁萍楠的考虑不单单是银子,更多的是为她那一双儿女铺路。

  蒋幼清不愿再想了,越想越觉得人性凉薄。

  “小姐,不管您爱不爱听,有句话岁杪还是要说的。”

  “你说就好,咱们之间不用这样。”

  岁杪紧了紧眉头“小姐,您可千万不要因为姨老爷跟姨夫人他们,现在对您好一点,就全完忘记了之前,我觉、觉得他们不是真心的。”

  蒋幼清笑了下,拉过岁杪的手——

  “你放心,我又不傻,谁真谁假,还是能分辨清楚的,所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明日出了这个门,我就是薛蒋氏。”

  “小姐,您能想通这一点,就好。”岁杪也不是要挑拨离间,她只是害怕,若是今日小姐软了心,日后他们若在翻脸,心里又要难过的。

  因着蒋幼清明日就要出嫁了,今日祁萍楠就没有让她再过来饭厅用饭,想多留些时间给她,准备东西也好,自个儿休息也罢,女儿出嫁前总是要烦忧的多,人少些,心也能静一静。

  待用饭完后,还专门叮嘱下人,不要去烦扰表小姐。

  一旁的罗洵麟听了这话,小心思就动了起来,说是要回屋读书,可一出了院子,脚下就不由自主的往东面儿去了。

  只是他的这点小名堂儿,如何能逃得过祁萍楠的眼睛?

  他才走到了拱门处,就被拦下了去路。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祁萍楠不悦的看向他,说话的声音也很是低沉“不是说要回屋读书吗?这是回去的路吗?”

  罗洵麟顿时就慌了,赶忙低下头去——

  “娘、娘我、我走错路了,我这就回去。”

  “洵麟!”

  “娘——”

  祁萍楠走到自家儿子的身前,眉头微微蹙起,语重心长说道——

  “你表妹的夫家是薛府,到时候定能在仕途上帮你一把,你可要分辨清楚才好。”

  “儿子知道,儿子也为表妹高兴,只是娘,我听说那薛晏荣比表妹大了十一啊,这老夫少妻的,会不会有些不大——”

  合适两个字还没说出口,祁萍楠的胳膊就忽的扬了起来,打在了罗洵麟的脸上——

  瞪起眼睛,呵斥道——

  “这话也是你能说的?!”

  这一巴掌力道虽不大,但威慑力却极强,罗洵麟自小就是个怕母亲的,赶忙摇起头来——

  “儿子不是那个意思——”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东西!滚!给我滚回你的屋子去!”

  “是是,儿子错了,儿子这就滚。”

  祁萍楠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罗洵麟的背影,转头就吩咐身边的婆子——

  “看好少爷,晚上把他的门锁了。”

  “是,奴婢知道了。”

  罗洵麟满脑子都是蒋幼清的模样,这会儿捂着胸口,不住地叹气——

  “原来心痛竟然是这种感觉,真是便宜那个薛晏荣了!”

  作者有话说:

  薛晏荣:“岁杪说的对,我就是你的天使”

  蒋幼清:“。。。”无语子

  稍稍修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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