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清!”

  秦斯言从车里下来,迅疾地喊人,语气简直可以称得上气急败坏。

  清恕桑连头都没回,脚已经迈入了公司大厅。只要有点儿脑子,秦斯言都不可能追进来。

  身为娱乐圈的人,对自己下意识的防护已经成了自然性的动作,见到大厅里的员工,清恕桑拉了下口罩,往前台走去。

  撩人是撩人,等真的进来了还是有点怵,脚下的动作都堪称慢吞吞,清恕桑在心底说自己没出息。

  但再怎么慢,前台也到了。

  “先生您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前台是个姑娘,见有人过来立即开口询问,脸上带着得体和善的笑容。

  清恕桑放松了一些,用刻意压低有些沉闷的声音说:“我找江……江听闻江总。”

  “请问您有预约吗?”

  “呃……”操,把这茬儿给忘了,幸亏刚才给江听闻打电话让他看见自己了,不然别说惊喜,他连人都见不到。

  “没有。”清恕桑说,与此同时想再给江听闻打个电话跟他说一声。

  “实在抱歉啊先生,没有预约不……”

  “叮……”

  “小先生……”

  电梯到达目的地,发出一声完成使命的音节,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道男声。

  清恕桑自动将手机收起来,抬眸看过去,眸子略弯。

  江听闻朝他伸手,道:“过来……”

  走过去之前,清恕桑先看着有点没反应过来的前台小姐姐,对她微颔首表示感谢,随即便径直地朝江听闻走了过去。

  几秒钟后,电梯门重开,两个人一起迈入电梯。

  “你怎么自己下来了。”清恕桑摘掉口罩,“你给前台小姐姐打个电话说一声就行了。”

  江听闻轻笑:“就是要亲自下来接你。”

  语气跟个任性的三岁小孩儿似的,清恕桑好笑地看过去,话赶话:“为什么?”

  江听闻:“珍重你……”

  “呃……”这人总是这样,无论多么难为情的话,都可以说得这么认真又直白,清恕桑现在还是不行,刚才说「做?爱」已经是极限了,还是看见秦斯言被逼出来的。放在平常他肯定不会这么说话,多……不好意思啊。

  清恕桑把口罩折叠套在手腕上,不自觉地揉了下耳朵。

  顶层到得很快,江听闻拉着清恕桑的手腕去自己的办公室。

  还没进去,清恕桑就觉得里面一定很大,光门都有两个成年人伸展手臂那么宽了。

  半玻璃的材质是磨砂的,里面外面互相看不见,江听闻推开门,半玻璃的磨砂门打开又关上,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办公室的装修很简洁,但并不算单调,看起来很让人舒服。

  正对面是江听闻用来办公的办公桌,中央放着电脑、笔,桌角有几份还没来得及签的文件。

  右边摆着一套环形沙发,茶几茶具一应俱全,左边有几个低低的长立台,上面放着几小盆盆栽,绿色的叶子长得很好。

  盆栽后面就是单面的全玻璃墙,外面看不见里面,里面能看见外面,可以将高楼下的所有光景都一览无余。刚才江听闻就是这样看见清恕桑的。

  “江……唔……”

  本想对这间办公室评价几句作为开场白的清恕桑忽而被江听闻拦腰抱起,紧接着就被放在办公桌坐在上面,嘴巴被凶狠地噙住。他不得不一手下意识抓住江听闻的西装衣襟,一手撑住桌面维持平衡。

  清恕桑始终做不到像江听闻这么强势,也学不会,每次吻他都像是要把他吃进肚子里,他只能微仰着脑袋迎合。时不时还会被逼得发出一声嘤?咛。

  “嗯……江……”

  “叫哥哥。”江听闻大发慈悲地放开他,嗓音喑哑,却带着命令。

  清恕桑抓他胸前衣襟的手一紧,垂下泛湿的眸子,装死。

  “怎么不叫了?”江听闻低声问,用额头抵了下清恕桑的额头,“在楼下喊得那么甜,这时候又害羞。小先生,你这么能勾人吗?”

  “呃……”清恕桑手指轻颤,被说的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他说:“你别说了。”

  “你还说了什么?”江听闻凑到清恕桑耳畔,唇瓣擦到柔软的耳垂,清恕桑身体发抖。江听闻提醒他:“做、爱。跟我……”

  “呃……”完了完了完了,完了,真的完了,清恕桑心里无限循环着这一句话,他玩儿不过。过来是想给江听闻一个惊喜没错,也是想那什么没错,但是……

  “在办公室呢……”清恕桑小声,不安地侧了点脑袋,意指身后的门,“你身为老板……怎么能在工作的时候做这种事情。”

  江听闻挑眉,只最后下达通碟:“今天下午别想出去了。”

  他环住清恕桑的腰,在人耳边说:“别怕,没有人进来。”

  “呃……”紧接着,不待人反应,江听闻的手就碰上了清恕桑胯边的休闲裤边缘。

  这里什么都没有,需要万分小心,仔细。不然会受伤。

  片刻后,江听闻蹲下?身去。

  清恕桑坐在凳子上,一手还撑着桌面,看见江听闻的动作吓了一跳。

  “你别……嗯……”

  清恕桑手虚握成拳,垂在半空的脚下意识向后,磕在办公桌表面。

  发出一声「噔」的轻响。

  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清恕桑倏尔睁眼,眼底全是慌乱,他去推江听闻,声音很小很急:“有人……有人找你!”

  下一瞬间,江听闻站起来,清恕桑一下子跳下桌子,弯着腰往桌下钻。

  办公桌的最外层像墙一样,躲在桌下的空间里进来的人看不见。

  清恕桑躲在里面,江听闻坐在了椅子上,就正对着他。这时椅身前倾,江听闻微分开的双?腿几乎将他围住。

  而清恕桑看见……

  “进。”江听闻音色没什么变化。

  “怎么敲了那么多声才让我进,我还以为你不在,想直接进来看看呢……”方前拿着份文件,走到桌前,“签字……”

  江听闻应了声:“嗯……”

  他转手去找笔,而后动作下意识一顿,似乎是被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占领了思绪。

  方前察觉到:“怎么了?老大?”

  “没事。”江听闻捏笔的动作微重,他拿过文件,第一次没再例行公事地看一遍合同。感觉这时候让他签把江氏卖了,他也能卖。

  笔尖刷刷在最后一张纸面的右下角签上名字,江听闻随手扔给方前:“下午不要再进来了,谁都别进。”

  “啊?”方前莫名,“为什么?”

  江听闻左手垂在桌下,按住了清恕桑的脑袋。

  “敢再进来我毙了你。”江听闻说。

  退役两年,也已有两年没再听过江听闻说过这种堪称粗俗,又含有威胁的方前:“……”

  一时之间,他还以为自己正身在部队受江听闻的荼毒。

  服从命令的身体记忆纷沓而至,方前正色点头,朝江听闻敬了个礼,出去了。

  门刚关上,江听闻就大手一伸将清恕桑从桌下拽了起来,看着他嘴边的湿润,沉声:“这么坏呢?”

  清恕桑喉结滚动,脖子都是红的。

  办公室最左边有一间简易的休息室,江听闻中午会在里面休息。

  此时也没人进去。

  江听闻再次将人放在桌面,亲吻清恕桑的嘴唇,好心地提前说:“别哭……”

  “呃……”听见这句话,清恕桑都已经腿软了。

  金黄色里又泛着白的太阳高高挂在天边,似乎要将人灼化。预示着没有一时半会儿它是不愿意从西边落下的。

  明亮的光线穿透单面镜,将办公室的一半照得亮堂。随着太阳的缓慢移动,地面上又形成了一道半明半暗的分割线。

  江听闻抱着清恕桑来到巨大的落地窗边,他们在光线的交界处望着楼下。

  “秦斯言还在。”江听闻在清恕桑耳畔说,音色里带着股令人心惊的占有,但又饱含满足的笑意,“看见了吗?”

  从见到清恕桑的那一刻,秦斯言就一直待在那个位置,没动过。眼睛还恶狠狠地盯着江氏的大门。

  有那么一瞬间,清恕桑都觉得自己要被看到了。

  清恕桑不看,手按在玻璃上留下了潮湿的痕迹。他不安地往后退,似乎要往身后的人的怀里靠,这个动作取悦了江听闻。

  “看不见的……”他又亲了亲清恕桑的耳垂,“别怕……”

  清恕桑睫毛湿润,咬牙小声骂:“坏蛋……”

  江听闻低笑出声。

  不算靠加班拿工资的,公司员工五点准时下班。

  清恕桑在休息室里安稳地睡着,到了六点,江听闻也没打算叫他。

  直到七点之后,外面的天色昏暗,江听闻才打开休息室的门进去,趴在床边扫清恕桑的眼睫毛,轻喊:“乖宝……”

  清恕桑没动。

  三声后才有点反应,他侧躺的身子往薄被里埋了埋,像撒娇似的应:“嗯……”

  江听闻眸子微沉,耐心地喊他:“要回家了。”

  “不要……”清恕桑嗓音带着哑,甚至还有哭过后没有恢复的鼻音,他把脸往枕头里塞,说,“腰疼,腿疼,困……我不要走路。”

  江听闻笑,直起身体把人抄起来:“我抱你……”

  这时候出公司是明智之举,员工都已经回家,江听闻四平八稳地把清恕桑抱下来也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抱紧我脖子。”江听闻看向还紧闭双眼将脑袋放在他胸前的清恕桑,诱哄着开口。

  话落,清恕桑下意识紧了紧搂人的力度,不过还是没睁眼。

  见他搂紧了,江听闻才暂时抽出一只手去开车门,单手拖着清恕桑轻而易举。

  而后他弯腰将清恕桑往车里塞,放在副驾驶。清恕桑察觉到了,但没松手。

  “娇娇。”清恕桑喊。

  江听闻:“嗯?”

  清恕桑直起点身体,半张脸往江听闻的颈侧去,唇瓣擦过他的耳垂,是一个极其依赖又粘糊的姿势。

  他说:“亲亲我……”

  作者有话说:

  感谢支持,给大家鞠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