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费追书网>玄幻奇幻>非人类饲养员>第302章 喻清
    调教师被这一声音乐惊醒,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唐柔皱眉回头望过去,在舞池中央看到了一队摇滚乐队,站在中间的人抓着立式麦克风,造型很奇怪。

    明明是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那人开口,嗓音却极其低哑动人,低声吟唱的样子像在说情话。

    头顶流动的灯光时不时从他脸上掠过。

    个子高挑的男人拥有一头黑色碎发,面上围了古怪的网纱,勾起唇,双手握着麦克风,深情地吟唱。

    只不过造型怪异,似乎为了迎合酒吧受众的恶趣味,明明是个男人却涂抹了干枯玫瑰一样暗红色的嘴唇,漆黑的发丝间伸出两条长长的白色兔耳。

    一只耳朵向上支起,一只顺着柔软的发丝垂下双腿修长,腰腹紧窄,穿得很少,露出腰部一层漂亮而不过分夸张的匀称肌肉。

    流畅的双腿外包裹着一层充满恶趣味的渔网袜,让人浮想联翩。

    从乐队开始演唱,下面的观众就变得疯狂,大声嚎叫,不停地往舞池上扔金币。

    唐柔这才注意到这个城市的通用货币竟然也是黄金,这一点,于地下交易市场一致。

    不难猜出d的上下世界的统领者是同一拨人。

    阿瑟兰摸着下巴看了一会,忽然对唐柔说,“以我多年来观察美男的经验来看,这个男的虽然打扮得比较夸张,但是姿色不错。”

    说着意有所指地向后看了一眼,凑近唐柔的耳朵,小声叭叭,“绝对比这个调酒师好看多了,别看人家戴着兔耳朵。”

    唐柔耸肩,“审美自由,着装无罪。”

    明明声音动人,却要用奇异的造型来吸睛。

    明明是个男的,却穿着渔网袜,大红唇,贴身暴露的衣服。

    尤其是头顶上那两只兔耳朵,栩栩如生,仿佛会动一样。

    唐柔盯着看,莫名觉得,两只耳朵像真的动了动。

    她眨了眨眼,问阿瑟兰,“你觉不觉得刚刚他两只耳朵中有一只是竖起来的”

    “有吗”

    唐柔确定的说,“有啊”

    但是现在,男人头顶的两只兔耳朵全部垂了下来,柔软白皙,藏在凌乱的黑色发丝间,有种古怪的美艳。

    男人配着摇滚乐,唱的却是一首抒情的歌。

    已经有神情激动的人往他身上塞金币,将大块黄金塞进他的渔网袜和贴身的短裤里,以及上衣。

    男人的装扮超越了性别,像一朵猎奇的玫瑰。

    观众中不乏粗壮狂野的男人,有人情到深处直接冲上舞台,撕开兔女郎装扮的主唱领口,将金币塞到他胸前。

    那是一个极其冒犯的动作,男人向后轻盈一转,让那个粗野的观众落了空,随着灯光的摇曳和旋转的动作,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对方的袭击。

    很快,酒吧里的保安将兴奋的观众带了下去。

    阿瑟兰看的咂舌,“我真是越来越搞不懂这个世界了,他们男人真的好奇怪呀。”

    唐柔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觉不觉得这个人看着有点眼熟”

    “是么”

    唐柔歪着头,若有所思,“我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架子鼓的声音很大,贝斯和键盘也很忘我,可没有人有耐心听完一整首摇滚乐。

    即便这种重金属音乐,在当下这个时代也很少会有人欣赏。

    在这个能活一天是一天,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个先来的世界,所有买醉的人想要的只是更快的节奏,制造鲜活刺激的感官体验,而并非是欣赏一场音乐。

    喻清本来是红极一时的ido,他在东南板块可以用炙手可热来形容。

    可现在,他被人摸了屁股,被撕开了衬衣,甚至有人将手伸进他的腰带里,往里面塞金币。

    还有一个方形坚硬的东西,卡在他的皮带上。

    喻清退后两步,忘我的唱歌,可脑海中的屈辱愈演愈烈。

    他知道那是一张房卡。

    如果出卖身体,他会过得很好。

    隔着眼前的纱网,喻清看着脚下攒动的黑色人群,勾起了涂着红色唇釉的薄唇,发丝间的兔耳动了动。

    他唱得更加忘我,身体也摇晃起来,看这群人为他痴迷,为他倾倒。

    他们大多数都不是过来听音乐的,而是看他猎奇的造型,沉浸在这一刻的感官刺激当中,买酒买醉,想触碰他,想染指他。

    他都知道的。

    那些贪婪的眼神,无非是想羞辱他,想把他摁在身下。

    乱欲是人的原罪,他们每一个人都有罪。

    喻清仰起头,眼睛被头顶的灯光刺的发红发胀,快要流泪。

    曾经,他站在娱乐产业的巅峰,无数广告片约综艺和代言接到手软,堆积如山。

    那时的他站在镁光灯下,每一根发丝都在发光,所有人都爱她,为他流泪,为他哭喊,为他一掷千金,为他花大把的钱,在深夜写下大段大段的文字。

    倾诉着心中的爱意,说要誓死陪伴他。

    喻清本来也是这样认为的。

    直到他得罪了人。

    她们从来不知道,即便舞台上的他光鲜亮丽,光万丈光芒,可他也终究只是商品而已,被包装运作出来的、为娱乐公司所奴役的商品。

    在这个娱乐至死的年代,他可以被包装成最精美的模样,凭借天生条件站在受万众瞩目的位置上。

    同样的,那些人也可以轻而易举地打倒他,摧毁他。

    用无须有的绯闻和若有似无的抓拍,以及铺天盖地的通稿淹没他,然后无声无息不被任何人所知道的雪藏。

    这背后,仅仅是一个又一个资本运作而已。

    而他,连最基本的自由都没有。

    因此,在他酒后冲动之下,用自己的账号发了一些话,随后整个人的事业一落千丈。

    被雪藏,没有一丝曝光,还面临巨额违约金。

    幕后老板抛出橄榄枝,让他做金丝笼里的雀儿

    他笑着应下邀约,去了约定的地方,狠狠的揍了那个有家室的中年男人。

    然后

    他闭上眼,兔耳动了动。

    人总要为自己的一时血性付出代价。

    他已经被磨去了所有棱角,纵情忘我的在这座非管辖区城市的酒吧唱歌。

    听到舞台下的人发出尖叫,越来越多的金币砸到他身上,砸扔到舞台上上,酒吧的老板笑嘻嘻的让保安们把那些金币收到筐里,看他的眼神,像看摇钱树。

    喻清甚至被那些金币砸到额头,红了一片,胸口也留下了难看的印子。

    他今天被人占了不少便宜,甚至有个男人冲上来揉他的胸。

    他想呕,他明明是个男人,还要穿上兔女郎套装,明明昔日明明是昔日红极一时的偶像,现在要在声色犬马的场所陪笑演唱,扮演猎奇的视觉产物。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糟糕的。

    更糟糕的,是有人喝醉了,打了起来。

    如果有人受伤就糟糕了。

    因为演出而引发达到事故。

    会受到严重的处罚,他甚至会丢掉这个饭碗。玉清跟酒吧老板签下的协定便是他在这里唱歌,为老板营收,而老板则是在每个月的杀戮日报下他的命。jujiáy

    收起麦克风。

    声音变得轻柔,可那两个人打的更加严重。

    甚至有人提起了酒瓶。

    人群闹哄哄的,老板抬手制止,情况变得纷乱淤青。

    想要后退,却被人,却被舞台下伸出的手臂拉了一把,整个人向下跌去,有人接住他,有人趁机揩油,有人在扒他的衣服,玉青摔倒在地上。

    头晕目眩,那两个人还在打架,酒瓶砸在其中一个人的头上,哗啦一声,碎玻璃掉了一地。

    尖叫声也响了起来,但更多的是欢呼。

    和古噪他们巴不得人打起来,这座城市见惯了血。

    喜欢刺激的场景

    所有人都在拦架,没有人注意到他。玉青趴在地上,手被人踩了几脚,衣服拽得破碎,有人撕他的网袜。

    地上的碎玻璃越来越多。

    他朝外爬,企图甩开那些人。碎玻璃混着玻璃,碎渣混着血液扎进皮肤,疼得他几乎快要昏过去。他是玉青,曾经万丈光芒的玉青,哪里受过皮肉的苦

    终于,他爬出人群,躲在旁边的角落,扯开面上的黑纱。

    捧着自己的手,额头冷汗直流,一张干净的纸巾就这样横空递到了他面前。

    “擦一擦吧。”

    温和轻柔的声音,像水洗涤过浑浊的空气。

    他先是顺着那张雪白的纸巾看到了一截皓腕。

    纤细,白净,不像这个场景会出现的画面。

    “你的伤口里有玻璃碎片,记得挑出来。”

    钰卿被吸引了一样,抬起头。

    绚烂的旋转灯球刚好划过一道灯柱,视线过曝一瞬,仿佛镜头下的慢动作

    他看到眼前柔和干净的笑容

    不参杂任何杂质

    砰砰

    心脏用力跳了两下

    那人已经把纸巾轻轻放在他手上,站起来

    他卡壳几秒后才回过神,胸腔中涌出莫名的冲动,他立即爬起来,不顾受伤的手指,追寻那道身影

    人头攒动

    她消失了

    如同不小心从开了条缝的天窗里吹进来的柔和夜风,仅仅吹拂了他一瞬,就消失无踪

    却给他留下了涟漪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