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一点!”

  夜凛洵没有任何回应。

  温雨濛也不知他是睡了,还是假装睡了。

  腰实在被勒得太疼,扭了几下身体,朝他靠近了些,腰部上的铁臂才感觉松了一点。

  昏黄的暖灯下,她看着怪物清瘦白皙的面容,嚅嗫道,“谢、谢谢你来救、救我。”

  她想,西都城那么大,他一定费了很久的力气才找到她的吧。

  她只是在感谢他不遗余力,没有放弃,最后找到了她。

  对于今晚夜凛洵为了把她从那个装置里救出来,在自己身上划了多少刀,流了多少血,她是不知道的。

  她的脑袋被铁箱罩住,看不见听不见。

  身体长时间被固定,麻木到根本感觉不出自己的手脚和背部原来从那张铁椅上分离后,在装满血液的铁桶和浴缸里浸泡了很久。

  她有点好奇事情发生的经过,却又不太敢直面真相。

  没由来的情绪,只觉得躺在他的怀里睡觉,非常不真实。

  他们什么时候到这一步了?

  可以自然而然地搂在一起睡觉?

  温雨濛思索了几秒,发现竟然是初次见他。

  她喂他血,他从棺椁里苏醒,原本他是想吸干她的血液,然后戚睿求他,他带着她回了城堡的二楼卧室,然后抱着她入睡。

  现在回想,真是不可思议。

  那时,对温雨濛来说,他只是一个吸人血的怪物,恐怖至极,根本不敢直视和忤逆他。

  生怕他一个不高兴,一口将她咬死。

  可此时此刻,她好像并没有那么的怕他了。

  虽然他依旧是个怪物,一个让她捉摸不透的怪物。

  “我想尿尿。”

  米粥喝的太多,她有些憋不住,强调说,“放开,我要去上厕所。”

  ......

  她记得伯斌说过,血族其实不用睡觉的。

  睡觉对他们来说可有可无,仅是一种陋习。

  她悄悄观察过戚笙和戚睿。

  戚笙可能为了和伯斌的夫妻关系一周睡个两三天。

  戚睿是完全不睡的。

  然夜凛洵的陋习就比较严重,他的睡觉一天不落,有时甚至比人类睡的还久。

  温雨濛看他看的恍惚了眼,突然回过神,拍了拍他的肩,“主人,我真的很想尿尿……”

  ……

  他是真的睡着了。

  温雨濛实在没辙,又憋不住,臀部往上挪动,他的手臂也跟着往上挪。

  使劲了半天,铁臂依旧拦在了半腰间。

  她又尝试往下移动,慢慢,一点一点,手臂终于没有动,从腰部被动移到了肩部。

  只剩下一个脑袋,身体再往下钻钻,她便彻底摆脱怪物的铁臂。

  此刻,夜凛洵突然醒来,掀开被褥,瞪大着眼睛看着这幕,整张脸唰得红透到脚趾。

  温雨濛从床上迅速爬起,赤脚跑进了浴室。

  “完了……”

  “害羞了。”

  只怪自己醒来的太不是时候。

  温雨濛在浴室里磨蹭了好久,从地上捡起那些破烂不堪却还未被佣人收走的衣物。

  她发现衣服和裤子的里侧沾了很多血印子,不醒目,但沾了不少,里侧的每一处好像都有,或多或少......